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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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叶蓁是真的僵住了。

    倒是让正经过“飞雪楼”下的闵誉脚步微顿，他有些犯嘀咕地抬起了头来，半掩的窗棂旁飘过一截粉蓝色的衣角，紧接着一张淡笑的脸庞探了出来，俩人一个楼下一个楼上，顿时眼神汇在了一处。

    叶蓁害羞起来，偏偏萧晗又揪着她逗乐，雅间里立时传出一阵欢声笑语来。

    “定在十月的，也没几个月了。”

    萧晗推了叶蓁一把，笑道：“人长得也正气，还是难得的热心肠。”又问起俩人的婚期来。

    “我瞧着不错。”

    叶蓁轻轻点了点头，眸中漾出点点喜悦，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瞧见闵誉。

    “就是他。”

    萧晗逮着叶蓁问道，眼下可不是她害羞的时候。

    “怎么着，他就是闵誉？”

    叶蓁瞧了萧晗一眼，顿时红了脸，又见那男子正往“飞雪楼”这边走来赶忙收回了目光。

    萧晗拉了拉叶蓁的衣袖，打趣道：“看呆了不成？快回神”

    难不成他就是闵誉？

    萧晗这时才看清男子的面貌，他有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昂首阔步地走在人群中央，虽说样貌不算出众，可一身正气凛然，又加之刚才的出手相助，倒是让人有些敬佩。

    四周的百姓都纷纷向他道谢，男子似有些不适，对四周拱了拱手，这才将袍角从腰间撩了下来，又拍拍手往回走去。

    萧晗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萧晗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叶蓁，却见她眸中蹦出一丝惊喜，显然没听清她的话，一双美目只顾盯着楼下不远处那穿着灰蓝衣袍的男子。

    “那人倒是孔武有力，若不是他拉住了马匹，指不定那位老翁就要被马蹄踏过了。”

    马车停了下来，而在离马车五步之遥的一位老翁终是支持不住地跪倒在地，待回过神来便连连向救命恩人道谢。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身穿灰蓝衣袍的男子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他双手用力地一扯缰绳，那匹马立时一声嘶鸣人立而起，两只前腿在空中踢踏了一阵，终是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道路上人流不少，此刻却被马车惊得四处躲闪，沿街的货摊被掀翻，各种零碎的物件散落了一地，可也没有人敢去拾捡，都急急地往街道旁边避去，更有躲不及的愣在了路上，看着马车渐渐逼近吓得腿都软了。

    萧晗定眼一看，车夫已经控制不住马匹，拉着缰绳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被甩下车去，情况很是紧急。

    叶蓁也瞧见了，不由惊得捂住了唇。

    “呀，那辆马车失控了”

    突然，街道上有一辆马车不知何故飞奔了起来，人群中立时响起一片喧闹与惊恐。

    萧晗牵唇一笑，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你明白就好。”

    “我这一说你倒像是有许多感慨似的，”叶蓁看了萧晗一眼，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我也是说着玩的，真要像他们一般，只怕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叶蓁只是没有真实地去体会过罢了。

    经历过前世的种种，她是再不想过那样四处奔波的日子，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了生计奔波劳累熬得双手起了厚茧多了裂口，朝不保夕四处求生，还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萧晗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你瞧着他们忙碌觉得有意思，焉知道他们不会羡慕你的清闲富贵，那样的日子你过不来的。”微微一顿又道：“再说咱们也不是无事可做，能学的多了去，将来你嫁人后管家理事，当好丈夫的贤内助，再养育子女，这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叶蓁轻轻靠在窗旁，目光在楼下睃了一圈，又看向萧晗道：“你瞧瞧这些人，忙忙碌碌的挺有意思，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可咱们却是无事可做。”说罢自嘲地一笑。

    “我很少在大白天进酒楼，娘也不会让我这般，也就与你在一起自在了许多。”

    见叶蓁没有过来，萧晗便起身往窗边走去，与她一道往楼下看，路上人流如织，与她们俩人的悠闲自在相比，自然又是另一番忙碌热闹的景象。

    萧晗拿了绢帕抹了抹嘴角，这才放下了筷子，她的体质还好目前怎么吃也没有发胖的趋势，再说叶衡还嫌她瘦了一些呢，吃胖一些看着更丰腴。

    “那就好。”

    叶蓁转向萧晗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我瞧过他的画像，只是没见过真人罢了，应该不会错过。”说罢又专注的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再吃都长成小猪了，你还不歇歇”

