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天师在线阅读 - 第六一章

第六一章

    事情发生得突然,在飞星派有所反应之前,掉了莲台的运动衫已经锁定莲台的飞向,冲进鉴宝台旁的房间之内,一眼看见了和金佛会合的莲台

    “那是我的东西”他冲口而出,声音大得半个茶楼里的人都能听见。【】

    此时,岳轻手拿金佛,解飞星还在座位上,谈先生和旱烟老头刚刚进门,因佛门法器而来的天方大师在门外两步,再往后边,人头攒动,大家都因为好奇而向这里频频张望。

    解飞星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众人先后来到了这块小地方,一下子将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旱烟老头虽然不清楚岳轻身份,却知道自家少掌门最近正在陪伴着一位贵客,想也不用想就是眼前这位了。另外一方面,他也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只对运动衫说:“这金佛与莲台明显是一对的,两样东西在同一个空间里,次从主向,所以你的莲台飞向了金佛,这是没办法的,但飞星派也不会白拿你的东西,这莲台是什么类型的法器?回头我去库里头拿一个更好的给你。”

    “谁要你们的补偿?”运动衫怒而反笑,“我就要我的莲台”

    相较于儿子的愤怒,谈先生看见解飞星时候却心头一动,想得更深远一点:如果借着这个机会,让解飞星引荐飞星派掌门……

    解飞星总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某个人,来不及说其他,先向旱烟老头说:“二舅公,先把门关了”

    此时天方大师已经进入了房间之内,旱烟老头伸手向门,还没来得及彻底拉上,一道黑白身影赶在最后一秒闪身进入,进入之后不忘冲旱烟老头淡淡一笑,好像自己早就站在这里似的。

    旱烟老头手一顿,对这最后进来的人也无可奈何,索性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对方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

    只见那身影站在拉门旁边,宽肩长腿,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头发用头油向后输了个大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精英律师的做派。

    实际上,他的身份与解飞星相差仿佛,是当代八宅门少门主祁元。

    祁元自进来之后就安安生生站在一旁,摆出一副你们继续,我路过的架势。

    但飞星派与八宅门都是风水界的大派,两家的继承人也算一时瑜亮,从小到大比得多了,解飞星现在再见祁元,脑海中的雷达自发竖起,昨天半夜掌门叮嘱过的可能有太微真人照片与画像的门派中,八宅门首当其冲

    为了岳轻,解飞星只想快速解决眼前的事情再把祁元赶走,当下不多说,直接道:“谈先生刚才想见掌门?我待会会禀明门主,帮谈先生预约时间,就当作莲台的歉意如何?”

    解飞星一句话出,在场众人齐齐一愣。

    谈先生与祁元眼中精光一闪。

    旱烟老头却暗暗叫糟,少门主带来的贵客竟然这样重要?当面这样一说,大家都知道了客人的重要,事情反而不好解决了啊

    在场众人各怀心思,房中却响起一声清咳。

    看了半天,沙发上的岳轻终于出声。

    岳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解飞星显然想帮他解决眼前事件,但他根本不需要解飞星帮自己解决。

    他将金佛递给运动衫,和善说:

    “你的莲台飞过来我也没想到,这样,只要你能把莲台从金佛上掰下来,你拿你的莲台,我拿我的金佛,大家皆大欢喜。”

    运动衫给了岳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接过金佛,用力一掰

    没掰断。

    再用力

    没掰断。

    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金佛端坐莲台,满脸嘲笑。

    简直要了命了这倒霉玩意儿

    众目睽睽之下,运动衫手持金佛,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尴尬极了。

    岳轻等了一会,见运动衫没有接下去的动作,方才不疾不徐,慢悠悠开口:“既然第一种方案没法解决,那我们来试试第二种方案吧。”

    “还有第二种?”运动衫没好气说。

    “当然有。”岳轻微微一笑,信口说,“第二种,我解决你的问题,你给我莲台。如何?”

