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索性闹大
小宫女像是吓了一跳，飞快的低下脑袋缩了缩脖子往后退挪了小步。舒殢殩獍 秦无色挑了挑眉，小姑娘的反应倒是稀奇的紧，刻意拉长了声线：“还不过来？” 那小宫女愣了愣，极不情愿的挪着小碎步靠了过来，脑袋依旧埋的低低的。 秦无色伸出纤长的食指勾起她的小下巴，她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直视她，她唇角一扬，笑的温和：“怕甚么，我很凶么？” 秦无色轻笑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间，吹动着她的发，声音低柔的，像是带着某种蛊惑。 她死劲儿摇摇脑袋，这才抬起眼睫飞快的掠了秦无色一眼，又垂下，过了一小会儿，她再抬起眼眸，只看见秦无色微眯的笑眸冲着她轻眨了眨。 心跳顿时缺了一拍，她不再垂下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秦无色的容貌，真好看…… “渣胚。”一侧，秦晟煜不屑轻哼了一声。 秦无色置若罔闻，渐渐的睁开半眯的眸子，她好奇的很，但看小宫女这反应怕是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为了满足好奇心，她不介意稍微麻烦一丁点。 “跟我说说，云清是谁，为什么跪在宫门外？”秦无色攥在她下巴的手指已改为绕上她的发，柔柔的一圈圈绕着，声线更是轻的像是怕弄碎最珍贵的宝贝般。 而她的一切动作，小宫女都无暇顾及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秦无色的双眸中，那黑如子夜的眸子，像是突然旋成漩涡，死死的将人的魂儿往里拽，视线根本移不开半点。 “云清是圣上的六公主，因为不想与大秦和亲所以……” 小宫女被摄魂般的叙述着，秦无色的秀眉随着她的话语越挑越高，虽然说来有些自恋过头，但好歹她的容姿在云苍也绝非泛泛，一来云苍就遇到有人跪在宫门前誓死不嫁她，脸面上确有挂不住，何况，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一定会选她？ 看来，那个云清是很有自信自己一定会选她咯？如此有自信必然得有资本才是，恍然间，她忆起那双漂亮的眼，唇角又往上弯了几分，她摆摆手：“你下去罢。” “咦？”小宫女不明所以的喟了一声，又见秦无色摆手的动作，方才做了什么不太记得清了，只记得秦无色温润的语调说，她有那么凶么，仍有些疑惑不解，却还是乖顺的退回了门处。 “还有女子不喜欢你，”秦晟煜在一旁低笑出声，只是睨了她一眼，又道：“不过那女子也未免太自以为是，难道你就一定会选她，云苍就她一个公主还是怎么的？” 秦无色带着笑意凝视了秦晟煜一阵，他虽前一句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后来的话可是为她打抱不平，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到底还是护自家人的，只是她沉吟了片刻，才若有所思的笑道：“还就真非她不娶了。” “诶，你……”秦晟煜有些窝火的出声，这人还会争一口气么！ 可他话音还未落，秦无色早已起身转入一侧屏风后幽幽说道：“换身行头，一会儿该有人来接了。” 一夜笙歌，这会儿，秦无色与秦晟煜已回到苍都的驿馆之中。 被猛灌了不少酒的秦晟煜早就倒头就睡，秦无色却坐在案桌前略有失眠的意味。 今晚的宴会虽然盛大，却并没有见到云清，按照云一天的说法是女儿们都要以做好的面貌见他，明日到城外云河泛舟时所有的公主才会来，那么那个在雨中长跪不起的身影会去么？ 她对云清的好奇是有的，是怎么样的倨傲才能让她觉得自己一定会选她，又是怎么样的自负让她在自己还未到来之前就已苦苦哀求许久不愿和亲。 或许，自负的是秦无色，她还未料到，像她这样有模有样有身家背景的“男子”会有人舍得拒绝。 不管是她太骄傲，还是自己太自负，这个六公主连选择的权利都没给她就已经将她拒绝了，完完全全的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然，她真的那么坚定不嫁自己，那么就看她能有什么办法，反正，她也不想娶也没法娶。 翌日，秦无色着了云一天专命人赶制的白色云锦袍，乌发依旧绾的慵懒随意，虽是如此，秦晟煜见她时仍旧打量了半晌，她今日硬是有一种随意却又像是刻意整理过的样子，这种感觉，不好说的清，但他就是感觉到了。 是以，没断定猜测秦晟煜也没说只言片语，只低低嗤笑了几声。 面对秦晟煜的轻嘲，秦无色只抽了抽眼角，她确实有在细节认真的整理过，只为了见见那个云清，想见识一下她是有多美。 