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传说开始的地方
“哟，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好久不见了！你们想我了吗！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林清高举双手，笑容满面，就像大明星出场迎接粉丝的热情欢呼一样，左右来回走了一圈。当然，他是听不到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的声音的，因为他现在缩在很深的地下避难所里，而且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就算齐声呐喊，也不足以发出能够震撼全球的声音。 倒不是说林清不值得受到那样的关注——自从上次的大型烟花爆竹燃放事故之后，林清在整颗星球的声望值都刷到了“仇恨”，可以说，这颗星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对林清那都是恨不能生啖其rou，可惜，就算是这个比例，人数依然太少了。 理由很简单，林清上回一下就干掉了这颗星球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口…… “嗯，很遗憾，上次节目的很多观众朋友们都没办法收看这次的节目了。他们中有的人永远离开了我们，还有的人——现在生活在被各大家族严格管控的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连收看本节目的机会都没有，本人深表遗憾。” 这次各大家族上层当然不会再默许艾森家族截下所有屏幕的信号，给全球直播林清的恐怖袭击视频，但另一方面，因为林清的起爆地点大多是大城市周边，各大家族本身也都损伤惨重，并没有完全封锁现在还基本完好无损的艾森家族的实力，所以，还是有一部分人能够接收到信号，看到现在林清的表演。 “哦，我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死亡之翼，是黑炎的掌控者，各位可以称呼我为至高无上的混沌之王，拉格纳罗斯。”林清又给炎魔之王换了另外一串奇怪的称号，然后咧着嘴笑了笑，“各位大概很多人都不是很清楚，我呢，是来自于《世界之门》游戏中的NPC。” 林清话音未落，镜头突然经过了一阵猛烈的晃动，然后另一个听起来似乎挺年轻的男声从画面外的某处说道：“唉？《世界之门》，就是好多人都不能下线的那个？” “是啊，我没告诉过你吗？亲爱的摄影师先生？”林清抬起手，抓向镜头，似乎是按住了摄影师的肩膀，让镜头变得平稳了下来，然后回过身，走了两步，耸了耸肩，“对，就是那个游戏。说起来，你们知道么？那个游戏的制造商戴斯公司，实际上是个空壳公司来着。” 镜头又晃动了一阵，但也许是因为林清给打了个手势的缘故，摄影师没有再说话。 “嗯，看来你们不知道。那些大家族肯定安排过人手调查过这件事的，却连这种事都不告诉你们，呵呵。”林清冷笑了两声，“是个空壳公司，也就是说，除了那些每小时五十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接待人员以外，这个公司里只有一个人——一个没有真实身份的人。” “不，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是我啊？”林清大笑了两声，对着镜头，或是对着摄影师挥了挥手，“不是我，不过是谁并不重要。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你们还记得吗？” 说着，林清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大笑着打了个响指：“对了，像我这种毫无公信力的恐怖分子，说话不拿出证据来可不行，更何况还是这么扯淡的话。各位请看，这些人——等会我会放几个特写，也许你们能认出来，他们是你们的亲人。” 伴随着林清的响指，画面瞬间切换，来到了一片对这个世界来说，怎么看都很古怪而落后的地方。而在这各个村落之中，和之间的道路上，无数装扮怪异的人正匆匆忙忙地在那里行走着。一一给过特写之后，大家都知道，这些正是被困在《世界之门》当中，现在正处在植物人状态下的那些受害人的相貌。 “这段影像，”林清又打了个响指，画面就切回了他身上，“就是那些被困在我们世界的玩家的的影像。顺便说一下，我们的世界不是那样的，各位大概有所耳闻。这些玩家，现在是被困在一个非常巨大的副本当中，而且，我估计他们无法通关了。” “好了。”林清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我相信有不少人已经相信我了。至于还不相信我的那些人——你们可以等等看，那些早就知道我的真面目的大家族们，最后会编出怎样的鬼话来愚弄你们。那么，差不多也该进入正题了。” “各大家族的实际掌控者——或者因为族长死亡而群龙无首各自为政的各位逗逼们，我相信，你们现在都已经开始收看本节目了对不对？那么，就开始吧。当着这个世界剩下的所有民众的面，我们——” 林清露出了异常的笑容，不能说多么阳光灿烂或者和蔼可亲，但也并非是恶毒和刻薄，不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公式化笑容，其中的感情却也无法被人理解：“来做个交易吧。” ………… 林清播放的那段影像是假的，至少，并不是此时“艾恩葛朗特”世界的景象，而是他临走的时候，委托双色球帮他航拍的一段玩家们欣欣向荣努力练级的画面。 