    九星峰中第一峰,群山绕水似禽伏。

    半小时后,大家来到地头。

    谈先生全名谈博瞻,做房地产生意,近年来眼光越好,生意越大,所以在见识到解飞星对岳轻的态度之后,他当机立断改变主意,抓住机会,将自己的希望从飞星掌门身上转移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

    他先介绍自己的儿子:“这是犬子谈飞。”

    谈飞一路上被老爹训得不轻,现在乖乖叫人:“大师们好。”但眼里依旧透出nongnong的不信来。

    谈博瞻理了理思路,开始诉苦:“几位大师,我这一年来拜访天下风水师,就是为了我儿子现在的情况,他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成功。”

    “……”岳轻。他心道风水师除了相阴宅阳宅管旦夕福祸,难道还必须要再切实处理落实建设孩子不成才的问题吗……

    谈博瞻继续说事情没法成功的具体表现:“他平常成绩很好,但接连三年高考,总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第一年高考是查不到他的卷子,第二年高考是莫名其妙答错了题目,第三年高考索性在去考试的路上出了车祸,在医院里呆了小半个月才出来。”

    岳轻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里周围地势和阳宅情况。

    能在九星峰下安家,周围环境肯定不存在凶煞,不止不存在,相反这里地灵人杰,是一等一的旺家平安之地。

    至于阳宅里头,他也没有看见什么阴煞之气,再联系谈博瞻认识旱烟老头,想要求见飞星掌门,可以看出对方必然是个笃信风水之辈,家里也不会有什么摆设相冲方位忌讳的情况。

    总而言之,不是外因。

    岳轻听着谈博瞻的话,发现谈飞的眼神在谈博瞻说起第一年的时候飘忽了一下。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谈博瞻的形容太过玄虚,也许换一个朴实版本就简单明了了:

    第一年没有查到卷子是根本没有去考试。

    第二年莫名其妙答错题目成绩不好是成绩本来就不行。

    第三年考试路上出了车祸这确实运气不太好,不过现在每天发生车祸的人那么多,谈飞全须全尾的从车祸中生还,运气也不算差到哪里去。

    所以岳轻委婉建议:“不如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嗯?”谈博瞻有点没跟上岳轻的想法。

    岳轻说得更明白一点,“我看谈先生的孩子今年年纪不大,已经考了三年高考,是跳级考试的吧?”

    谈博瞻点点头:“这小子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自学完高中课程,参加了一次高考了。”

    岳轻又道:“既然今年他才十八岁,再充分准备一年,好好考试也是一条方法。”

    谈博瞻听出来了,这是岳轻也觉得他的房子没有任何问题,劝他放弃。

    他并没有立刻说话,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今天来得风水大师真的不少,撇开他不太认识的岳轻,飞星派少掌门八宅派少门主连有名的佛门大师天方大师都一起过来了。

    解飞星就不用说了,其余两人虽没有说话,看神色也和岳轻差不多,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道……难道自己儿子真的命里没有文昌星?

    谈博瞻突然之间心灰意冷,忍不住瞥了一眼放置在神龛之中的文曲星。

    就是这一瞥之间,岳轻突然发现不对劲

    一缕极细的波动从神龛方向投射到谈博瞻身上,那不是生气也不是煞气,是一种岳轻还没有感受过的能量。

    他一时有些惊讶,目光在神龛方向上停留得久了一些。

    注意力十分里头有九分放在岳轻身上的谢开颜很快注意到。他对于这样的能量倒是极为熟悉,凑到岳轻身旁,小声说了一句:“愿力。”

    谢开颜的嘴唇贴得很近,声音连同薄薄的热气一起进入岳轻的耳朵里。

    岳轻觉得有点痒,忍不住动了动耳朵,就是这么一动,他的耳朵擦过谢开颜的嘴唇。

    两人都怔了一下。

    谢开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回自己刚才的位置,目光挪向一旁虚掷,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岳轻忍了忍,没有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摸到一点点热量,也不知道是耳朵本身的热度还是谢开颜留下的热度。

    谈博瞻心灰意冷,谈飞却忍不住了。

    只见他冷笑一声:“爸,我说过风水师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他们平常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一到要见真章的时候就一个个都缩了。要是只是高考问题我至于来找你们吗?我这三年来研究出了不止一个科技成果,第一年和国家签合约国家违约,第二年找工厂生产工厂破产,第三年我让我爸帮我,我爸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到头来整整一船的东西沉了这是普通的运气问题实力问题吗?”

