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欢迎再来
他怔怔的定在原处,震惊得美眸瞠大,实在不敢置信,刚刚,她说什么了,太轻声,似乎没听很清。 他只是问她,喜不喜欢他,谁要她突如其来说这种话了 但是她说的应该是那句话没错,上一句几乎是吼着他的名字吓得他心肝儿直颤,下一句却蔫得跟黄花菜似的说,我爱你。 是梦么 心口酸酸涩涩的,方才受的那一剑似乎现在才开始真的疼了,哎呀好疼,黑白子那个狗奴才,下次见了必让他很、好、看 他捂着心口,心脏像是被人不住挤压似的,说不出是哪一种窒息般的痛,原来甜蜜的滋味来得太汹涌,一时承受不住,也会好难受,好难受。 这种如窒的酸楚钝痛却也不无提醒着,这并非虚无飘渺的梦境。 “唔,本王疼死了”惊觉她竟然转身要走,他忙不迭的双手捧心,可怜兮兮的哀嚎一声。 秦无色脚步一顿,锁着眉心,并不回头,声线冷清了几许,“又怎么了” 她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也全都做了,他看来没什么反应,她再待着也毫无意义了,可他到底旧伤刚愈,她又不禁停下脚步。 “那一剑估计是刺到心脏了”他嘟哝着,斜着她的背影,又嗔怨道“还有嘴,也痛,被狗啃过似的。” “你很得意”她冷声开口,倏地转首,遽沉的眸光死死的剜着他。 先是被她目光狠狠一慑,继而他只手抵着漂亮的下颔,微微勾起唇角,十分大气的说“其实偶尔被狗啃一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了,本王赦狗无罪了。” 秦无色深吸一口气,十指攥紧,屋内,满地狼藉,全是他乱舞长鞭的结果,再瞥一眼他苍白的面色,目光游移,又落在他胸口的剑伤上,那伤口并不算深,却实在见血了。 她要是这一冒火拍他一掌,他指不定再昏睡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跟此刻的他计较才是 “你就好好的跟狗相亲相爱吧。”她愠怒讥诮地拉长尾音,再度转身,那人却霍然奔到她面前拦住去路。 他双手叉着不赢一握的腰肢儿,怒意颤抖的开口,“说了恕你无罪了,你跑什么,你这个人当真骨子里都透着下流无耻,紫晖阁里趁着我风寒入体时轻薄我的是你吧” 他这一激动,又开始说我,俨然一副开骂的架势,秦无色脸色猝然一僵,那个确实如此,那么遥远的事,要不要那么计较呐 “在去云苍的路上,客栈里非礼我的是你吧在逃出北冥堡时,死命儿咬我嘴的是你吧在我昏迷不醒时,趁人之危的对我又亲又摸又哭哭啼啼的还是你吧”他咄咄逼人的步步贴近,那张薄美如描的唇瓣,并不因体弱而失了半点颜色,仍旧洵美妖冶,艳色无双。 只不过,此刻却飞速的张合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阵势,生生逼得她退了两步,蹙眉,“我” “你什么你,让你插话了么,你还真有脸狡辩,你敢说一句,不是垂涎我美色,不是想睡我你敢说一句你秦无色不是对我早就心怀不轨,你敢说今夜不是想我想的快疯了才跑来偷窥我”他愈发激动,一双碧墨般的美眸如缀星光,竟然亮得像是一把闪着寒芒锋利的刃,直刺人致命要害。 “咳咳”秦无色被呛得剧烈虚咳了几声,着实被他的阵势给惊呆了,吓呆了,连该怎么狡辩一时间心中都没编好。 啊呸,什么狡辩 他喘了几口气平复,退到门处斜倚着,一条腿霸气的抬起将门堵住,“现在你给本王好好的说,刚刚说的那一句,方才本王没听清。” 秦无色愣愣的觑着他的动作,秦晟煜生一张无可挑剔的漂亮皮囊,长睫若扇,稍稍煽动一下便足以撩人情丝,唇畔更是极其水润娇艳,被她狠狠的吻、咬过,溢着妖冶至极的血红色。 即使一件并不名贵的简单碧衣,也能被他穿得极其有味道,简洁而清雅矜贵,哪怕他赤着足,哪怕他长眉斜斜的挑着挑衅狂狷的弧度,也是贵气逼人,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是优雅的,有姿态的。 然而此刻,他像个山寨土匪一般伸出条腿断她去路,实在确实有辱高贵二字。 “跟狗相亲相爱”她试探着问。 “” “你很得意”她挑着眉,斜睨他一眼。 “秦无色。”秦晟煜眉心一蹙,切齿的一字一顿开口。 “天色不早了啊,你不是困了,那我也该走了。”她懒散的伸了个懒腰,伸手,几乎完全不用费劲儿的将他的腿拨开。 秦晟煜险些一个趔趄,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已是怒不可遏,却又声线不稳的颤抖,“就那么再也说不出口么” 秦无色将手从他手中缓缓抽出,侧过脸,她并无避忌的盯着他的双眼,唇角一扬,“煜乖乖,那我现在好好告诉你,我垂涎你的美色,我很想很想睡你,我对你心怀不轨,我今夜想你想得疯狂。” “” 他不禁一阵抽气,耳根袭来一阵灼人热浪,臊得慌七乱八的,他想听的才不是这个,可这种轻薄的话,她她她居然还真是说得出口 似乎全然忘了,分明是他先丢下了这一连串难以启齿的问题。 “现在听得可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嗯”她勘堪挑着眉,觑着他红如熟虾的面色,若不是必须在天亮前赶回别院,她或许真的舍不得离开。 所有的疑惑,已经烟消云散,就在他泼妇骂街一般指着她鼻子控诉的那一刻,恍然像是受尽委屈凌虐的小娘子。 他喏喏的不发一语,完全失了方才的底气,袖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停纠结的张张合合,她想睡他也就罢了,不用刻意加上什么很想很想这种前缀,太下流了 回过神来,他瞥一眼天色,已是最浓的子夜,她这么偷偷来看他,必然也是该回了。 可是 他垂着浓长而倦曲的睫,声音像是从喉咙发出来那般晦涩不明,“我亦然。” “嗯”她美至恣意的凤眸轻轻一挑,似笑非笑的凝着他。 他抬眸,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盯着她,像是就要这么亘古天荒,若是不曾见过这种美丽,不会懂什么叫做艳绝天下。 她的姿态,从年幼时便风华万千不可直视,她不会知道,那一年她在皇城的日子里,多少皇子皇女期望能跟她多几分接触。 而她,总是跟秦晟裼走得最近,因为出色的人,总是以群分,秦晟裼固然是最出色的皇子,才能与她毫不费劲的交流。 而他,永远是那个跌跌撞撞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不点儿,常常被他们甩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爬到树上捉夏蝉,却怎也攀不上去,只能仰视 论容貌,论武功,他竟是一样也比不上她,可这样的他,居然是被她那么爱着的,怎么可能不欢喜,不雀跃 “对不起。”他沉重艰难的开口,偷偷瞄一眼她左脸上的鞭伤,这一句说辞,对于他的个性来说,实在很为难。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她不以为意的耸肩,又道“若是真留疤了,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我好像确实如此哦。”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回味她的话,确实挺对不起自己的不是,明明可以娶个绝色的娘子,虽然那条血痕也抹杀不了她的邪艳肆意,还是漂亮得让他挖心掏肝的。 她这分明是,变相的承认爱他。 “我跟玄飏那个老妖怪找药去”思及此,他脸又是一烫,倏地转首,就欲急急踏出园外。 “不必了,我府上有大夫,算是挺顶尖的那种吧。”她唤住他,一提到这里,不由心发慌,她还没跟他提过这些事。 只是,他叫玄飏老妖怪的时候,真是没考虑到她的感受,虽然常言也道不知者不罪。 “是么”他犹疑地回眸觑她一眼。 “是了,有些事,找个时间跟你慢慢说。”她突然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还有几个男人这种事,不该是在刚刚表白后说吧 且她心可装天下那么风流可恨,也被眼前的他占据了少说三分有二,或许也早已悄悄不止。 以为可以痛痛快快的放手让他当从前那个最受宠的少年郡王,却是实实在在做不到。 人到底是自私的,沉吟半晌后,她问“我一直什么习性你真的清楚么,你确定要放弃高高在上的郡王身份,不怕委屈” 他愣了愣,眸光流转出醉人的水色,不住浮浮沉沉,她的习性便是风流纨绔,这他很久之前便知道了,也听说过她在窑子里常常一待就是三五七天。 更是看过御雪如何与她纠缠不清,只是像她那样风华迷人眼的女子,会不会有一天嫌他不能文不能武,皮囊也并不见得比谁生得更出色。 “那句话,是真的么”他纠结的咬着唇瓣,方才已被她咬破的位置,又溢出血丝来。 “哪句”她这次不同先前调笑,是真真儿的搞不清他说哪句了。 甚至在看到他咬唇那一刻,她几乎冲动想收回方才的话,就只愿这么跟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可是,羽七音守着心里那个秦无色年复一年,华莲若是不娶必会自寻短见,而御雪,她真的也挺动心 下流没得救 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从小被苏红琴耳提面命男人中的男人,岂能欺负弱质之流 啊呸呸呸 她又发什么疯,女人身份还不够头疼么,说好的大秦第一风流佳公子,说好的娇妻美妾儿女成群呢 就因为换了个身份,就变得天怒人怨,她确实适应得很辛苦,甚至,连喜欢男人这件事,也是从见识了秦晟煜比女子还媚的身姿之后才慢慢开始。 