第67章 盖娅意志
这名老年泽蛙人作为整个族群的大祭司，从五十年前的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泽蛙人最高精神领袖，显然了解不少这些星球的信息。【】 所以当大祭司的车驾再度启程后，白莫尘和阴若华在周围士兵隐隐戒惧和好奇的目光下，跟在对方大部分后面，来到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建筑内。 金字塔内部的面积很大，穿过一条长长的阴暗通道，来到一块四周布满火把的广阔区域内，一群气息精悍的泽蛙人士兵站在两边，大祭司在两名女性泽蛙人的搀扶下，坐在居中的座位之上。 “@#￥%&……”大祭司朝着座位下方用泽蛙人的语言说了几句，两边的士兵恭敬低头，离开了这座大厅。 很快，大厅之中只有大祭司、白莫尘和阴若华三人。 “请坐，尊贵的客人。”明灭不定的火光下，大祭司缓缓说道，“没想到我还有再次见到来自星星的来访者的一天，岁月的伟力让我的驱壳变得老朽与无力，并见证这颗星球在‘克诺瓦’的侵蚀下走向灭亡。” “‘克诺瓦’？”白莫尘注意到这一名词。 “是的，‘克诺瓦’在我们古达泽蛙人语言中的含义是‘来自阴影的恐怖存在’，代表着死亡、黑色、传播、病菌、瘟疫与灭绝，它们随着灭世巨石而来，在火焰的灼烧下浴火而生，除了无生命的植物和山石，它们附身在所有生物体的内部，将之同化成黑色的油怪，不断掠夺着这颗星球的生机。” “克诺瓦指的就是那些油性怪虫？它们是随着小行星的撞击而来。”白莫尘觉得他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 “小行星，真是形象的比喻，记得当初那两位也是这么形容的。”年长的大祭司布满皱纹和黄斑的绿色脸庞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一段时间的交流，让他的通用语留长了很多，“那还是很久之前的记忆，我只记得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有一天，有两个奇怪的名为‘人类’的存在，找到了我的族群并居住了一段时间，离开前他们告诉我的老师关于灭世巨石的事情。当时的我虽然年幼，却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永生难忘。” “他们走后没多久，灭世巨石就像预言一样如期而至，而我们则幸运的找到这处庇护之地，然而灾难并没有结束，更加恐怖的灾难降临到所有泽蛙人头上，一种黑色的怪物伴随着灭世巨石而来，大肆杀戮着我的群人，我们反抗、斗争，和这些侵入我们家园的怪物做着殊死搏杀，那是一段最为惨烈和波澜壮阔的时代，无数族人陷入了永恒的睡眠，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现在。” 自从来到地底世界后，白莫尘感觉到体内来源于神秘晶石的真气活跃了很多，这种感觉一直到来到这座金字塔后更甚，他能够感应到，在这座金字塔的更下方，有一道无比亲切熟悉的气息在不断召唤他。 白莫尘闻言心中一动，直接说道：“请恕我直言，尊敬的大祭司，泽蛙人的战力似乎并不足以与这种恐怖的不知名生物抗衡。” 年老的大祭司看了白莫尘一眼，缓缓点头：“五十个草谷轮回之前，这些怪物还远远没有今天这样强大，只能侵占一些意识简单的动物，可怕的是，它们进化速度很快，短短十个草谷轮回之后就将我们全面压制，即使在我们躲入地下，也一点点蚕食我的族人。阁下说得没错，我们本该在二十年前的那场战斗中灭亡，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在存亡之刻得到了伟大的‘大地之母’帮助，了解这一切的缘由，并最终明晰自身的命运。” “大地之母？”白莫尘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脚下那股气息越来越活跃，仿佛澎湃的海洋般不断掀起一道道巨浪。 “唔……”大祭司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仿佛在倾听着什么，而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浑浊的双眼朝向两人说道，“大地之母在召见你们，想要知道这一切吗？那就和我来。” 大祭司说完，忽然从座位上站起，将黄金权杖的底端插入座位下一个隐蔽的凹槽，并富有规律的旋转了一下。 随着一声机括响动的声音，大祭司座位平移开来，露出下方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看着大祭司缓缓走入洞中，白莫尘略微犹豫了一下，和阴若华跟在他的后面走了下去。 