    话说到这里,谈飞也变得激动起来,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坐在对面的几个人说:“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在想什么,肯定是在想我实际不会读书,考不了高分,骗我爸爸说运气问题,是不是?”他轻蔑一笑,“你们这样想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高考考什么分数,上什么大学”

    祁元推了一下眼镜。

    他对待普通人的态度比解飞星和蔼可亲不少,所以哪怕实际上解飞星能力更强,富豪高官还是更爱找能够同自己心神相通的祁元。

    现在他接话:“别的不提,你想知道我们的学历的话……”

    他微微一笑:“我是fd大学金融系的。”接着手指解飞星,“他是qh大学历史系的。”又指向天方大师,“天方大师年纪大了,没有现在那些耳熟能详的院校学历,不过天方大师精通外语,会八种语言,尤其精通梵语和拉丁语。”

    谈飞:“……”

    谈博瞻:“……”

    谈博瞻这时候神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如果说刚才他是有求于人所以十分恭敬,那么现在,他在恭敬之中更多了两分亲切,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同类一样,这并非其余人的错觉,只听他热切说:“原来天方大师精通梵语和拉丁语吗?恰好,这两种语言我也有些研究。”

    天方大师宣了声佛号:“愿与檀越共同参悟。”

    从谈飞激动地站起来之后,岳轻的目光就一直集中在神龛之上。

    他的感觉这种,同样的愿力投射到父子两人身上,好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岳轻沉吟片刻,转向谈飞,将话题拉回原地:“既然你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有信心,不如来做张卷子?”

    谈飞一愣,下意识想要拒绝,他的重点根本不再能不能高考,而是在为什么自己明明有本事,却做什么事情什么事情不成功上

    但谈博瞻的关注点显然和自己儿子不同,在听到岳轻的话之后,他立刻上去拿了一套试卷下来。

    岳轻翻了几下,发现这套试卷的难度还真不简单,如果谈飞连这样的难度都能够处理的话,那么高考确实能够考上不错的分数。

    他随便抽了份数学递给谈飞。

    谈飞瞪了岳轻一眼,也不挑地方,就在客厅中写起来,还不到十五分钟,已经将大半的选择题给做掉了。

    岳轻一边看着一边随意算了算,发现全对。

    于是他喊了停:“可以了。”

    现在知道我的本事了吧?谈飞挑衅地看向岳轻。

    岳轻没搭理对方,将试卷拿在手上,向神龛走去,同时问谈博瞻:“这神龛中的文曲星,你们家已经祭拜了很久了吧?”

    谈博瞻微微一愣,不明白岳轻现在究竟想要怎么样,但他点点头:“不错,从我的曾祖父时期就一直拜着了,神龛里头的神像还是从清朝就流传下来的老物件……”

    岳轻来到神龛之前。

    神龛里的文曲星通体木制,头戴七梁冠,手扶玉腰带,虽经过细心保养,上面依旧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岳轻将试卷放在前方的供桌之上,抽出三炷香,一抖点燃,他心神一动,一点灵气掺入香烟之中,裹着向前方的文曲星先转了一圈,再飞向桌上试卷,如是三绕之后,烟雾消散,长香燃尽,身后的人全都看呆了。

    岳轻将手中的香丢到垃圾桶中,朝文曲星一稽首,方才拿了供桌上试卷,再走向谈飞。

    “现在再试试。”

    谈飞还沉浸在刚才的奇幻世界之中,半天没有回神,下意识一伸手,没抓到试卷,因为岳轻手中的试卷向后缩了一下

    谈飞:“?”

