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枯萎花儿
“砰”的一声,我看见地上晕染出了一大朵鲜红的花儿,如同夏日阳光下的玫瑰般璀灿耀眼、炫人夺目。【】这一切都发生的电光火石、弹指一挥间竟是生死两茫茫。一切都在我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总是太快太突然。四周一片惊呼声,我突然就觉得失聪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泪水不知何时已滑落下来。 当我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时,所有人都以为我失了心了。在上官云一个巴掌把我拍醒的时候,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我看到的这一切都讲述给她们听时,上官云竟然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是非常痛苦的,与其长痛,不如短痛。这世上谁没了谁不能生活啊?”我听着上官云这大刺刺的没心没肺不疼不痒的话,心莫名的纠了起来。 可能觉查到我们仨看她的表情不对,立马转移话题:“其实我觉得她父母对她已经很好,还愿意在她面前演戏,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用得着像不懂事一样伤春悲秋么?大学了,都已经二十三岁的人还是这么不稳重。在封建时代,那已经是五六个娃的妈了。更何况现在国家法律规定,年满16周岁的人就已经是公民了?”我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我也并不在意什么,我只是觉着这可惜了,多好的一个祖国栋梁、明日鲜花哪,这世上又要多一个光棍了。 “你为什么戴着帽子不愿意摘下来?”面对我们直勾勾的眼神,王滔镇定如斯,尽管还不到冬天,可是我已然见她把围脖都用上了。我们三都 非常迫切的目光看着她,期待着她的故事,因为从她的表情看来,一定发生了精彩异常的段子。 “我说了你们别惊讶?” “我们不惊讶。”三个人迅速看了看,在彼此错综复杂的眼神里交换了内心的所有感受。丫肯定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你们不要动粗?” “我们是文明人,我们仨保证。”我们每个人都举起一只手,就像是在庄严的国旗下宣誓入团入党一样的神圣。慷慨激昂的表达着自己对祖国的热爱,对党组织的忠诚,为了社会主义而献身的崇高精神。滔儿的神情依然镇定如斯,我估摸着这会儿就算是世界最高峰珠穆拉玛峰在她眼前给崩塌了,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不得不佩服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修练到如此境界。 “请不要为了我伤心……”当滔儿再次说出这没头没脑却足够让人惊世骇俗的话后,我们再次默默神交了一把,这个问题已经非常之严肃严峻了。如果说刚刚那句话是下雨前打雷的前奏的话,那这句话则是风雨雷电狂怒前的最后一道闪电。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当滔儿把头上的帽子及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一个漂亮的小尼姑立于眼前,光溜溜而青青的头皮无不昭示那是刚刮掉的痕迹。 “啊……”一阵惊天动地的狂呼过后是冷气“嗖嗖”声。 滔儿竟然洗心革面的剃了个光头出来见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震惊,这个超级大的发现简直令我浑身颤抖、不能自已。我发现另外两人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至少她们的嘴巴还在张着。不亚于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满意,因为就连一向以冷静著称的上官云都不能免俗于此。 虽然大学校园里没有明文规定女大学生不可以剃光头,但是也没有人说可以剃呀。可是就算是有人剃,那也应该是属于男生的专利,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剃着个贼亮亮的光头,这算个什么事儿?谁能告诉我?有谁见过这么奇异的场景。 “滔儿,你不会是以为你自己要去演少林足球,所以学赵薇剃光头来着?”上官云难得小以翼翼郑重其事的开口,这一瞬间仿佛是国家外交官在谈判似的。看得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在心里肯定是斟酌良久了,这话太有水平了,问的既幽默诙谐又直白不伤人。 “好吧,我希望你们能接受。”王滔像是已经看破红尘似的目光清明双手拂于胸前礼佛状,“我希望你们能接受我的决定,我已经做出了很好的选择。” 反正都这样了,我想最坏的打算莫过于要出家吧!只是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斩断红尘俗事的世外高人哪!只是心里不停的在打鼓,却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说。这一刻我恨自己太过于懦弱。 “好吧!”我们仨神交之后迅速达成某种协议。