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他走不出十步,一定会摔倒。
小鱼说完秦筝,转身对四爷道,“我不稀罕嫁护国侯,他指不定娶我是幌子,杀了我才是真!”护国侯这次来石山,见面就说娶她,这会儿听了四爷和秦筝的话,小鱼越发觉得事有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小鱼才不会上当呢! 再说了,小鱼觉得孟府就够复杂了,她更加不会嫁进侯府深宅。墨衣男大步迈进屋,听了小鱼的话愣神片刻道,“若杀了你,我以命相陪!”“那我也不嫁!我早放了话,这辈子只娶不嫁!”小鱼退到四爷身边,借了四爷的威,对视皇甫瑾道。 他这次来石山,小鱼最怕与他对视,那种熟悉感令小鱼不解。自两年前瘟疫治好后,自己再未与他见面,何来的熟悉? 皇甫瑾逼近小鱼,盯着她的眼睛,不让她逃避,深呼吸妥协道,“那你娶吧!我白天帮你晒衣洗碗加拉磨,夜里帮你取暖盖被加啪……”“啊——你,你!”你是萧瑾!小鱼听了护国侯的话。这几天的疑惑终于得到答案。 虎猫缠着他,自己对他的熟悉感,源自他是萧瑾! 集镇过了中午,除了镇上的人偶尔出现,街上安静不已。秦筝神情恍惚地跟着众人,近日来睡眠不足,加上听到护国侯要嫁给小鱼,她就这样了。四爷见她这样,欲叫云影送她回去休息,可她固执地跟来了,眼前晃过鹅黄服饰,秦筝眼中杀气一现:小鱼,若不杀了你,我就不是筝姑娘! 接近‘玉家牛rou馆’时,街上热闹起来,四爷望着‘玉家’二字,往事涌进脑海。“玉家……牛rou馆,小鱼,你开的馆?”“啊?我,我认识这家老板,让他给你打折扣价,包管大家吃得满意而归!” 四爷吃着陌生的美食,久久盯着小鱼,她不想黎国前大王夫妇,行为举止也不像,难道,皇甫瑾找错了人?“小鱼,你陪我四处走走吧!”离席时,四爷放了个银锭子在桌上。按小鱼的说法,四爷是贵人,她们这些小人物就沾沾他的光,这餐让他请。 小鱼来不及吃完饭,见秦耀等人都随四爷离开,慌忙站起来,却被端托盘的青萍撞了。小鱼望着衣衫上的汤汁,无奈地对四爷道,“我得换件衣服,四爷先逛,我随后就到。”四爷见小鱼一身邋遢,皱了眉不出声地走出店子。 主屋右房里,小鱼换好衣服就在堂屋看到了赖贵,“青萍说你找我?”“师傅,你被人盯上了吗?一定是张生那个肥子,我找人教训教训,让他离你远点!”赖贵愤愤不平关心着小鱼。 “张生?对面酒楼老板!他的店怎么关门了?”自从小厮冤枉陈管家那次,小鱼再没见过张老板。赖贵拍着大腿,兴奋道,“那次,你让虎猫抓了他的衣袖,掉出下毒证据,他的店就开不下去了。咱牛rou馆比以往生意更好了。听说酒楼要卖,却至今没人买,嘿嘿嘿,他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 “那是虎猫自个儿的行动,那天我与孟宇找陈管家,正好赶上他们闹场子,谁知道毒包在张老板袖子里?虎猫鼻子灵,倒是让他哑口无言了。最近没被他报复吧?” “最近店里一切正常,就是两天前,有个小伙说与你约好在店里见面,等到夜幕店里打烊,也不见你来,我就开始担心你了。派人往石山找你,却被拦在石屋那块地不让进。”赖贵一脸委屈地说着,拉着小鱼的胳膊,上下摇动,确保她没事才放下。 门口杯盘晃动,赖贵拍着头,直呼自己大意,忙堆着笑接过青萍的托盘,“我来拿,我来拿。”“不用!”女子微微堵气道,小鱼见两人客套着,心知肚明地笑开了。 青萍听到小鱼的笑声,脸一红,执意不过赖贵,堵气地松了手。“哐当”杯盘落地摔得粉碎,青萍连忙跪地向小鱼请罪,“对不起,奴婢一时大意,求小主饶过奴婢这一次。”“饶过你?这一套杯盏值多少,你可知道?”小鱼坐在堂屋上首,不动如山地点着桌子。 赖贵站不是,坐不是,有心想捡起碎屑,却被小鱼的咳嗽声制止。“师傅……”“我管教下人,你先出去!”小鱼想考验青萍,怕赖贵误事,便让他出去。赖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师傅,你别生气,伤了身就划不来了,不如将她交于我,如何?” “我管教和交与你有何不同?