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谁才是神医后人
“莫言侄女!” 甄马帆搂着昏死过去的李墨言心中悲跄难以自抑,湖蓝色衣袖已被她后背的鲜血浸透,染成了绝无仅有的绛紫色。【】 长生蹲下身,不禁热泪盈眶,手足无措地劝慰,“甄先生,去找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是神医后人,定能治好莫言jiejie的。” “滚开!” 提到宫离雪,甄马帆更是怒从中来,一把推开长生,恶狠狠道:“你家公子?你还好意思提你家公子?他若真心待我家侄女,又怎会……又怎会做缩头乌龟,迟迟不见现身营救!刚才要不是天枢手下留情,我家侄女已经命归黄泉了,他枉为神医后人!” 长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会的,我家公子定是……” 回想起刚才的白衣人,长生编不下去了,一切都发生得太过巧合,公子前脚刚走,天枢后脚便到了,难道他早就发现了端倪,这才掐准了时机闪人,或者此刻他正站在窗旁冷眼地看着这一切! 长生连忙转过身,而后心神一震,窗台白衣胜雪之人真是他家公子。 “公子……”长生呆愣张嘴,心中五味杂陈,宫离雪难道真的只当莫言jiejie是一出解闷的好戏么。 长生深吸一口气,敛下失望,转身抓住甄马帆的手臂认真道:“无论如何,还请甄先生相信长生,现下只有他能救莫言jiejie。” 甄马帆双眼一闭,内心纠葛不断,再睁眼时脸上写满了决绝,“长生,带路。” 长生鼻子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哽咽道好,引领着甄马帆直冲天字二号房。 房门开着,屋内灯光微弱,宫离雪神色不动,坐在桌前悠然喝着冷茶,听到响动这才抬眉,目光直视气喘吁吁的甄马帆,张口只道:“看来,甄先生已经想好了。” 甄马帆双手青筋直冒,大步迈进内室,“若我莫言侄女死在你手,你此生都休想知道真相。” 长生脚步一滞,内心已经冻成了冰,莫言原来只是公子手上的筹码! 公子不仅知道莫言的真实身份,而且早就猜到她与甄先生的关系,所以才会当着众人的面开那样认真的玩笑,为的就是以此要挟甄先生。 宫离雪嘴角微扬,不以为意接过甄马帆怀里的李墨言,又朝一旁犹自发呆的长生吩咐道:“长生,你且和甄先生都出去。” 长生回望宫离雪,眼神已不复当初。 待二人出屋,宫离雪的淡漠终于露出缝隙,怀里的人儿因为失血过多,嘴唇煞白如纸,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手轻覆其额头,这才发现她旧伤复发,全身高热不退,情况相当危急。 他叹了口,不明白她为何要为一个不相识的人豁出性命。 宫离雪双手一挥,八根银针分别刺向李墨言颈部和双臂,须臾拔针,又将她翻过身,从袖中摸出一把锃亮的匕首,沿着腰际将血迹斑斑的亵衣割开来。 血衣被他扔到了一边,眼前豁然露出一张白皙曲滑的后背,两块蝴蝶骨之间突兀横架一条足有一掌长的剑伤,伤口很深,血流不止。 宫离雪倒吸了一口凉气,从铜盆里拧出一块毛巾,快速擦拭她的后背。 鲜红淡去,他连忙从袖中捏出一根带孔银针,蓦地又从头上扯下一根长发穿过针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缝补起这道伤口。 伤口缝合,他擦去血迹,又将上等金疮药敷在伤口上。 宫离雪的缝合技术绝对称得上是出神入化,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她光滑如丝的后背有一道剑伤。 接下来便是包扎,今天她这伤口位置实在太尴尬,若是不包扎怕是要感染,若是包扎自己只怕要将她看个精光。 宫离雪俊眉一皱,突然扫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绳,回想起那日她的反应,手不自觉地拽出了她压在胸前的物件。 白玉一入眼,他整个人愣了,然后嘴角笑意更浓。 不想自己的一句玩笑却说中了二人的关系! 既然他们终要结为夫妻,他就无须顾忌男女之别了。 “吱呀~”宫离雪擦着汗推开了房门,然后果断拦住了迫不及待往里冲的二人,“她已无大碍,需要静养,长生你且去休息。”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又冲甄马帆恭敬行了一礼,“甄先生,还请您兑现承诺。” 甄马帆冷哼,无视他的拦阻,强行入房,“急什么。” 宫离雪凤目一眯,随即跟上,见他径直走向床榻,伸手便要去抱人。 说时迟那时快,宫离雪一掌劈下,挡了个正着,“甄先生这是何意?” 甄马帆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这是何意,既然你与我家侄女根本不可能有婚约在身,她自然不能呆在你房里。” 宫离雪眸光一闪,以为是长生说漏了嘴。 他莞尔一笑,嘴角满是戏谑,“没有婚约又如何,她已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今生只能做我宫离雪的妻子。” “你说什么!”甄马帆一把揪住宫离雪的衣领,气得胸部上下起伏。 