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出家,多好的一青年一祖国花朵哪!养这么大容易么?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枯萎了,那也太对不起党和人民的辛勤培养了。我们都在等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随时准备着迎接这个掉下来的重物。 “我昨天想了很久很久,我觉得我以前活的都很卑微,很想真的为自己活一回。老头子告诉我说小时候我经常哭泣,后来遇到一个游方道士,他给了我爸一张符纸,贴在我床头就不会哭了。事实证明那游方道士说的是真的。末了他还跟老头子说,你家这丫头与佛有缘,如果哪天有过不去的坎,就把名字改了,剃成光头,可逢凶化吉。”我们目瞪口呆的听完这种类似天方夜谭的奇闻,对这个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牛鼻子老道的观点非常不屑。再说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谁还会去记得她呀。 “上官云,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人儿了,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一听这话全身鸡皮疙瘩直冒,冷汗刷刷直流,因为这190的牛高马大的大个子女人对着一个身高只有162的小女人撒娇扮花痴可爱,是件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肯定还有下文,我们都在期待着希望这下面的话能给人一个缓和的过程。 “我想把名字改了,上官云,你一定要帮我,真的,我知道这件事要没你肯定办不成的了。”王滔拉着上官云的小手摇呀摇,这一瞬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想吃冰糖葫芦跟父母撒娇的情景。那叫一个抖。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名字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改了就可以扫除一切牛鬼蛇神,荡平一切不平事呢?改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钱没关系可改不了的,关系不硬不铁那更是不行的了。可上官云就不同了,因为她老爸就是做建筑的,这个行业做大发了认识的官小了可是不成事的,丫还真找对人了。 “王佛会。”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啥,那啥来着,佛就佛了还佛会,佛会也就罢了竟然还整个王佛会,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一个大王在开佛会,普度众生芸芸哪!自己都还没有度好呢,何来度别人一说。 “扑哧、咳……咳,啥,那啥啥来着、佛会,还王的、王的佛会!” 宿舍里的三人呆若木鸡,仿佛全都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这已经不是什么惊讶,不是什么吃惊,而是震惊,震得心惊胆颤了! “你真的,决定了要改这个名字?”好一会儿,素有“冷静女神”的上官云恢复了往常的神情,泰然处之。就和跟你说唉呀,今晚的月亮好圆哦! “给我一个借口吧!”我们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的对她行着注目礼,炙热而浓烈、渴望而期待。 “这不,我已经是大三了,在我进这所大学里我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当然这是一点,你们都知道我母亲还在监狱里,我想剃了头发,剪断前尘往事,放弃那些不好的不快乐的悲伤的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不好,开始重新的生活。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本想那天是离开学校的,可是我舍不得你们,我没有那个勇气与决然,我决定从头上面开始做起。” 王滔平静的表达了她的处境,也平静的对我们阐述了她的观点。决定摒弃过去的不开心,接受她的母亲,虽然她的母亲除了把她生下之外就什么都没给过她,可毕竟是母女连心,打断了筋都还连着血rou啊!我不知道她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的是怎样的心,才使她有这样近乎天真的想法,难道一切的不快真的可以借物而逝么?或许这是她重新做人的一个开始吧,我们该为她而感到高兴,不是么? 王滔这个光头高个儿美女,我想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全校人疯传的,说不定还会引起一阵sao乱,更甚至会引发一阵流行光头潮。我看了看另外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外人如追星般探求,寻觅答案的场景,宿舍的门窗肯定都会被人围堵的。我们都有了一种想逃离的冲动。 下午除了王滔依旧雄纠纠、气昂昂的如一只雄鸡样的迈着大方步外,我们仨都缩头缩脑,宛如过街老鼠,生怕别人看见我们似的猫着腰进了食堂,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