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一线希望

    众生皆虚幻，万物皆投影，真实的世界，在何方？

    短短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大骇，什么叫众生皆虚幻，万物皆投影？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又是什么意思？

    这显然是众仙之母留下的话！

    白银星空下，出现了一个人，一身白衣，绝代芳华，仙资动人，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这个人，赫然是众仙之母，孙圣曾经见过她留下的影子。

    “仙母！”孙圣惊呼道。

    其他人也是一阵肃然起敬，这人就是众仙之母？虽然脸上带着青铜面具，无法洞悉真容，但依然感觉到了那种风华绝代，艳惊天下的气概。

    “我们……诞生于纪元初……”

    众仙之母开口说道，用的是古老的语言：“我们……生来具有神的力量，但我们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我一直在寻找答案，直到我发现，我们都是圈养者，被囚禁在一座山中，此山，名唤昆仑。我们无法走出昆仑，但我不甘心，我要脱离囚禁，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一片禁区，只要打穿禁区，那里有我要知道的答案，关乎我们是谁？为什么存在？”

    “我成功了，集合了做人的力量，让整个昆仑，来到了禁区，最后，我一个人进去了，损失了千千万万族人的性命，我……看到了一面墙，我读懂了那面墙上的秩序，也终于找到了答案，我们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存在，为什么诞生，因为……我们是投影，我们是从那面墙上投影出来的东西。我所理解的生命、起源、都不过是投影的一部分。”

    “我已心灰意冷，自己的存在为虚幻，只是投影，我更加迷茫。最后，我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族人，因为我们要杀出去，打破那座墙，我们不要做虚幻，我们要做真实的，我们要……杀出虚幻的世界。”

    “但是，失败了，那面墙将我们化为乌有……”

    “我活了下来，看族人凋零，陨落，我放弃了，空有一身惊天神力也无用。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大世在开辟，但我知道，这个所谓的大世，也不过是投影而已，是那面墙上的规则投影下来的。”

    “吾以千万族人的血rou之躯，造出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在未来大乱之时，后世人可退守昆仑，昆仑是最后的希望，希望后世人，能找到脱离虚幻的方法。”

    话至于此，最终，众仙之母的影子消失了，她留下的话，只有这些。

    “喀嚓！”

    紧跟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座盘坐的人形大山裂开了，磅礴的生命气息涌动，最后集中向了一个地方，那里金光璀璨，竟然是一枚金色的蛋卵。

    这座盘坐的人形大山当中，竟然有一枚蛋！

    人形大山中，所有的生命气息，都集中到了这枚金色的蛋卵之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里面有一个活物，而且传来了强有力的心跳声音。

    但是，在场的人却迟迟未动，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我们……是虚幻的。”

    “投影，我们只是从某一个地方投影出来的产生，不是活生生的存在吗？”

    “那面墙……究竟是什么样的墙？我们都是从那个地方投影过来的吗？”

    “不相信……我不相信，老夫活过了三十万年，如今却告诉我……我们的一生，都是虚幻，都是假的？”

    “呵呵呵呵，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也许本不该存在！”有人在苦笑。

    他们都是活了无尽岁月的活化石，经得多见得广，不但道法高深，而且心志坚定。

    但是，这一刻他们的道心都摇曳了，得知了真相，但这个真相真的让他们无法接受。他们都是投影，甚至整个天地都是投影，虚幻的生灵，他们怎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族真龙，曾在某个年代发疯，备受打击，疑似是知道了真相，它……也许真的见到了那堵墙。”陆猊说道，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还有什么意义？存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一位活化石苦笑道。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我们是真实的！这绝对不是真相！”更是有人咬牙切齿，想以这种方式警告自己。

    “纪元末降临，也就是说……我们都要重新归于虚无了，所谓的一线生机……竟然只是暂保，该消失的，还是要消失的。”

    很多人丧失了信心，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活化石啊，道心坚定，但现在，每一个人的道心都备受打击。真相太残忍，太残酷，让他们无法接受。

    他们曾经推测过，也许真相是天地尽毁，也许是众生皆灭，这些他们都曾想过，但从来没有料到真相会是如此。没有什么，比得知自己根本不存在更可怕的了。

    修道几十万年，一生志在追求大道，结果到头来，却得知，什么都是虚幻，不但自身是虚幻，所谓的大道，也都是虚幻的吗？

    求道求到了尽头，却什么都不存在，这样的答案，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唉……”季布也叹了口气，没想到真相是如此残酷。