宫离雪依旧淡淡的笑,“还有,你可知她身中剧毒。” 甄马帆一愣,立刻松了手,转身一把摸向李墨言的手腕,脸色是越来越差,“难道是落花!” 落花,一种慢性剧毒,中毒者白天与常人无异没有一丝中毒迹象,一到夜晚就会高烧不退,让人很容易与旧伤复发的症状混淆,不出七日,中毒者必将脱水而死,而最让他堪忧的是,落红至今无人能解。 “甄先生说的没错,的确是落花,莫言正是那日误闯曲凤林被天玑摇光二人围攻的绝色女子。”宫离雪拿开甄马帆的手,似乎很是厌恶别人触碰他的东西。 “是傅友铭。”甄马帆双眼一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里尽是苍凉。 傅友铭?竟是傅友铭! 谋害他母亲的幕后真凶竟是自己的亲舅父——傅友铭! 宫离雪双手握拳,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暴戾,转瞬又恢复如常,“甄先生放心,关于落花的解毒之方,在下已有了眉目。天一亮,我就会带着莫言即刻赶往天狼寨。” “天狼寨?你就不怕他们识破你的真实身份!”甄马帆自然不是担心宫离雪的安危,而是担忧莫言会受他牵连,再陷险境,“你孤身一人去就好,莫言侄女有我照顾。” 宫离雪温柔低头,悉心为李墨言掖好被子,语气却充满了威胁,“只要甄先生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在下的身份。况且,莫言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你!”被一个后生小辈再三威胁,甄马帆的好性子眼看已经走到极限,“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今日就把明话撂这了。你与我家侄女有肌肤之亲也好,私定终身也罢,落雁山庄断不可能与你有任何瓜葛!况且,明日之事明日再说,莫言侄女我必须带走。” 说罢就要掀被子,宫离雪哪里肯让步,袖子一挥,指间立刻多出一枚银针,就势就往甄马帆头顶的百会xue刺去。 甄马帆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就在这时,一根金针袭来,打落了他手中的银针。 “宫长生!” 宫离雪偏头,出手阻扰之人正是一直以侍从身份呆在他身边的宫长生,稚嫩的脸庞此刻写满盛怒,“宫离雪,你别忘了师傅临终前的谆谆教诲!” 宫长生?师傅? 甄马帆目光一滞,难道神医宫长青竟是收了两个入室弟子? 可是,如果宫长生也是神医后人那为何刚才不出手救人,反而让他求助于宫离雪!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难道长生你是神医宫长青的……” 甄马帆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仔细打量起长生的容貌和体型。 宫离雪嗤笑,证实了甄马帆的猜想,“没错,她就是天下人口中一出生就‘夭折’了的宫长青之女——宫长笙!师傅为了让她躲过尘世纷扰,平安一生,这才故意收我为徒,他将一生所学都传授于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替他的女儿遮风挡雨!”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宫长笙拆下发带,一头乌黑长发落下,又从脖颈拔出一根金针,声音立刻变成了糯糯的女声,“可怜爹爹将毕生心血统统传授给你,却换来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你当真以为爹爹那么做是想让你庇佑我一生么?你错了,爹爹不过是因为当年没能及时救治你娘的事而对你心生愧疚!甚至一再逼自己的亲生女儿发毒誓,一生都不得显露医术,一世都不得穿女装,一辈子守在你身边,一心一意奉你为主!” 宫离雪一怔,耳边飘荡着长笙的肺腑之言,脑海里重放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长笙莲步轻移,走到他跟前,“五年了,长笙跟着哥哥一路悬壶济世,从未见哥哥对谁冷血过,为何单单对莫言jiejie就那么残忍!你知不知道,莫言jiejie差点就死了!” 自今夜莫言出手相救,长笙便对莫言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再加之知晓了莫言的身世,心里更加在意莫言。 宫离雪偏过头,刘海倾斜,挡住了他的眼眸,“我只是想等一直暗藏在莫言身边之人显身,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死的,因为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宫长笙和甄马帆皆是一愣,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此刻的宫离雪是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