    萧晗瞧了叶蓁一眼，又自顾自地吃着眼前的脆炸小鱼条，这可是她亲自下厨弄的，好在酒楼里调味齐全，且火炉更旺，好似比家里的厨房炸出来更松脆一些。

    “蓁jiejie，你到底认不认识闵公子啊，别待会人出现走过了你都没瞧见”

    “飞雪楼”临窗的雅间里，镂空的窗棂半开，叶蓁依在窗边颇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络绎不绝的人流。

    蒋氏笑着拉了萧晗起身，又对她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她与叶蓁一道玩去。

    “咱们俩就别再说客气话了，今后都是一家人。”

    萧晗忙起身道谢，“有劳夫人了。”

    萧晗笑了笑，又见蒋氏对她道：“回头有了消息我再让人给你传信过去。”这话自然只有她们俩人知道。

    叶蓁忙笑着点头，又对萧晗使了个眼色。

    “谢谢娘”

    罗氏这才笑着点了头，又嘱咐叶蓁，“两个女孩出门，多带几个护卫跟着。”

    “行，你们要去就去吧”

    一旁的叶蓁却又耐心地继续道：“我要改的地方跟丫环说不清楚，到时候我直接跟师傅说，免得他们传来传去传岔了，又给我做不好”

    萧晗笑着抿茶不说话。

    罗氏倒没觉得叶蓁的话哪里不对，只是随意地说道：“要改吩咐丫环拿去就是，还用你亲自出门不成？”

    “娘，”叶蓁趁机插进话来，“晚些时候我要与晗姐儿出趟门，上次在珍宝斋打的首饰总觉得有些不对，我想让他们改改”说罢又看向萧晗，“晗姐儿陪我一道去。”

    罗氏被夸得飘飘然，不由笑意满满。

    “既然喜欢吃，回头我再给你弄”

    萧晗笑着吐了吐舌，又夸起罗氏的蒸鱼，“rou质细嫩，豉料入味，吃起来鲜美无比”

    “下次我少放些辣子。”

    蒋氏平日里吃的还是清淡居多，只是眼下跟着罗氏一道吃着萧晗做的川菜，口味逐渐地在转变。

    “虽然瞧着眼馋，可不敢多吃，上次我嘴角里就长燎泡了，可疼死我了。”

    罗氏用过午膳后还拿了帕子沾了沾眼角，一脸满足的笑意，“可越辣啊这越不想停口，特别是里面放的青花椒可香了，真正是麻辣俱全”

    “还是晗姐儿做的鱼片够味，辣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午膳时萧晗便与蒋氏还有罗氏母女一道用的，老侯夫人张氏在那里守着老侯爷呢，她便没有去打扰，横竖嫁进长宁侯府后每天都能见着的，眼下萧晗也不想特意杵在人前。

    叶蓁这才笑着点了头，眸中不禁升起一抹期待来。

    “行，那就照你说得办。”

    莫家两老给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说多了个酒楼她还不知道怎么打理才好，也就推拒了过去。

    “飞雪楼”是莫家的产业，她在那里行事也方便，上次莫锦堂来给她贺寿时还提议将“飞雪楼”的份子给她一半，是她没有要罢了。

    萧晗想了想才道：“要不我们上飞雪楼找个临窗的位置，又不易被他瞧见，正好”

    叶蓁撇过头去，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昨儿回府就问到了，你今儿个正好来了，要不下午陪我去看看。”又将闵誉回府要经过哪些地方细细说给萧晗听了。

    “打听清楚了。”

    萧晗不想多谈这事，便问起忠义侯闵家的二公子，“可打听清楚他上下差的时辰了，到时候在路上等着，总能瞧上一面。”

    “退了就退了吧，我瞧着眼下这亲事也不是最紧要的，只要孙老大人好过来了，便什么都好了。”

    叶蓁挽了萧晗踏出门槛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听说李家与孙家退了亲，这动作可真快”话语里难掩嘲讽之意，不过这样的作派倒是符合李思琪的性子，倒在她意料之中。

    “你总算是来了，那一日不声不响就走了，害我担心了好久。”

    罗氏笑着上前挽了蒋氏的手，“横竖眼下时辰还早，大嫂且陪我先走走，让她们姐俩儿好生说说话。”又对萧晗轻轻颔首，这才与蒋氏先行走了出去。

    “大嫂才不会呢，如今府里多一个人疼晗姐儿，她是巴不得。”