    “这件事回去之后，不要告诉其他人了，会引来巨大的恐慌的。”猪圣建议道。

    “没错，虽说现在确实是真相现世的年代，但这真相过于残酷，让世人知道，徒增悲哀。”六翼大圣也点了点头说道。

    “不管什么真相，只要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真实的就可以了。”一位活化石咬着牙说道。

    “自欺欺人的说法。”有人冷笑。

    “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相信这种话吗？就算那是仙母遗言，但也终究是一片之词，反正我是不相信！”那名活化石大怒。

    “够了！都不要说了，现在大家情绪都不稳定，不要生乱子！”季布呵斥道。

    “如果我们是投影，是虚幻，那域外人呢？他们是什么？是真实的吗？还是说……也是投影？”有人发表了这样的建议。

    几乎所有人都在摇头，虽然他们和域外交手了这么多年，但对于域外的秘密，也知道的很少。

    此刻，孙圣一句话都不说，因为在他的识海中，莫名的多出了一段信息。

    这一段信息，是刚才众仙之母的影子消失时，突然出现在她的识海中的，疑似是一道烙印：“有缘之人，会得到我留下的另外一件重要之物，善用它，看清未来天地的走向，你也许有希望超脱虚幻。”

    孙圣心中大动，众仙之母，曾经做过很多事情，了解了很多，她的经历非同寻常。

    真相，是仙母留下的，但是，众仙之母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世人，最起码，她隐藏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而这个重要的线索，就在孙圣的身上。

    “孙圣，你怎么不说话？”季布看向孙圣，见他心事重重。

    孙圣深吸一口气，说道：“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不管真相是否如此，我存在过，这就是真我。”

    闻言，几位活化石精神一动，这话戳中了他们的内心，引起了共鸣。但依然有人在冷笑，心灰意冷，感觉这是自欺欺人的话。

    “带上那枚蛋，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管怎么说，这枚蛋，会孕育出一线希望。”季布这般说道。

    猪圣走上去，将这枚金色的蛋卵裹挟住，收进了紫府当中。

    而季布则是在大山的废墟中，捡到了一些东西，递给了孙圣，道：“这东西你留着吧，兴许还有用途。”

    这是水晶魔方的碎片，是一块块水晶体，那是水晶魔方脱落下来的。此物乃是众仙之母穷尽了一生的道法铸造的，里面有众仙之母的力量，虽然打开这座山，耗尽了所有，但这魔方的残片，依然光泽明亮。

    孙圣点点头，将其收了起来。

    众人离开了这个地方，那座人形大山崩塌，这片星空完全可以出入自由。

    不久之后，他们见到了女帝，看到众人走来，一个个脸色灰白，连几位大圣的脸上，都毫无血色，在场的这些活化石，都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几万年一样。

    “真相……你们得知了？”女帝叹了口气说道。

    “那个……真的是真相吗？”一位活化石问道。

    女帝说道：“我早说过，作为知道真相的人，你们要做好知道答案要承担的代价，这就是代价，也许你们会迷失自我，或是丧失道心。”

    接下来，女帝没有再说什么，而后带着众人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离开了那片白银星空，再次进入到了裂缝中，断臂老人和银衣大圣再次被安排过去撑开缺口。

    但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两人皆在惨叫，这道裂缝，比刚才进来的时候威力更大了，即便是大圣都承受不住。

    “啊！”

    那断臂老人，最先遭劫，rou身爆碎，元神被挤压成了碎片。

    这位老大圣，竟然就这么活活被挤压死了……

    紧跟着，银衣大圣也惨叫，紫府裂开了，元神之光涣散，但是，他身上的银色战衣，却帮他抵消了一部分的力量，因为这件银色战衣是完美仙器。

    他重伤了，元神涣散，一代大圣，此刻凄惨的不像话，几乎是命悬一线了。

    他艰难的往外爬，结果，一道神秘的大裂斩飞了上来，“噗”的一声，斩下了他的头颅，头颅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孙圣的脚下。

    “带我……离开！”银衣大圣说道，只剩下一颗头颅，但依然未死。

    “好！”

    孙圣扬起一脚，将头颅踢飞出去，再次飞回了裂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