现在，“艾恩葛朗特”第一层各大村落几乎都空无一人，那些平常熙熙攘攘挤满了练级人群的主干要道，此刻也空旷的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艾恩葛朗特里目前还剩下四十多万名玩家——在那天之后，还陆陆续续有一万多名玩家，或是作为被捕获的漏网之鱼，或是作为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或是作为意图救人结果千里送人头的悲情角色，进入游戏，然后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符合了组建艾恩葛朗特的N个Boss中的某一个的拉入副本条件，然后直接变成了回合制游戏的热情玩家的一员。 但即便如此，第一层的大多数区域依然十分空旷，这并不是因为第一层实在太过宽广，而是因为，这四十多万名玩家，把大得不可思议的黑金大厅挤得满满当当，门外头还有黑压压一大群人垫着脚探着头往里面看。 对所有这些玩家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他们即将通关第一层，卖出通关整个“艾恩葛朗特”副本至关重要，有着划时代意义的一步。 “咳，咳咳。”虽然四十万人数量大得惊人，哪怕是同时呼吸的声音都十分嘈杂，但在一个青年咳嗽声通过扩音魔法传出来时，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一片寂静的大厅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到处回响。一段沉默之后，那人有点尴尬地又咳嗽了两声：“咳咳。” “那个——”青年又拖了个很长的长音，最后还抖了一下，然后又尴尬地笑了几声，“嘿，不好意思。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话，有点紧张。” 众人发出了一阵轻声而友善的哄笑，青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似乎大大缓解了他的紧张情绪，让他之后的发言比之前多了几分自信：“大家好，我是苍白之炎。” 开始说话之后，小苍就逐渐摆脱了那种怯场紧张心里发虚的状态，逐渐恢复了平时的神采：“也许有人听说过我，也许有人没听说过，总之，我现在是‘艾恩葛朗特’第一层规则里，等级最高，各属性值也是最高的玩家，42级的游方道士。” 下面的人发出了一阵低语，基本上是有人在给别人科普知名拓荒者苍白之炎是谁，还有讨论到底特么要怎么刷级才能在平均等级20级的现在刷到42级。 不过，在小苍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大家便都再一次闭上了嘴：“所以呢，我很快会作为攻略组的一员，为大家完成第一层Boss的攻略，并将和大家一起继续努力，争取早日通关这个该死的副本！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去！” “哦！”在事先安排的几个托的帮助下，虽然小苍这段煽动台词出现的有点突兀，没有足够的铺垫，还是成功点燃了大家内心的热血，怒吼声回荡遍整个第一层之中。 “如各位所知，”等呼喊声渐渐平息之后，小苍再次说道，“已经有至少十个小队进入过Boss间，并且有三个小队都成功逼出了Boss的最终形态。有了他们的情报，我们这一次一定可以攻略这个Boss！在这里，让我们对前辈们表达最衷心的感谢，以及——” 在又一阵欢呼声中，小苍的神色一凝，有些沉重的说道：“以及最痛切的哀悼。” 就在苍白之炎背后，黑金大厅当中巨大的不明材质的黑色石板直通云霄，上面的名字，还有跟在名字后的小球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即便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到底被记录在哪里。 然而，其中有一些名字，有那么几百个，几千个名字，却格外显眼。 因为它们后面都跟着一个猩红的叉号，因为它们的主人都已经耗尽了三条命，因为那些人已经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而且，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经受着什么。 “……”好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小苍才再一次张口，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在他们的牺牲之下，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我们一定可以通关第一层！同样，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我们，也一定可以通关这个副本！” “现在，各位，祝福我们吧！” 伴随着一阵疯狂的欢呼，苍白之炎、暗黑之森、骑士、碧源、百合至高、离天梦、花未名、梦天离、深渊、天堂，也就是小苍、小黑、骑士兄，伪娘兄及其后宫团，再加上骑士兄后来又找的另一对情侣雇主，一起组成的十人团，触发了黑金大厅里那个特殊的机关。 然后，在一阵接一阵的疯狂欢呼之中，他们十人从大厅中消失，进入了Boss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