若不曾有第一公子秦无色,从开始她就只是个郡主之类的单纯角色,她真的愿意许他仅一双人,其实就算有了这些复杂的情绪,她仍是摇摆不定,这爱他不知,已经倾了她活在世这些年头以来的极致。 而这些,若说出口与他知,他怕觉得她诡辩可笑吧 “就是就是爱我那句。”他蓦然又垂下眸,皙白的容颜登时涌上酡红羞色,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 “乖乖。”她靠近他一些,弯着身子去瞧他埋得不能更低的容颜。 他一怔,这什么破称呼,无时无刻不提醒他比她年幼那么一丢丢么,难听 还有,看什么看,已经够没面子的了 脸却如实的犹如被灼烧一般发烫,她声儿突然放这么妖媚,呼得他心肝儿直颤颤,对她,他向来是束手无策,再如何闹腾也能被她一巴掌死死打压,爬都爬不起来。 她双手掬起他的脸,笑吟吟的冲他慢悠悠的一眨眼,眸光恣意流转成波,语速亦是磨人的慢条斯理,“爱你” 被她这么一闹,浑身都酥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手无力的一抖,长鞭啪的落地,盯着她那噙着笑意的唇畔,混账,绝对故意的故意的,她就爱看他这么仓惶无措面红耳赤 可这一句,亦让他心也酥酥然着,漾开经久难消的阵阵涟漪,“那。回去之前,且恩准你亲本王一下。” 她眉一挑,思忖片刻后,只手那么轻轻的一推,他已踉跄地被推抵至身后的一株梧桐树下,他一惊,恍然忆起被压的不愉快经历,“本王说的是好好亲你懂么蠢蛋” “似懂非懂。”她笑了笑,贴近他时,她发觉这个姿势一点不自在,不如压着的好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得比她还高的,以至于她需要稍微的踮起那么一点点脚尖,像个娘们儿似的。 然而他慌乱无措却又高高在上骄不可攀的眼眸,着实勾人难耐,她扬起下巴,那带着淡淡木槿昙香的娇美唇瓣,柔糯得像是云朵,就这么贴上他的唇,带起丝丝酥麻,直至四肢百骸。 他不禁颤栗,垂在两侧的手环上她的腰肢,微微一愣,竟然比饿了半个月的他还要来得纤细。 那次受伤秦无色就觉得被他抱着的感觉不赖,而这一次,愈发情动不已,十分没骨气的无力瘫在他怀中,仍不忘狠狠汲取他的气息滋味,他身上从来没有皇室中人最爱的龙涎熏香,干净如朝露的味道,还带着近日才有的药草味儿,淡淡的十分好闻,怎么可能忍得住浅尝即止 她的手缓缓探进他的单薄碧衣,他一颤,赶紧推开她,呼吸紊乱的轻斥“不不准,你看看现在什么地方” 她的气息不见得比他来得稳重,已乱成麻,眯着迷离的凤眸四下一扫,如实陈诉“园子。” “废废话,这种地方你也做的出来”他已经涣散迷蒙的眼浮起傲娇本色,挵起滑落肩头的衣袍,指尖有些发抖,这岂不是野合胡来,再不远便有其他阁楼,隐隐还能见着灯火亮着,他丢不起这个脸 “真真不来”她故意学者他气息不稳的结巴声线,她经不起他这么撩的。 他玉致容颜染红,狠狠绞了她一眼,听出她又在笑他声线凌乱,他也煎熬的很,可他的第一次居然以地为席被人按在一棵梧桐树下夺走,是不是太过分太恶劣了 他若有所指的斜了一眼屋内,秦无色觑着他的神色,颇为难的开口,“时间不多,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滚”他声线仍颤颤儿的,分不清气的还是羞的。 “嘁”秦无色哼了一声,缘于这个让人情难自已的吻,生生染了几分旖旎娇嗔的味道,拾缀拾缀自己的衣袍,风流的一撩,“那我真走了,反正小王爷么,高不可攀,也是瞧不起我这种风流惯了的人” “秦无色。”他觑着她再次转身的背影,竟有些莫名后悔,可是他所受的教养,从来没有一条是可以直接就着园子里的一株树木,且还该死的是被人推倒的那一个 “我也爱你,咳咳。这种蠢话你就不要妄想听到了,实在老土够了。”他虚咳数声掩饰心虚,像是极其漫不经心的,尤其不以为意的再次开口,“下次再来。” ------题外话------ 这个公众章节字数,啧啧,到底有没有人追文,嗯 色爷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也是小乖乖的绝杀不是,可惜,色爷乃铁血真汉子向来不服软。 剧情这一说,没有快慢的,我就是想好好把它写完,解禁也是心血,深夜码字修改磨合我掬一把老泪,若非那段时间里真的没有办法我能看着无色公子的故事被搁置,羞于面对我亲爱的你们吗 此文或许没有复杂离奇的框架,致力将每一段完整,然后如千古文人sao客般的,happyendin。 然后谢谢那些这么久之后仍旧出现在此的你们,如伴我夜色中码字的一盏青灯,坚定的闪着令人心暖的光辉,反正这永远是一颗风sao至极的默默也为笔下的男男女女们哭笑的草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