    其余的人:“……”

    谈飞这回专心了点,又伸手抓了一下,试卷再向后缩了一下

    谈飞:“”

    面露诡异的其余人:“……”

    谈飞定了定神,又揉了揉眼,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向前猛地伸手,总算抓住了那张可恶的试卷

    一张试卷的两头分别抓在两个人手里,岳轻见谈飞抓牢了试卷,淡定一松手。

    谈飞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被岳轻松开了一头的试卷折身向上,“啪”的一声,甩了谈飞一个响亮的耳光

    谈飞:“………………”

    他的内心崩溃了

    客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谈飞捂着脸,松开手,试卷轻飘飘掉到桌子上,又变成一张普普通通,平凡无奇的考卷了。

    “这……岳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谈博瞻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他的正对面,天方大师的目光在试卷神龛以及岳轻之间来回转悠;祁元脸上的笑容微微有点僵硬,他又推了一下自己的西边框眼镜,掩饰脸上的震惊的表情。

    他的目光忍不住转到旁边的解飞星身上,正看见解飞星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苦恼。

    解飞星确实很苦恼。

    他早知道岳轻有多厉害,现在只想让别人不知道岳轻有多厉害,可惜锥处囊中,其末立见,根本藏不住啊

    一众人中大概只有谢开颜最淡定。

    他的记忆里,岳轻根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些也根本不算事情。

    岳轻没有注意身旁几人的心思。他笑道:“这事就不问我了。谈先生不如问问自己儿子,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文曲星这么讨厌吧。”

    一句话落,惊起了在场的两个人。

    谈博瞻又惊又怒:“文曲星讨厌你?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谈飞结结巴巴说:“你你乱说什么,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这种家庭纠纷岳轻就没兴趣处理了,他退后一步,让出空间,还没喝上一口水,左边的天方大师已经低声说话:“岳大师,问题出在神像之上?”

    岳轻对老和尚颇为尊重,连忙回答:“没错。”

    天方大师微微皱眉:“我看这并非恶神。”

    岳轻笑道:“但确实因长年香火祭拜而有了一点神性。神确非恶神,但如果祭拜的人不止不诚心,还常年污言秽语,十分不尊重呢?”

    天方大师一看谈飞,恍然大悟。

    这边的对话才落,另外一头的祁元抓住机会,插了进来:“鄙姓祁,衣耳祁,单名一个元字。”

    岳轻转过脸,脸上倒还带着笑。反正他笑不笑都一脸微笑:“我姓岳,轻重的轻。”

    两人虚虚一握手。

    祁元咀嚼一下岳轻的名字,笑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名字有大气魄啊”

    岳轻:“一般一般,名字反正都是父母给的。”

    这边的两人还没客气两句,另一头的父子两已经讨论出结果,只听谈博瞻突然扬高声音,怒不可遏地大喝了一声:

    “你说什么?你第一年根本没去考试,第二年通过电子设备作弊?”

    他气得双眼通红,嘴唇都在哆嗦,好悬没有心脏病,要不然这会得打电话让救护车来急救了:

    “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子”

    看自己老爹气成这样,谈飞多少也有点后悔,但十七八岁的青少年什么不硬嘴最硬,只听他说:“我前两年本来就不需要高考,要不是你非让我去,我才不会去。再说了,生我的也不是你,是我妈。”

    谈博瞻瞪着谈飞,差点喘不上气来。

    谈飞也不敢真的将自己老爸气出个好歹来,连忙转移重点:“前面两年的考试就算了,反正一年一次多的是机会,最主要的今年我确实想要好好考试,可是去考试的路上出了车祸,再加上这三年来每次我每次想要创业,每次都因为可笑的结果不能成功”

    谈博瞻稍微冷静下来了。

    他不理儿子,转向岳轻问:“岳大师,您说是否是文曲星君因为这小子逃了两次考试,所以厌烦了他……”

    说实在的谈飞烦透了自己老爸有事没事求神拜佛,好像世界上真的有神灵一样。但这话题一家人从小说到大,说得谈飞都灰心丧气了也没能动摇谈博瞻。他现在只能轻轻“哼”上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坐在沙发另外一边的几人一看就知道谈飞的想法。

    这世上求神拜佛偏又不信神佛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各自心中一哂,并不多说。

    如果不是要换对方手中的莲台,岳轻也不想多说。但好巧不巧,他需要的东西正在对方手中,岳轻只能一笑:“因为跑了两场考试就被文曲星君惦记上了?如果文曲星君这么小心眼的话,这天下学生也没几个人能安安稳稳地上大学了吧?”

    一句说完,他转向谈飞,大喝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敢隐瞒文曲星君就在旁边看着你,欺他不会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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