    萧晗笑着站了起来，叶蓁便上前拉了她的手，笑道：“别人来做客都是清闲的命，也就你忙个不停。”又转回头嗔了一眼罗氏，“娘，您也太不见外了，当心大伯娘和您抢人”

    “婶娘开口，我怎敢不从？”

    “今儿你来得正好，厨房里备了鲈鱼，回头我便清蒸了给你们吃。”罗氏笑着指派萧晗，“还有上次你做的麻辣乌鱼片味道挺好的，厨房里应该还有，你也一并做了给咱们解解馋。”

    自从与萧晗切磋了厨艺之后，罗氏便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只恨自己的聪明才干叶蓁没有学到分毫，反倒是与萧晗投缘得紧。

    俩人正聊得起劲，罗氏便带着叶蓁来了。

    婆婆体谅周到还善解人意，又不如一般的长辈那般死板严苛，简直是每个媳妇心目中梦想的好婆婆，却被她给遇到了，当真是运气

    萧晗笑着应下，与蒋氏相处当真是毫无压力，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更有信心。

    “夫人喜欢，别说是做一条，做十条也行。”

    萧晗红着脸撇过了头去，蒋氏却是没饶过她，又说起叶衡手腕上带的那条长命缕，“听说是你特意做的，这小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我多看一眼都不行，片刻不离身地带着呢”又打趣萧晗，“今儿个端午也给我做一条？”

    “夫人笑话我”

    “傻孩子，”蒋氏拉了萧晗起身，“你最好的报答就是嫁给我儿子，将来再生下几个孙儿孙女让我当当这祖母，我也就知足了。”

    萧晗听了之后却是大喜，只要蒋氏愿意出手那么孙家能够保全的机会便更大了些，孙若泠与萧时的亲事也更有希望，其实来长宁侯府之前她心里还很是忐忑，又觉得不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可最后想到了萧时她还是说出了口，没想到蒋氏竟然这般善解人意，她不由激动得眸中都泛起了泪光，赶忙站起身向蒋氏行礼，“夫人待我以诚，熹微真是无以为报”

    只是蒋氏也没将话说满了，还留有转圜的余地。

    蒋氏这般说也并不是无的放矢，就算凭借着她的身份该给的面子还是会有人给的，再说孙老大人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二，只要不是作jian犯科杀人越货，她想要保住一个人还是不难的。

    蒋氏笑着看向萧晗，“你也别急，能来找我说明咱们不见外，只是朝堂中的事情我向来不插手，但请人打探消息还是没什么难的。”微微一顿后按了按萧晗的手，“若是能帮忙的我便尽力去帮，就算保不住官职也保住人，可好？”

    “是为了孙家的事？”

    萧晗说到这里便转头看向蒋氏，犹豫了一下才道：“也不瞒夫人，今儿个我来府里除了看望您以外，也是想请您帮个忙。”

    “孙老大人毕竟年纪不轻了，眼下还躺在床上说不了话，全家上下都忧心着。”

    蒋氏是知道萧时与孙若泠的关系，两家人只差没有定亲了，这事叶衡曾经跟她提过，还指着到时候孙家点了头萧家再挑个好日子请她去作媒人呢。

    萧晗笑着应是，俩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听蒋氏问起孙家的事，“我也是听蓁姐儿说的，孙家出了事你才急急地赶回了京，眼下可好些了？”

    “只要夫人不嫌我麻烦，我便常来蹿门子”

    长宁侯夫人蒋氏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人温柔又亲切，第二日见了萧晗后便将她拉着一同坐下，殷勤地问长问短，又说起叶衡来，“这孩子也是不省心的，伤才刚好又要出京办差，还不知道哪一日回家，你得空了可要来经常陪我坐坐。”

    姐妹俩又互相说了这两日各自身边发生的事情，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萧晗便送了萧晴出门，又叮嘱她好生歇息，这才回屋准备明儿个要去长宁侯府的东西。

    萧晴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

    萧晗笑了笑，其实她并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不管萧老太太怎么想怎么做都只是为了萧家好。

    “这我当然知道，我站在老太太的立场只怕做得比她还多呢”

    萧晴听了后缓缓点头，“她是最疼你的，可别因为这点事情心里不舒服。”

    “老太太也是为家里考虑得多，倒不是针对谁。”

    萧晗抿着唇笑，又说起萧时与孙若泠的亲事，“原本我还以为不成了，老太太只怕心思也活泛了起来，好在有大伯一句话，不然我哥这亲事只怕还未作定便要告吹了。”又想到要去长宁侯府求助，若是这事解决了萧时的亲事还是要尽早定下才好。

