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自创一道
感谢:昊阳天、墨竹赤莲的月票支持! ……………… 从踏风而行,然后当空栽落,一切不过瞬间,令人眼花缭乱。 阿三在大叫救命,很是惊慌失措,再无之前的装模作样,似乎他本人也是猝不及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无咎不及多想,手腕一抖。大袖之中,倏然闪出一道淡淡的银光。 那是他的蛟筋,也就是重新炼制的雷鞭,却并无雷火之势,此时只为救人。只见银光出手刹那,顺势回卷。悬崖下方,猛然飞起一个四肢乱舞的阿三,带着劫后逢生的惊吓,裹挟着狂乱的风雨,直奔洞xue扑来,并哇哇大叫声不断。 而所在的洞xue并不宽敞,岂能任由冲撞? 滚出去! 无咎拂袖一甩,狂扑而至的阿三凌空倒卷,瞬间飞出了洞xue,便要重蹈坠崖的下场。他伸手一拽,翻滚的人影又一次飞了过来。 “不敢啊……” 阿三早已是肝胆俱裂,撕破喉咙大叫:“师兄,你放过我吧——” 哪怕是摔死,也好过这般折腾。 无咎只觉得来回扯拽,颇为有趣,还想再来几回,忍不住叱道:“闭嘴,我夺……”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有感而悟,他猛然收起雷鞭,并顺势双袖挥舞而抬手一点。 与之瞬间,数丈方圆内的风雨骤然一顿。尚在翻滚的阿三,也莫名其妙般地僵在半空。即使他的喊叫声,亦随之戛然而止。而不过闪念的工夫,一切恢复原状。停滞的风雨飘洒如旧,一道人影坠地,喊叫声继续响起:“哎呦,师兄,你吓死我了……” 便于此时,洞xue角落里冒出两道人影。 “出了何事?” “阿三师弟,缘何大喊大叫?” 来的正是阿胜与冯田,皆不明究竟。 峰巅的洞xue,依旧为风雨所笼罩。而其中的两位伙伴,却情形迥异。只见一个趴在洞外,模样狼狈;一人盘膝坐在洞内,兀自两手比划而脸上似笑非笑。 “我……” 阿三慌忙爬起,余悸未消:“我差点坠崖,被师兄救起,而他却故意捉弄……” 他稍稍尴尬,转而愤怒:“不错,师兄他捉弄我……” “咦,你好端端在此,怎会坠崖呢?” “是啊,莫非想不开……” 阿胜诧异不解,随后追问。冯田更是疑惑,索性猜测起来。 “哎呀,即使想不开,我也不会寻死啊。” 阿三依然站在半截悬崖之上,渐渐恢复常态,他辩解一句,又自觉有趣:“倘若传出去,说是仙门弟子跳崖寻死,岂非叫人笑掉大牙,哈……” “又是为何,总不会是你师兄所为吧?” “阿三师弟,有话实说!” 阿胜与冯田,从洞xue中缓缓穿过。 有人插话道:“嗯,讲个清楚!” 无咎依然坐在原地,却不再比划双手,而是冲着洞壁石刻凝神打量,淡淡又道:“如若不然,还当我给你踢落山崖呢!” “哈,怎么会……” 阿三连忙摆手,便想敷衍了事,却见阿胜与冯田已走到了面前,竟是紧逼不放的架势。他挠了挠头,回想道:“师叔与师兄也该知晓,我在此静坐良久,而今日再有顿悟,一时之间难以自己,便欲逐风踏空而去,殊料正当遨游天宇之际,却被师兄惊吓而失足坠崖……” “哦,依然是我害你?” “不、不,幸亏师兄出手相救,却将我来回扯拽,好不吓人……” “既然如此,你又怎样脱险?” “我……我恰好落在此处,化险为夷啊……” “那你说说,你的顿悟何来?” “这个……偶有所感,不值一提……” 阿三眨巴双眼,话语谦虚。 无咎转过身来,伸手一指:“是否与此有关?” 他所指的是洞壁上的石刻,显然有所猜测。 阿三神色尴尬,迟疑不语。 阿胜以为他弄明白了此间的原委,放松笑道:“呵呵,无咎,正如所料。那不过是古人的随意涂抹,却被阿三枯坐独守了数月,只道是感悟天地,却无非痴人犯傻罢了!” 阿三急道:“师叔,你又污我清白!” 阿胜懒得理会,自顾又道:“耽搁日久,远近亦未见玄武谷高手出没。依我看来,不妨动身赶路……” 无咎却站起身来,摇头道:“待雨季过后,再赶路不迟!” 阿胜的提议被一口回绝,很是错愕:“为何呢……” 无咎越过三位同伴,几步到了洞xue的尽头,也就是孤崖之上,施施然坐下。随着护体灵力一收,整个人顿时融入风雨之中。他这才摆了摆手,淡淡笑道:“阿三静坐九月,面壁成神。风雨天地,另有玄妙。