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炼剑

    “不知你所说的高人又是谁？”

    晓月对这小和尚颇有些兴致，望着张廖继续发问，张廖心说这种事不是应该你们这些老怪最熟悉么，怎么好意思问了一这种一辈子龟缩在慈云寺的小杂鱼！

    “这个……”

    作为重生者，张廖脑中此时翻过无数人名，什么五怪三魔、宇宙六怪、星宿沙神、轩辕哈哈，随便哪一个都是地动山摇的大牛，可是不行啊，以了一的粗浅见识，哪里会晓得这些人物？好不容易搜肠刮肚一番，才想到合适的说辞，便开口言道：

    “小僧见识浅陋，不敢在诸位面前胡言，只是早年间，我五台派的师叔黄山五云步万妙仙姑许飞娘曾来慈云寺拜会师尊，弟子有幸侍立在侧，曾听她说起过我派还有一位师叔祖，名唤摩诃尊者司空湛，道法极高，若能请来，岂不壮我声威？！”

    “呵呵，司空湛……”

    法元一声冷笑，

    “这老儿生性狡猾，向来闻风而变，当年二次峨嵋斗剑，若不是他一早抽身逃离，我混元祖师又如何会被东海三仙围攻，要想请他前来冲锋陷阵，直是天大笑话。”

    旁边的晓月禅师冷笑一声道：

    “此事原本就是因你们五台派而起，可是许飞娘隐匿不出，司空湛又首鼠两端，难道这五台派真的要咱们这些外人来主事不成？！”

    智通拱手道：

    “若是此次真能大破峨嵋，我等即便尊奉晓月大师为首也是应该！”

    晓月眼中精光一闪，他昔年也是长眉真人座下的得意弟子，只是因为不忿师父将道统传给后进的齐漱溟而退出峨嵋，并立誓要开宗立派，与峨嵋一较高下，此次出山主持慈云寺斗剑，他最大的目的便是要笼络这些五台余孽，奉他为首领。此刻，听到智通之言，心中大喜，一只古井不波的面孔上，也显出一点得色。

    众人正在商讨之时，外间又有一道灰白色的剑光飞入，法元遥遥一看，早认出来人，正是昔日五台同门七手夜叉龙飞，自从混元祖师死后，被正派追杀，危难之时，忽遇庐山洞白骨神君，出手将他救下，他也就此转拜白骨门下，算是身兼两家之长，在众多师兄弟中，实力也算不凡。

    那龙飞收起剑光，显出身形，乃是一个满面晦气色的矮瘦男子，一双手看起来尤其枯槁难看，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亦步亦趋，便是龙飞唯一门徒小灵猴柳宗潜。

    “师兄总算到了！”

    智通慌忙迎上，和龙飞见礼，龙飞大刺刺摆了摆手，自顾走进大殿，看到晓月禅师坐在正中，龙飞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悦，在原本智通的位置上坐了，高声说道：

    “峨眉派人已到否？咱们何时出战？”

    殿中诸人见他如此托大，心中厌恶，特别是晓月旁边侍立的那两名弟子病维摩朱洪和通臂神猿鹿清，似是当即便要动手，好在法元及时起身拦在中间，笑着说道：

    “龙师兄来得确实极巧，我等正在商议，要再延请一位前辈高人，恰好龙师兄大驾光临，我意何不由龙师兄亲自出面，请动令师庐山白骨神君到此，只要有他和晓月大师两位坐镇，嵩山二老便不足惧了。”

    龙飞呵呵一笑道：

    “区区嵩山两个老鬼，何至于要劳动师父，我新近练成了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正好用这两个老家伙发发利市！”

    晓月道：

    “这位龙道友好大口气，朱白二人成道数百年，乃散仙中极有名的人物，道友切莫将他们看轻了才好……”

    龙飞这些年剑术法宝大有长进，加上原本就是心气高傲之人，听到晓月之言，冷哼一声，对智通说道：

    “既然晓月禅师不相信在下，那还请智通师弟告知峨眉派聚集之所，待我与劣徒前去查探一番，如何？！”

    众人翁然动容，这龙飞莫不是要单人独骑前去挑战峨嵋？法元正要劝阻，晓月却已经说道：

    “峨眉派如今都在成都南郊的辟邪村，龙道友若有兴致，大可前去，我等静候佳音便是了。”

    龙飞道了一声请，向徒弟柳宗潜使个眼色，两人便驾起剑光穿云而出。法元一把没拉住，急得跳脚道：

    “龙飞脾气焦躁，大师何苦激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岂非得罪了白骨神君？！还是我等尽速前去接应为好！”

    说完脚一顿，化作一道红丝飞射而出，而四金刚之一的无敌金刚慧能此时来到后殿禀报智通，说苗疆留人寨火氏三兄弟、武当派缥缈儿石玉珠、贵州天山岭万秀山玄都羽士林渊等各路道友前来赴会，智通连忙向晓月告辞前去接待，这大殿商议也就此不了了之。

    张廖见自己暂时没了差事，便回到了自己的禅房之中，四下无人，他从兵器囊中取出了金光鼎的那柄无主飞剑。

    这飞剑若论本质，比了一自己的黄钟剑要好上一些，大约是宋元时的古物，不过金光鼎炼剑之法低劣无能，将一柄好剑炼得驳杂不纯，不堪一击。此时被张廖拿在手中，微微地还在颤动，似是不甘心就此沉沦凡铁一般。

    张廖心中默念起了一所记的五台炼剑口诀，双掌合拢，将古剑夹在其中，运动真气，缓缓摩挲，大约三、四个时辰左右，那剑上忽然闪耀出一道古铜色光芒，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生气勃勃。

    张廖不仅暗赞一声，要说炼剑之道，除了峨眉派长眉真人外，还真就算这个五台的混元祖师最有造诣。了一不过是从智通那里学了些入门的炼剑之道，便已然高过金光鼎许多，若能学全《混元经》精华，想必定是一代炼剑宗师。

    不过，按照书中所言，《混元经》共分为上下两册，混元死后，下册落在了司空湛手中，而上册则不知所踪，从蛛丝马迹分析，极有可能是在许飞娘那里，自己要想学全此书，恐怕难如登天。

    只可恨现在慈云寺大战将起，自己不能随意离开，否则，倒是可以去原书中的宝库莽苍山看看，那紫郢剑是天生灵性，不宜妄取，可是朱果、温玉还是无主之物，若能得到，才算不辜负了重生之名啊。

    张廖心中胡思乱想一番，但结论却终究还是只能暂留此地，静观形势。正在郁闷的时候，门外忽然喊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一团火光在西侧的厢房中烧起，各色飞剑光芒满空舞动，慈云寺已然是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