地下通道下方是一条人口开凿的长长阶梯，一直朝着深不见底的地下延升，通道两边是有着树木纹理的墙面，凹凸不平，摸起来有着树木一样的质感，充斥着一种古老、生命的气息。 完全无需照明的工具，越往地下走去，空间中越是散发着一股濛濛的绿色光华，将周围照射得一片通明。 约莫走了大半个小时，前方隐隐传来水流的声音，拐过一个弯道，呈现在白莫尘眼前的是一条流淌的地下河。 大河有几十米宽，浩浩荡荡奔腾而过，不知将要流往何处，河面上散发着一股绿色的氤氲之气，仿佛雾气一般缓缓沉浮。 “这是……”白莫尘目光一凝，右手一招手中摄入一团水球，仔细观察了片刻这团散发着淡淡绿芒的水球，不由惊叹的说了一句，“好惊人的生命气息，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天然形成的河流。” 阴若华明显想到了什么，眼睛闪烁了一下并未说话。 “不要停留，这里还不是终点，我们需要到‘它’的源头，它在召见你。”大祭司年纪很大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已经让它气喘不已，休息了片刻，朝着后方的两人这样说道。 绿色的河流旁边，是一条被河流冲击而成的黑色河岸，一簇簇柔软的绿色植株生长着，踩在上面如同踏足于最柔软的地毯之上，让脚步都不由得放缓。 沿着长长的河道步行，耳中倾听着河水哗啦啦的响声，入目所及，尽是一幕生命的翠绿，一片美轮美奂不断折射着绚烂光泽的晶石森林展现在众人面前。 仿佛感应到来访者的前来，晶石森林交叉的枝桠自动朝着两边分开，露出一条林间小道。 进入其中，迎面扑来是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这股气息比之外界还要浓郁了许多，有如实质的绿色气息掠过三人的衣角，飘散在树丛枝桠之间。 一簇晶石树木朝着两边移开，露出正前方一棵散发着七彩光辉的高大树木，不知道有多少米高，顶端插入绿色的光辉形成的云层当中，十几个人围成一圈才能抱住的树干，占据了视野的全部。树冠下方，漫天光雨从晶莹剔透如同最上等水晶造物的叶片垂落下来，将周围一切映射得如梦如幻。 “这是……世界之树！” “星球意志。” 白莫尘和阴若华对视一眼，俱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发生在这颗星球上种种怪异现象终于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星球意志的诞生，即便在浩渺无限的宇宙中也是一种十分稀少的现象，它诞生的缘由、需要的条件，迄今仍是一件未知之数。在不同种族，不同星域，称呼名称也各不相同。 世界树、盖亚、星球意志、大地之母，这种星球上所有生命体和非生命体形成的一个可相互作用的复杂系统，作为独特生命体的存在，亦是创造生命的原始自然力之一。 “起源之树，生命之河，星球上的生物死亡后**和灵魂最终归所，传说中命运、时间长河的支流，没想到我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阴若华上前一步，手掌摸着世界树的树干，喃喃说道。 “吾之诞生，是意外，亦是必然，生命循环不息，即使是星球也有衰亡的一天，无数生命的呼唤将我从最深沉的长眠中唤醒，同时也给这颗星球带来来自外星的邪恶之种……” 大祭司体表闪耀着一层辉煌的光芒，悬浮在空中，无数绿色的光芒从大树躯干延伸连接到他的身上，仿佛同时有无数人一同诉说，分不清男女的中性声音在空气中震荡，“来自异星的超凡者，欢迎来到起源之地，请原谅吾只能以这样的姿态面见汝等。” “伟大之盖娅，得见您是我之荣幸。”白莫尘和阴若华同时躬身行礼。 明明前一刻还只是一个初级文明的凡人，下一刻盖娅附体，散发着如渊如海的浩瀚威能。 “无须多礼，超凡者，汝等具有和吾平等对话的权力，想必汝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吾。”目光投注于白莫尘身上，让他生出一股被整个世界注视的莫名感觉。 白莫尘暗中催谷起磁场推动力量，消除掉对方对其的影响说道：“请恕我直言，伟大之盖娅，您是否明确知晓‘克诺瓦’的来历？” 附体于大祭司的“盖娅”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杰诺瓦是一种来自于外星的生物，这是一种进化的非常完美的寄生生命，它们可以通过吞噬星球意志来达到进化的目的，一旦某个星球觉醒意志，通过冥冥中的联系，就会得知彼此的存在。一百年前，当吾第一次觉醒意识的时候，冥冥中的感知告诉吾有一股杰诺瓦的力量正在迅速接近，为此吾特意改造了这个地底世界，可惜留给吾的时间太少，最终还是给这颗星球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