    “由着她们，二姐难得能碰到兴趣相投的人，咱们别扰了她的兴致。”

    萧晴说起萧昐与叶芊的事情倒是绘声绘色，将萧晗都给逗乐了。

    “大家玩得还算尽兴，不过云阳伯府季家的小姐倒没和二妹怎么亲近，反倒是长宁侯府的叶二小姐与她像是盖一床被子的，你不知道俩人好得谁都离不开谁似的，回京前还约定要去侯府玩呢”

    “我走了之后大家可还玩得好？”萧晗又问起了叶蓁的事，“正巧我要去长宁侯府一趟，顺道明儿个也去看看她。”

    眼下萧晴便打定了这个主意，谁要是让她不痛快了，那人也别想自在。

    再说了，只要能给李家添份助力，就算是远嫁了李思琪想来李夫人也会心甘情愿地点头。

    李夫人就是个耳根软的，将来她入了李家的门在婆婆跟前鼓吹几句，想来顾忌着她身后的萧家，李夫人也会听进她的话。

    萧晴唇角一翘，似笑非笑。

    “我就盼着她嫁得远远的。”

    萧晗淡淡一笑，“横竖大姐嫁过去后她也在李家呆不长了，到时候嫁到外地去，你也清静了不是？”

    “别人的事情咱们也少管。”

    反正搁她身上她是不愿意的，想来京城那些稍微知机的人家都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李思琪想要嫁得好，只怕要往京外发展了。

    萧晴对李思琪的不喜由来已久，如今又见识了她这样的作派更是看不上眼，一个姑娘家退了亲事名声能有多好，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是为什么退的亲只怕会招致更多的鄙夷，一个只能同富贵不能共苦难的妻子谁愿意娶？

    萧晴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遇到这档子事到底让人心生不快。”说罢唇角一勾，嘲讽道：“她也不怕这门亲事退了再难找到合意的，真以为她是金枝玉叶呢？”

    萧晗笑着为萧晴斟了茶水，轻轻将茶盏推到了她跟前来。

    “是退亲了，不过对孙三公子来说也是好事。”

    李夫人当真是糊涂了，就为了李思琪一个庶女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萧晴心里很不舒服。

    萧晴面色凝重地看向萧晗，孙家出了事本就让人糟心，如今李家却还要火上浇油，连她都觉得不耻。

    “我这不是听说李家退亲了，才急急来找你求证，可是真的？”

    萧晗笑着迎了萧晴进屋，又让枕月备下了瓜果点心。

    “jiejie也不好好歇息，怎的一回府就往我这来了？”

    这厢萧晴回府后见过了萧老太太与徐氏立马便往萧晗那处去了。

    萧老太太唇角一收，对徐氏笑着点了点头。

    “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

    徐柔能够进萧家的门已是大幸，她娘和弟弟还要靠着徐家呢，徐氏之所以能够随意拿捏她，这些也算是一点依仗。

    徐氏缓缓一笑，“老太太别担心，柔儿会答应的。”

    萧老太太点了点头，“也行，就怕是柔儿心里会不舒服。”虽是这样说着，可她脸上表情淡淡，显然并没有拿这当回事。

    徐氏点了点头，又向萧老太太道：“这次柔儿跟着昕哥儿出京我是明着同我那儿媳妇说了，若是柔儿有孕就直接生下来，也不顾忌着什么嫡长了，若是个男孩她想要接到身边我也同意，好歹算是她养大的。”

    “药是在吃着，可这有没有效也要等着昕哥儿回府后才知道。”

    萧老太太叹了一声，抬眼看向徐氏，“前些儿个日子听说你请了女科大夫为她诊治，不是在吃着温补的药？”

    “这是谁也不想的。”

    徐氏抿了抿唇，心里对上官氏也生出了几分不满，如今是嫁了人了，可不是在娘家能随意使着小性子，以前是她这个婆婆大度不计较，若是上官氏还要摆款，她就不相信她连一个儿媳妇都收拾不了。

    “怪咱们也没用，谁叫她生不出孩子呢。”

    萧老太太老神在在地坐在罗汉床上，不停地拨动着手中的捻珠。

    “由着她吧，这孩子怕是心里还在怪咱们呢。”

    徐氏得知后不由皱了眉，这个媳妇虽然不在身边几年可历来是个听话的，如今这样不声不响地呆在大兴的庄上像个什么事，便想要派人去接，还是萧老太太劝住了她。

    两日之后，萧晴一行终于从大兴田庄返京，只上官氏独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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