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折她羽翼1
“你是挽歌,你没死,你在这个世界重生了,是不是?” 陆韩......应该是洛延川,他的声音很稳,但是却让挽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紧张。 可是他为什么会紧张?他有什么理由紧张? “孤是甄宁,这个国家的第一皇女,你说的挽歌是何人?” “啪!”剑掉在地上,洛延川从后紧紧环住挽歌,将额头抵在她的脑后,轻声问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所以才会不认我,是不是?” 挽歌的视线朦胧了,鼻尖酸酸的,她强忍着即将滑落的眼泪,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个忍不住就泄露了此刻情绪。 身后的男子还在细细地,低低地呢喃着,但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曾经那一幕幕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向她的心底,血止不住地流,疼痛抑制不住。 心疼得快喘不过气。 “挽歌,我好想你......你想我吗?”洛延川轻声问道,却让挽歌胸口压着一口闷气,她猛地转身推开洛延川,“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想我?你觉得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我恨你,我绝不会原谅你!” 洛延川被推得向后移了一两步才稳住脚,看到挽歌几乎发狂的模样,却笑了。 “你果然是挽歌。” 挽歌面上一僵,只有在洛延川面前,她的一切都是遮掩不住的,那个人好像总能让她将心中的秘密释放出来,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秘密。 可是这一切在此刻更让人恼怒。 可恨的洛延川,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不是!” “可你分明就是,你以为我们认识几年了?” “......” 对啊,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了解她的一切举动。 挽歌红着眼睛看了洛延川一眼,“可我们已经结束了。” 有洛延川的地方,她再也呆不下去,转身就要跑出去,却被洛延川一把拉住。 “你对我有恨,但是我可以向你解释。” 她冷冷笑道:“你觉得事到如今还有必要吗?” “有!” 挽歌脸色一沉,“没必要!” 她一脚踢在洛延川的腿上,只听到他闷哼一声,手上的力气却没有丝毫减弱。 “这是在干什么?”平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看到这番情景,惊讶道。 洛延川看到平宁,皱了皱眉,手上的力道有一丝松懈,挽歌看准机会,在他的脚上狠狠踩了下去,他吃痛,却被挽歌一把挣脱。 “哟!皇姐身手不错嘛......”平宁见洛延川吃瘪,靠在门沿笑得格外开心,而挽歌却脸色阴沉地从她身边跑掉。 “皇姐!”平宁喊了一声,却没追上去。 倒是洛延川正要追上去,却被平宁拦住,只见她微微一笑,眼底尽是狡黠,“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眼见着挽歌的身影越变越小,洛延川一个头两个大,扶额道,“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把甄宁追回来吗?” “你惹了皇姐不高兴,我当然得知道原因,至于皇姐要跑出去散心,也自然有人会跟着。” 可下一刻,一道马鸣声却传了过来。 洛延川脸色一变,“她骑马走了。” 平宁见他如此紧张,笑道:“你急什么?皇姐不善骑马,我的护卫又不是吃软饭的,很快就会把皇姐追回来了。” 真是那样就好了。 洛延川苦笑,他可记得,挽歌的骑术和他旗鼓相当的。在马的体格都差不多的情况下,真没几个人能追得上。 平宁还一脸好奇地发问,可他却没了再和她纠缠下去的心思。 “不行,甄宁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平宁拦不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道:“你如此在意的人,还是原来的她吗?” 不出洛延川所料,追着挽歌出去的几个护卫都跟丢了,挽歌骑着快马在人群中穿梭,却每次堪堪避过行人,但是追上来几个人却没那么好运,被挽歌那么一闹,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跳出来指责。 第一个人骑着马跑了,他们没反应过来,可后面这几个家伙追来时,民众们却围着纷纷表示不满。 几名护卫看着挽歌越跑越远,他们急得要命,却举步维艰。 没过一会儿,就彻底跟丢了挽歌。 而挽歌骑着快马,阴差阳错来到了城门口。 她下了马,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心中一紧,逃跑的念头却像雨后的野草,疯狂的滋生。 如果宁远行的打击还不够,那么洛延川的出现,就是让她铁了心。 那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想再看到。 她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出了赶集的行人,并没有看到追兵,更没有洛延川的身影。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他会跑过来追她,还期盼着他给她一个解释,这个时候还觉得他有苦衷的自己,简直引人发笑。 在他心中,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在大战结束那一刻,她不是都知道了吗? 再看看城门,只要跨过这道门,这里的一切就和她再无关系了吧。 离开吧! 这个念头就像是蛊,调动着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引导着她再次骑上马,“驾!” 马儿嘶鸣一声,向着城门跑去,守城门的官兵只见一道黑影飞快地从眼前划过,等他们反应过来,挽歌都已经跑了一段距离。 想要靠两条腿去追,更是不可能。 这么容易,竟然这么容易。 挽歌看着身后越来越小的城门,竟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 她把一切都看得太复杂了,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究竟有几个人是真正在意她的,她究竟有几斤几两,为什么还看不透? 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有何苦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般却向他人哀怨? 没人在意她,至少她自己还会在意,没人爱她,但她还懂得自爱。 这个世界并不是离开谁就活不下去。 从此,她要为自己而活。 就在她以为可以摆脱一切,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时,在城墙上,却有一双眼睛从她出城那一刻起,就一直凝视着她。 “大人,公主出城门了。” 宁海恨恨地说道,他是宁远行身边的侍卫,,武艺高强,头脑灵活,深得宁远行的器重,只是脾气暴躁,性格冲动,看不得宁远行受一点不公。 他知道挽歌不是真正的甄宁公主,也知道宁远行为了她彻夜不眠的给书做备注,也正因如此,他对挽歌几乎白眼狼的行为深感愤怒。 宁远行的表情淡淡的,和宁海比起来,算得上平静。 只是他的唇微抿着,目光看着远处那一点。 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问道:“宁海,你觉得失去双翼的鸟会怎么样?” “啊?”宁海一愣,现在管鸟干什么?难道不是该快点把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抓起来吗?可是他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想了想,说,“鸟没有了翅膀,只能等死吧?” 它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翅膀,失去了上天给它的天赋,等于失去了存活下去的能力。 “不,她会全身心地依赖让她活下去的那个人,不是吗?” 宁远行微微一笑,却让宁海遍体生寒。 有些人笑,是因为喜悦。 但也有些人笑,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愤怒。 而宁远行,就属于后者。 他突然有些同情挽歌,惹怒了大人的人,下场都会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