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无所谓（6）
艾丽精致却苍白的小脸顿时皱巴巴的，喉咙干涩无力，“可是，他竟然嫌我脏，嫌我不是第一次，难道处~女就绝对纯洁无垢吗？” “他特么简直放屁！占尽便宜还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准人恋爱失败了？别理他！” 瞬间温晴便炸毛了，都是赵秦这小子无事生事，大晚上喝酒乱情，给艾丽造成一定面积的心理阴影，太可气太可恨！ 不过……“你喜欢赵秦吗？”小女人瞪大眼珠子看着她，要是艾丽敢说她喜欢，就要扑上去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不……不喜欢。”在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在他跟温晴叫板说她多肮脏，在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开的时候，那点接触中仅存的好感都消逝了。 “对！别喜欢他，那种卑鄙渣男太无耻了，我还以为他虽表面花心，内心单纯仗义负责人呢！没想到瞎了我的狗眼！” 提起那个臭男人，温晴都想骂骂咧咧地说完关于他的一切，亏得她还怀疑艾丽是误会了，拉着她去当面对质，赵秦可好，在她面前将艾丽侮辱得半毛钱都不值！ 当然气冲冲的温晴没意识到，她骂赵秦的同时还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还满脸义正言辞地替天行道模样。 “噗嗤~”终于，艾丽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这姐妹儿太可爱了，怒目圆睁、双手叉腰地叫骂着，不过被闺蜜仗义保护的感觉很好，许久都没这种安全感了。 “笑什么？”温晴怒目一横，明显还未从愤怒的情绪中回转过来。 “你说瞎了你的狗眼。” “啊！” 当小女人意识到话中窘迫处的时候，看到艾丽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浅笑，也便释怀忘却了她口误骂自己的事情，只要艾丽能忘记痛苦，让她骂自个儿一晚上都成！ “小样儿！”艾丽揉揉小女人无赖靠上来的脑袋，笑得甜美开朗，幸好身边还有好朋友陪伴，不然这些破烂琐事真不知何时方能释怀。 俩女人就这么静悄悄地窝进沙发，温晴紧紧靠着艾丽的肩膀，似乎能够给她点体温和能量也是很好的慰藉，相依相偎也是友情的一种幸福。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惨，甚至都觉得我不配得到爱。”她眼睛似乎穿越时空隧道，伸展到遥远的岁月，投射出当初时光的种种。 艾丽原本不是城市户口，这是创办杂志社之后改签过来的，那贫穷遥远的小乡镇是她的家乡，一家三口本应过得其乐融融、父慈女孝，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mama是勤劳朴实的劳动妇女，每日都在田野里耕种，家里包下十几亩田地，她没有多余喘息休憩的时间，整日在外劳作奔波。 可爸爸因为mama没能力生育儿子，成天拳脚相向地打骂欺凌，幼小的她早已在心中埋下恐惧的种子，不敢多在爸爸面前说话，只是闷着头做事，连想去上学都不敢说。 “我让你偷懒！让你偷懒！打死你！”小艾丽赶着三只小羊回家，看到的便是爸爸拎着竹竿，追着撵着打mama的场景，她忘不了mama惊慌失措的躲避和哭喊，还有爸爸暴戾愤恨的发泄。 这种日子渐渐地变成家常便饭，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甚至她想去阻拦爸爸的暴行，也被扯住辫子一起打骂，而多数时候mama便保护着她，独自承受所有疯狂的暴力。 她十二岁那年，mama终于如愿以偿地怀孕了，这好消息使得爸爸乐呵呵地兴奋了三五天，并且好吃好喝地供养着mama，生怕她累着困着对孩子不好。并且逢人就说，他艾家终于有后了。 慢慢地，mama小腹大起来了，她脸上闪动着母性的温柔光辉，是小艾丽从来没见到过的，她还好奇诧异地问mama，这里面是弟弟还是meimei。mama只是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无论弟弟meimei都要她用心爱护。 小艾丽认真用力地点点头，她肯定要拼命用力地守护弟弟meimei，让他们不再向她一样生活困苦，要挣好多好多钱，全家人都过好日子，可是那天却不可能到来了。 爸爸想着立马就能抱上大胖小子，喜滋滋地兴奋过头，在酒馆里面喝得烂醉如泥，又在夸耀他再当父亲的幸福滋味了。 酒馆里熟人早都听得耳朵出茧子了，不知谁无意地数落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胖小子呢，看艾丽mama肚子是圆鼓鼓的，说不定还是赔钱的丫头片子！ 这么一说，艾爸爸不乐意极了，如果真再是个丫头片子，那干脆不如不要生！赶紧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果不其然，他老婆肚子圆鼓鼓的，指定又是吃喝生养二十年却倒贴的丫头！ 趁着醉意，艾爸爸说要领她去医院打掉，不是儿子坚决不能要，负担应当立刻撇下，可是在肚子里乖巧地待了六个多月，眼眶湿湿的艾mama死活不乐意顺从他。 就在推搡的过程中，艾mama紧紧护着肚子，从小屋门口滚下台阶，直到摔倒在路上，腿间留下一大滩血迹，正在拉扯爸爸的小艾丽也愣住了。 艾爸爸吓得醉意全无，抱起老婆就往乡镇医院跑。可是到达医院之后，成型的孩子早变死胎，而艾mama由于失血过多也没抢救过来，剖腹产下的死婴是男孩。 看到那满脸血污的婴儿，小艾丽惊吓得泪水四溢，而艾爸爸也崩溃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怪他疑神疑鬼地，如今丢失盼望的儿子，还亡了相依为命的结发妻子。 回忆到此处，艾丽难过哽咽地抹抹泪水，至今她还记得mama摔下去之后，右手还死死地捂住隆起的小腹，可嫣红的血液依旧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她愤恨的眼。 “那都过去了，弟弟肯定在天国里陪着mama，别想太多，他们也不希望你痛恨终生的。”温晴小手紧握住那只冰凉的玉手，给予她力量和爱，告诉她生活中还有闺蜜、朋友、家人。 艾丽感激地回握住那只小手，还有之后许多难以释怀的经历，她却都想一股脑儿吐给温晴听，或许只有她能耐心地倾听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