她打碎主人家杯盏,受罚而已,难不成你还能吃了她?”小鱼戏谑道,暗示赖贵出门听着。傻二愣般的赖贵边退边说着,“师傅,您,您别太激动!” 小鱼望着苦脸退出的赖贵,摇头叹息他太没出息,可为嘛又觉得这样的男人,将来对女人一定会好。 “按例,你打碎杯盏何如何受罚?”小鱼寻问跪着的青萍,女子见她严肃,一直没抬起头,颤抖地说道,“若是平常物什,奴婢应照价赔偿,别随主人愿受罚;若是贵重物什,奴婢赔不起,只能以命相抵了。”青萍详细地说着,抬头见小鱼不满意,思考后道,“这套杯盏出自西銮玉制,属贵重物什,奴婢赔不起,只愿小主不将我赶出去,我定以命效忠!” “你为何会在这儿?”小鱼坐着欺身上前,她与赖贵从没向下人传授这些规矩,青萍不假思索回答详细,定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下人。若女子受人指使而来,小鱼定不轻饶。若她有苦衷,那么,她与赖贵成为一对,再好不过了。 青萍良久没有开口,在小鱼不耐烦之际,她叹息一声细述十年前的事。 十岁的青萍被父亲抱着急行,母亲抱着三岁小娃随紧而上。夜黑风高,四人被黑衣人包围,无奈之下,跳崖。“万丈深渊下是巨涛急涌,父亲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上岸,却再没有从水中出来。” “哪儿的万丈深渊?你怎么来了南古镇?黑衣人没下崖找你们吗?你又为何躲在牛rou馆?难道……你见到他们了?”小鱼分析之下,一拍大腿,这次被青萍害惨了。青萍急了,顾不得伤心流泪道,“我守在水边不知何去何从,是孟家船队救了我,带我来到镇子。” “孟家?你在孟府谁身边做事,我并没有见过你。” “我在孟家船队做事,并不在孟府,直到有一天,一位公子来到船上,我无意听到他们的密谈,被发现后,公子要杀了我,却,却……”青萍涨着脸支吾说不下去,小鱼听出其中意味,接过她的话道,“他看上你了?” “……他让我跟了他便放过我。可我接受不了,情急之下打晕了他,我心慌地跑向人多的镇子……”青萍凄凄艾艾地讲述着,话到此已泣不成声。赖贵急急跑进来,跪在青萍身边,自愿借了肩膀给她,“萍儿,别哭了,我相信你不是jian细!” “贵哥,我是清白的!唔唔唔唔……” “我爱你,哪怕你不是……”赖贵曾当过混混,什么混乱的事都见过。若真爱了,不在意女子的过去,只愿她接受自己的照顾。赖贵抱着单薄的青萍,轻抚颤动的后背。小鱼记得谁说过,谁先说爱,谁就会被对方制得死死的,可看赖贵的样子,等着被制还来不及呢! 小鱼离开主屋,任屋里两人抱着述说衷肠。女人倒底是感性的,因青萍的遭遇,小鱼忘了自己审问的初衷。一个普通婢女,对西銮国的玉器及价格如此了解?又为何年到二十不嫁?若孟宇在这儿一定会说,孟家船队从不招女童为婢女…… 小鱼找遍整个镇子,终于在码头看到了四爷等人。码头熟人还真多,小鱼不仅见到了孟睿,还有鄢家敏子,他按孟睿的要求搬着货物,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 “那青衣长衫一定就没做过事,我猜他走不出十步,一定会摔倒。”秦耀话未说完,敏子真的摔倒了,孟睿手执长鞭,朝他劈头盖脸地打来。 “不辱斯文,你不懂吗?”小鱼抓住长鞭,对孟睿喝斥道。孟睿见是小鱼,脸上一喜,“想我了?我大哥腿费了,这辈子指望不上,不如跟了我,我会娶你!”爷爷不只一次叹息小鱼是个生意苗子,孟睿想着,若娶了小鱼,他当孟家继承人,定能得到老爷子的支持。 小鱼白了孟睿一眼,托起敏子的手,上面已磨出水泡,“不是做事的料就别逞强,一个麻袋都扛不起,还学人家勤工俭学。”“小鱼,你就别管我的事了。嗯……那天的事,家人是因为我才想到找你帮忙,不想引起事端,我向你道歉。”敏子缩回手,两天前他到牛rou馆是为了道歉,并非要银子。 小鱼见敏子腿被压着,想随意提开麻袋,却不想差点被带倒,“这装的什么?好重!”“你个女孩子,哪拿得动货物!”孟睿边让人扛走麻袋,边数落着小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