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逆流而上（一更）
石门内，飘来女子之音：“恩，我感应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故人气息。” 玄晶山脉内，迅速陷入安静。 安静得，似暴风雨前来的征兆。 似有所感的苏羽，朝玄晶山脉深深看了一眼。 毁灭九龙谷神域的孽女、灭世龙，他们目的是为何？ 九皇牺牲自己，以无上九皇碑，将他们封印亿万年，如今还剩五年，他们便可冲破封印。 那时，谁来阻止他们？ 唇寒齿亡，苏羽可以不管苍生死与活，但他又能躲藏到何时？ 孽女出世，众生寂灭，苏羽难以独善其身。 更何况，他抢夺了灭世龙的法则碎片，终究要与对方碰撞，无可避免。 深深吸一口气，苏羽深深凝视那方，便率领众人踏入了无尽之源。 遗落古神域，他还会再回来！ 一如往昔，无尽之源荒凉而死寂，除却偶尔出现的守墓灵，别无生灵存在。 踏入无尽之源的范围，便能深刻感知到莫名的恐慌与压力。 似乎冥冥中，有一只庞然大物正冷冷盯视他们。 逆天无恒皱眉道：“当年四大皇朝联手探寻无尽之源，无功而返，甚至全数陨落在此，苏兄，我们最好小心为妙，至少要寻找熟悉这片水域之人，否则误闯危险地带十分不妙。” 当年四大皇朝聚集强者无数，尚且落得如此下场，何况他们？ “放心，有一人熟悉此地水域，她为我们带路再合适不过。”苏羽手臂九碧灵珠光芒微闪，从中浮现一位金色长发飘飘的女子。 下半身是鱼类，上半身则是动人的人类形态。 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似黑暗中的宝玉，折射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柔和光芒。 配合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更添几许异样美艳。 永夜无恒看得痴呆，眼内是藏不住的惊艳。 便是同样美艳过人的永夜初雪，落雪衣，也不禁感到深深压力。 她们也无法否认，那是一位能够与他们比肩的美丽女子。 二女不由自主产生丝丝敌意，可怜这位美人鱼公主，尚未从突然空间转移中回过神，就被两位三重天神明给盯上。 狠狠一个冷颤，绿珠心脏窒息，一语不发。 她正是美人鱼部落的公主，昔日随同苏羽一道逃走。 看见苏羽，绿珠才如得到拯救，一个健步躲到苏羽背后，紧紧贴着他，很是惧怕那两个眼神不善女子。 可她无意识的举动，引来的是他们更加敌意的目光。 苏羽莞尔，不动声色将他们的气势挡开，道：“绿珠，他们是我朋友。” 苏羽也向他们介绍：“这位是美人鱼部落的公主，当初政变，她随我一同逃出，也是我朋友。” 如此，落雪衣和永夜初雪才敛去不善之色。 绿珠缓口气，小心翼翼的上前见礼：“见过诸位前辈，见过公子” 她暗暗吃惊，时隔多久，苏羽就交上好几位看不透修为的强者。 当初苏羽来此地时，可是连一个神明的追杀，都不得不躲进玄晶山脉的呀。 苏羽道：“绿珠，我决定重返星河神域，要找到当初进来的无尽之源，希望你能帮我们领路。” 闻言，绿珠脸色猛变：“不可以！那里太危险，绝对不能深入，一旦被九头异兽发现，我们连逃都逃不掉。” 苏羽道：“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若是真遇见，唯有殊死一搏，可当初你不就是安然无恙抵达过无尽之源的深处吗？我想你应该有安全的路可走吧？” 绿珠为难道：“当初我也是冒着极大风险，根据族中多年总结的路线，一路运气好才赶过去，那条路只能说相对安全一点，称不上绝对安全。” 永夜初雪冷道：“你倒是说说，具体危险何在？” 绿珠有些惧怕她，可怜兮兮道：“当然是九头异兽，它常年游弋在这片水域，但凡进入此地的生灵，一旦被发现，绝无生还之理。” 关于九头异兽的传闻，永夜皇朝人尽皆知，在神域也是家喻户晓。 此地是神域中唯一的禁区，皇朝国君也不敢轻易涉足。 “只不过，它并非时时在游弋，根据我族多年统计，它每月会有三日陷入沉睡，此时才是最安全的，当日我们相遇就是它沉睡之日。”绿珠道出一个关键讯息。 闻言，众人眼前一亮。 “那么本月距离它沉睡，还有几日？” 绿珠算了算道：“还有七八日，那时候我们前往无尽之源是最为安全的，前提是，它没有被外力惊醒。” 