若不就此参悟一番,岂不错过了大好机缘!” 他似乎要效仿阿三,来个静坐悟道。 阿胜还想催促,却强求不得,冲着冯田叹了口气,然后往回便走:“又疯一个,我可享受不了这凄风苦雨……” 冯田看了眼某人独坐的背影,转身跟了过去:“雨季即将过去,也无非晚上几日……” 两人无意久留,顺着来时的洞口返回地下歇息。正如所说,还有一个月,雨季便将过去,再耽搁几日料也无妨。谁让有人疯魔了呢,且不止一个。却不知谁为真痴,谁为装傻卖呆。 天光朦胧,风雨依然。 而随着阿胜与冯田的离去,洞xue内渐趋安静。而留下来的两人,却各有各的心事。 阿三没有返回地下,独自站在洞xue中。他很想与师兄攀谈两句,又怕遭到叱骂,徘徊片刻,干脆就地而坐。他的面前,便是洞壁石刻。看着古人所刻画的各种场景,又不禁大眼闪烁而心驰神往。少顷,他竟无声笑了起来。却笑得灿烂,一张黑脸焕发着异样的光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面壁成神。 不愧为师兄,一言道破玄机。他的言下之意,本人面壁苦修,励志参悟,终得超脱,一朝成就大道。而我阿三所修的,亦非仙道,而是神道,成就无所不能的神人。哈…… “缘何发笑?” 阿三得意难禁,哈哈笑出了声。他忙伸手捂嘴,小心翼翼吐出两字:“没有……” 无咎坐在风雨孤崖之上,两眼微闭,嘴角上翘,似乎心绪正佳。问话之际,他的两手又不禁轻轻比划。随着法力催动,一缕风雨刚刚飘到面前,倏然一顿,仿如时光静止的神奇。而不过刹那,风也如旧、雨也如旧,便好像幻觉,仅仅存留于一念之间。而他心里却是清楚,一切并非幻觉。 曾经耗去了数十坛苦艾酒,在风雨中枯坐了两个多月,从八字真言中悟出一式神通,夺字诀。 所谓的夺字诀,乃夺天之命,逆转光阴之意。 只要将夺字诀施展出来,虽不能逆转光阴,而方圆之内的天地万物,却能停滞片刻。与蔽日符,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更为强大,也更为的神奇。 不过,那一切来自于灵光乍现的顿悟,之后再要细加体会,竟已无从施展。 为此,苦思冥想。怎奈机缘难求,迟迟没有进展。 而今日忽有感悟,又一次触摸到了神通的窍门,并顺势尝试,救了坠崖的阿三。很是惊喜,也很是意外,唯恐错失机缘,便凝神参悟其中的得失由来。 此番施展的夺字诀,威力大不如前,许是法诀有异而不够娴熟,尚待进一步的揣摩完善。 而突如其来的感悟,似乎与洞壁石刻有关。或者说,与阿三也有关。而玄机莫名,一时又难以说得清楚。索性独坐孤崖,继续参悟,只要能够牢牢记住夺字诀,便是这段日子以来的最大收获。 无咎舒展大袖,扑面而来的风雨倏然倒卷。他浑然不觉,含笑出声:“阿三,你根骨不俗,悟性过人,假以时日,或许有番作为!只不过……”他咂巴着嘴,又道:“总是卑鄙龌龊,难免有损心境啊!” 相识相处至今,他对于阿三,非打即骂,从没正眼瞧过。而今日此时,却给了一段颇为公允的评价,并难得送上劝告。且不管他出自何意,至少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真诚。 阿三兀自坐在洞内的石刻前,不以为然道:“师兄,你的话,还是留给自己,倒是更加的贴切呢!” 他早已看穿了某人的伎俩,从今往后绝不上当。 无咎哼了声,不再啰嗦,只管默默独坐于风雨中,默默回想着他的八字真言与夺字诀。 而阿三也哼了声,昂起头来,翻着双眼,带着矜持而又高傲的神情,自言自语道:“本人面壁成神,自创一道,天下独有,岂容窥觑。不过,念他修为尚可,只要归顺门下,赐他祭司护法之职……” 不知不觉间,又是一月。 这一日,云散雨霁,久违的朝阳,带着霞光普照大地。但见山林葱郁,万里焕然明媚。 漫长的雨季,终于过去。 孤崖之上,四位伙伴再次凑到一起。放眼远望,皆神色飞扬。 “已是丙申正月,若再耽搁下去,不知何年何时……” “金吒峰,尚在十万里之外。如今时限不过半年,已耽搁不得。” “师兄啊,有无感悟?不如我给你指点迷津,就地归隐山林如何?” “莫要听他胡说八道,无咎……” “嗯,即刻动身!” “呵呵,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