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赛死去的克苏鲁等待梦景
在我看来，世上最仁慈的事莫过于人类无法将其所思所想全部贯穿、联系起来。我们的生息之地是漆黑的无尽浩瀚中的一个平静的无知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去远航。各个领域的科学探索都循着它们自己的发展方向，迄今尚未伤害到我们；但有朝一日当我们真能把所有那些相互分割的知识拼凑到一起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真实世界，以及人类在其中的处境，将会令我们要么陷入疯狂，要么从可怕的光明中逃到安宁、黑暗的新世纪。 ——HP洛夫克拉夫特 “林清。”在倒地不起的杀马特旁边，黄金天秤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皱了皱眉，“他的能力，空间禁锢，为什么，没有，禁锢住我？” （哈，当然禁锢住了啊——所有的关节部位都被禁锢住了。人类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动物，不但很容易就会被杀死，而且还很容易失去行动能力。所有的关节都无法移动的话，对人类来说跟自己整个身体都被禁锢住，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 黄金天秤恍然大悟似的点头：“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禁锢全身？” （因为他把自己的能力解释地太清楚了嘛。“推动被禁锢的空间”、“使选定的空间固化”，从这两句来看，被禁锢的空间——至少对于他，被禁锢的空间是一个整体，即便不是无法被破坏的绝对防御，只是用一个小小的针筒就能突破也太不现实了吧？） “这样说，”黄金天秤若有所思，“之前，我的刀，也是，先被挡住，之后才，无法动弹。” （是吧是吧？空间禁锢不只是一个控制类技能，他说的攻击，还有没说的防御，都是可以实现的。其实大部分小说里的异能都是这类设定，只要有足够的想象力，异能是全能的。） 黄金天秤鼓起了嘴：“什么小说？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 （是是是，我明白了，让您感到不爽真是非常抱歉。） 如果小苍能够得知这段对话，他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这类话不只一个人对林清说过，而他自己更是说过不知道多少遍，然而林清的反应从来都是得意地摆个Pose，然后用很有气势地声音，这么说：“你们这群小学生懂个篮子。玩别人听不懂的梗就像开着潜行在人群中裸奔一样惊险刺激令人兴奋。这是我作为高智商高学历高阅历的三高人士的高端之处！” 差别待遇总是很可怕的…… 在简短地交流之后——上面那么大一串林清的废话，都是在心灵链接里传递的，加起来不到一秒钟，所以还是很符合简短的标准的——黄金天秤默默地拖着那具尸体走到了一边。 虽然黄金天秤已经明白，不过我们还是再稍微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吧。 杀马特——我是说空间禁锢能力者方墨白同学，他的能力是很强的，就像林清之前分析的那样，无论进攻防守还是控制，全都强得不要不要的。但是，理所当然地，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能力存在。 空间禁锢这个能力的缺点——或者说在异能这个体制下，所有能力的缺点都是，表现形式多样，但实质太过单一。说到底，这个能力就只是把空间禁锢住而已。 控制敌人的时候，被禁锢的空间表面可以看成是绝对的防御，就算是方墨白都不知道如何突破它；而在防御的同时，自己周围的空间也被禁锢住，同样会限制自己的行动。 如果没有加入龙组，方墨白这一辈子，对这个能力的运用顶破天，也就停留在把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敌人禁锢住逃命，或者把自己禁锢住自保这种初级阶段而已。 但是，龙组是有很多能人的。与很多异能小说中的龙组不同，龙组是以这些异能者为核心，但是主体却是无数科学家，玄学家，哲学家，神学家还有小说家之类的玩意。这些全面解析着异能者的能力原理，探索着能力的内在规律，考虑着能力的转移复制和进化，幻想着他们能力的使用方法，然后提供足够的资源对这些想法进行试验。 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加入龙组的绝大多数能力者的实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对异能的研究，虽说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也算得上是蒸蒸日上。 就是在这些人的帮助下，方墨白第一次想到还有封锁对手的所有关节，以达到阻止对手行动的方法——至于那个攻击手段，对方墨白来说更是完全无法理解。 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从小到大基本上从来没有听过课，全靠钱和权力拿到了大学毕业证的方墨白，在一如既往地吃喝玩乐之余，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恶补了有关人体结构的医学知识，并且前所未有地努力锻炼着——哪怕只是自己的能力，掌握了“关节封锁术”。 