秦无色的马车行到云河畔，她刚步下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放眼河畔边上以云一天为首的，身后满满一排的人影，除了云一天与云德两名男子，就是云苍的公主们了，当然不乏宫里性别特殊的宦官存在，粗略看过去，大都标致秀气，极是养眼。 而秦无色的容貌在她们看来更是极具亲近价值，皇家儿女的婚事大都身不由己，能傍上大秦这座靠山为国出力，对方还是名声在外的美男子，嫁过去何乐不为呢？ 随着众人一同上了船，云一天虽已中年，但容貌却不若秦延昭那般总带一股帝王之气，或许因雨国之由，他样貌更显温和慈祥，此刻在上座正襟坐着，满脸堆着笑容，手一指：“无色贤侄，这位便是皇后所出长公主，云然，她身旁的是月贵妃所出的二公主，云玦，这两个孩子都是才貌双全，甚得孤喜爱，不若就由她二人陪贤侄去船头看看云河美景？” 秦无色眯了眯眸子，那一片投来的含情脉脉眼神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而云一天只重点说了云然和云玦，显然可见这两位公主的受宠程度，而云一天也绝非坑她，她扫了一眼在场的女子，当属这两名最是秀美。 只是，无论她怎么搜寻，也见不着昨日见的那双眼睛，秦无色举起觥筹小啜了一口，借了一丝淡淡酒意，她笑问：“无色昨日进宫时有见到一名女子，只是惊鸿一瞥，之后耳闻乃圣上的云清公主，不知她坐在哪里？” “自讨苦吃。”秦晟煜连眼睫都懒得掀，低低咕哝了一声。 而秦无色早就把他那些酸不溜丢的话语当做耳旁风了，云一天脸色一变，手微微一抖，刚执起来的青铜杯儿里，洒了不少酒出来，在他脸色的变化半晌后，终于，他大手一挥，道：“然儿，玦儿，不是让你们陪明德郡王去赏云河景么？” 眼见两名公主离了席位往自己身边走来，秦无色又一次出声问：“难道，她不在这里？” “她……”云一天顿了顿，眼神斜了一眼云然和云玦，显然是让她们再快些带走秦无色，只是无论她们懂不懂云一天眼神的深意，秦无色就直直的坐在那处不动，让他不接着说下去也没台阶下。 “她身体抱恙，今日来不了了，贤侄是不满意孤的这两个女儿么？”云一天深吸了一口气，把问题巧妙的抛回给了秦无色。 “原来如此，昨日无色确实也见她在雨中淋了好些时候，怕是要染风寒的，那晚些无色……亲、自、送些汤药过去。”秦无色表示了然，却也刻意的强调了云清对她来说的特别，尤其看到云一天再次倒抽一口气的模样，不仅如此，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轻轻的抽气了一声。 她这番和亲本就说好是由自己挑选，她也不怕整个宫中都知道她非云清不娶，越是明显越好，恐怕，不消她去送药，云清自个儿都会上门来找她呢…… 相比来说，脸色最难看莫过于已站到秦无色面前的两位公主，然，秦无色潇洒的站起身，优雅极了的对两人做了请的手势，解了她们的难堪。 她本来也不想在那船舱中憋闷着，虽然身后又多了两个累赘，看起来……应该也不那么麻烦。 秦无色伫立在船头，云河确实美极，但也不能算是什么世外桃源般的美景，更何况由于皇家船只的出没，方圆百里杳无人烟，反倒失了许多兴致。 她这么百无聊奈的站着，身后的两名女子更是木头般一言不发，好像她不开口，她们就能一直这么安静下去。 秦无色转过脸来看向二人，云然着了一身百花刺绣软烟罗，云玦则是淡雅的蓝色长裙缀了几朵白色小花，见她这么打量注视，两名女子也是娇羞极了的低下了脑袋。 秦无色轻轻一笑，既然是要非云清不娶，也不怕闹的再大些了，她动了动唇：“两位公主……” 这一声，足以让两名女子心尖尖儿都提了起来，秦无色又缓缓问：“你们知道为什么云清她……不愿意见我么？” 两人一怔，云玦依旧低垂着头，云然却抬起脸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道：“你……真的……非她不娶么？” 话音刚落，她似乎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秦无色只是笑笑的挑了挑眉，看来昨天的小宫女口舌也不少么，这句话，分明是昨日在宫里说过。 “王爷莫怪，本宫只是随便说说的，只是……”云然瞥了秦无色一眼，她很如传言中一样，不，她比传言中更真实的在眼前，莫说她是大秦的第一公子，放云苍来，也没几个人能与之比肩，这样的夫婿，哪个女子不想嫁？ 更何况，平南王一生只娶了平南王妃一人，虽秦无色有风流的名声，可到底也是没有半个妻妾的，是不是可以猜想，她也能同她父王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知她在心里将自己捉摸了多久，秦无色只期待着她后来的话，既然她不能娶女子，那么就得委屈云清自己想办法不嫁给她了，能忤逆得了云一天不来今日的云河游也可见她有些本事了，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本事让和亲之事不了了之。 虽说机会渺茫，但在眼前，却是唯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