这样么？苏羽虽急切想回到星河，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 “好，那就耐心等待七八日！”苏羽道。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等待的几日中，一道女性身影正在废墟密布的无尽之源行走，神态悠闲，嘴角含着调侃与轻松神色：“此地就是迷失国度的尽头吗？不知从此地出去，是否就可逃离迷失国度。” 八日后，根据绿珠推算，此时应该是九头异神停止游弋，陷入沉睡的时刻。 苏羽等人立即动身。 在绿珠的引领下，他们选择相对安全的小路，一路穿过大片水域，终于在两日后成功抵达当初与苏羽碰面之地。 此地的水域一片浑浊，处处透着黑沉沉的光影，给人阴森之感。 感受到莫大压力，一众人呼吸都凝促起来。 “那是什么？”永夜初雪晶眸明亮，骤然看见前方深处，湍急的水流里，若隐若现一尊黑影。 众人定眸而望，暗暗吸凉气。 只见湍急的水流中，趴着一尊浑身漆黑的巨物。 通体庞大无比，堪比一架天空圣舰！ 浑身布满金属色泽的鳞片，形若人工锻造而成的怪物。 但其身上时而散发的毁灭力量，以及那令人感到灵魂战栗的气息，无不告诉他们，那是一只庞大无比的生灵！ 论体积，他比苦海巨人也不遑多让！ 令苏羽感到心悸的是，其气息，比苦海巨人更令人窒息。 “九头异神！”所有人脑海中同时闪过那个传闻中的可怕存在。 覆灭了四大皇朝联军，迫使四大皇朝一夜间衰落灭亡的禁忌生灵！ 好在，的确如绿珠所言，九头异神陷入沉睡。 否则凭借对方如此强大的感知力，没有靠近如此近的距离，却没有感应到的道理。 苏羽传音道：“那湍急水流深处，逆流而上就是我要去之地，你们跟上。” 他身先士卒，摒去一身气息，小心翼翼来到那水流湍急处。 近距离靠近九头异神，越发察觉到它的可怕，从它庞大无比的身躯旁穿过，众人宛如渺小不堪的蝼蚁。 对方一个转身，就能将他们全部压翻在地。 只不过，奇异的是，苏羽路过九头异神时，眉心不安分的蠕动一番。 是饕餮之眸！ 不知何故，它竟似受到感应，在沉睡中本能蠕动。 “怪了，饕餮之眸竟对九头异神产生感应？”苏羽暗暗道，深深凝视九头异神的形态几眼，苏羽带着众人小心翼翼穿了过去。 此地仰头而望，可以看见一条无比漫长的水柱，从天而降。 越往上，水流越强大。 苏羽遥记得当年落下时，那水流之强大，无可抗拒。 即便如今神功大进，面对那水流仍然感到心悸无比。 “走！”苏羽悄无声息，逆流而上。 水柱砸落在身上，宛如一座沉沉的巨山，浑身剧痛。 苏羽咬紧牙关，身先士卒顶住水流，徐徐向上而行。 最初苏羽尚能一步数百丈。 可越到后面，水柱越加可怕，慢慢从百丈缩减至十丈，从十丈缩减至半丈。 直至此刻，全然如普通行走一般，履步艰难。 “苏大哥，让我们轮换吧，再这样下去，你自己就先受不了。”永夜初雪紧随在苏羽身后，冷不丁一滴温热的液体坠落在鼻尖。 本以为是水柱迸溅到身上，可意识到液体的温度适才发觉不对劲，往上一看，却见苏羽双臂已然血流如注，顺着胳膊往下不断滴落，染红了一片水柱。 苏羽咬了咬牙：“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当我们无法再往前一步时，就是动用仿制灭世盘的时刻。” 他早已在脑海中推演过无数次。 要穿过逆流，只靠蛮力是不可行的。 否则，这只九头异神就可凭借自己的力量冲入星河神域，为何蛰伏在此地？ 原因是，它也穿不过这逆流。 唯一办法，就是以强而有力的力量，将逆流瞬间击回去，产生的空缺期间，他们立刻冲出去。 慢慢的，水柱越来越强，他们几次险些被冲下去。 再往上，他们无法再前行半步。 永夜无恒心惊无比：“莫说我们，就是皇朝国君也必定被冲下去啊！” 永夜初雪几人此刻也终于承受到了水柱的压力，纷纷咬牙坚持，死死撑住。 走到此地，便是他们五人的极限！ 望着脚下黑黝黝的通道，还有那模糊不见的九头异神黑影，苏羽一咬牙，自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雪白圆盘。 这就是防止灭世盘，可如洞府世界一样，随意缩小。 苏羽往其中灌输神力，灭世盘迅速膨胀，化作亿万丈之巨，几乎占据了整个通道的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