在经过了这样的努力之后，方墨白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浑浑噩噩的生活是多么空虚，想到以前的自己就会感到一阵反胃，为了表明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彻底割裂，他还专门去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自己以前最讨厌的花花绿绿的颜色——呃，这个先不说了。 总而言之，成功转变为杀马特的方墨白，实力在龙组内部三十余名异能者中堪称顶尖，在国际上也可以排的上号——他以为自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遗憾的是并非如此，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改变。杀马特还是过去那个狂妄自大，轻浮油滑，不动脑子的方墨白。 “关节封锁术”确实是一个非常实用的能力——对于正常人类来说。但是当人类不是正常人类，比方说被触手怪附身了啊之类的的时候，方墨白就会懵逼，重新变回原来那个只能逃跑和防御的弱鸡。 正因为如此，在大多数异能者都在对抗兽灾的现在，作为顶尖强者的他才会坐着飞机到处转来转去，充当联络员——不过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 而玩家，也属于“不是正常人类”这个范畴当中。 客观上来讲，除了可以无限复活，能够使用魔法以外，玩家和NPC之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区别，那就是，玩家们多了一个“器官”——随身空间。 虽然一般来说从随身空间中取出的东西玩家都会拿在手上，但那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而且比较安全。根据cao作说明，从随身空间中取出物品是这样的： 玩家可以将随身空间中的东西通过意念取出，并使其出现在贴着自己身体的某个位置，并且可以cao纵具体是那一部分贴着自己，但很难控制它出现的姿势。并且，在被取出时，该物体是绝对静止的。 我们看到，因为把各个条件限定地很死，除了取某个东西出来放在手里使用，要玩点什么别的花哨都很困难，最靠谱的一种大概就是在高处用随身空间往下扔重物；而其次的一种，就是在某个特定的姿势下，用随身空间中的东西触发身上的某个机关。 当得知了随身空间的使用方法之后，林清就让小苍在自己的空间里装了一大堆铁球之类的玩意，并且送给了黄金天秤一个小小的黑盒子——或者说他死皮赖脸地把这个叫做“暴雨梨花针”的玩意塞到了黄金天秤怀里，并且要求她随身携带。 看过《鹿鼎记》的朋友大概都对这个暴雨梨花针有印象，除了宝甲、匕首和双儿这三大神器之外，暴雨梨花针是韦爵爷绝境翻盘的——可以说是唯一希望。 一个小铁盒，上面有个小机关，触动这个机关的时候，就会飞出一大丛带毒的针…… 好的，我想各位大概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么我们继续剧情。 之前说过，虽然自己以为自己干的活很重要，但方墨白干得事情，本质上就是个联络员的工作——他并不是专程来抓黄金天秤的，他之所以会找黄金天秤的麻烦，一方面是因为龙组确实有对玩家招揽的规定，另一方面是他认为自己的能力克制占据绝对优势。 总而言之，既然是联络员，他这次来春城，也是来找人的。 “怎么办？”黄金天秤看着那个发着五颜六色的光，上面有着骷髅贴纸，不停地震动着，响着除了重低音以外好像没有别的音效的翻盖手机，有点发愣。 （呵呵，这个杀马特同学还挺复古的嘛。接呗，接了不说话，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话说小黄金你真的不打算干掉这家伙？） “不。”黄金天秤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就弯腰捡起了那个手机。 （这混蛋打得你那么狠——小黄金你真是好心过头啦……） “被打了，就要杀人，这叫疯子。”黄金天秤说着接通了电话。 “救命救命救命！”一个女性声嘶力竭地叫喊即使从听筒中传出，都仿佛能撕破听者的耳膜，黄金天秤吓得手抖了一下，赶忙把手机拉到了很远的地方，“为什么还没人来！我说了！这事很重要！救命！又来了！喂！你们派谁来了！在哪里！” （……虽然很紧张，但是似乎并不是正在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样子。更像是被一个不可知的威胁sao扰着，因此引起了精神衰弱，而且可能有睡眠缺失，情绪过分极端化了。） 林清分析了一阵之后，决定姑且尝试一下能不能骗那个人——令林清有点意外的是，这次黄金天秤对这个行动好像并不排斥，反而似乎有点开心。 “别担心，我们到了。现在在，春城机场。”黄金天秤按照林清的要求，可以压低了声音，“请你，再说一遍，你的位置。” “你问方墨白不就知道了！”那个女性的声音非常狂躁，“他知道我在哪！我都告诉过他了！这是他的手机！你们是在一起吧！快点！救命！啊！” （真是——这种疯女人就算骗过了都没什么用啊。根本不存在交流的可能性。算了，龙组什么的回头再说——异能者，没想到真的会有这种人存在——吗？总之，我们先去做我们的事——等等！） 心灵链接中，林清突然传来了非常强烈地情绪波动。 （小黄金你集中点注意力，那个疯女人，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同一句话在不断地重复着，和刚才的疯狂的嘶吼不同，这次的声音低沉而神秘。 （菲恩鲁－米戈路内夫－克苏鲁－莱尔－瓦纳戈－富坦……这特么的不是克苏鲁神话的台词么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