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铁指峰
五天后，古月到了青州的一个边远小镇。。。并且，叫那些暗中保护她的暗卫们回了古家。她要作的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青州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在这里最大的隐世家族是青冥家族。 每一年，青冥家族都会派出一些优秀的弟子出‘门’历练，但是，作为隐世大家族的青冥家族，并不与外界发生多大的联系。 那些弟子通常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各大区域去历练，就是在某些上古遗迹里也有他们的身影。 到了年底的时候，这些弟子会陆续地回家。 外界的修灵者，只能从他们人的蛛丝马迹中寻查到一丝线索。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弟子留在外面没有回去，而外界想找到他们回家的入口，却是难上加难。 青冥家族上千年的规矩，无人敢破。 尤其是关系到家族内部弟子的婚姻大事。这些事情，更是必须通过重重的考验，双方都立下血誓不得违背祖训，才能相互建立一定的姻亲关系。 席苏作为青冥家族里的嫡系子孙，又是在这一代年轻人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他的婚事，早就作为家族内部严格对待的一件大事了。 他是青冥家族族长之子，而且，还是唯一的独子。 这一代的族长，也就是席苏的父亲，是从上一代里单传下来的。因此，席苏的身份之贵重，令其它隐世大家族都瞩目。 另外，有庶系的子孙，那些人都在青冥的地盘外围边缘生活着，他们很少有进入内部区域的机会。席苏的父亲对于庶系青冥子弟只能在外围发展的规定，杜绝了他们将来成为家族主力的希望。 而那些庶系子孙，虽然不服气，但无人有能力推翻这个决定。 青冥的地盘，离三‘门’一宗的铁指峰大‘门’派有一段的距离。 估计两地之间相隔三千多里，以高阶飞行灵兽的速度，也要两天的时间。 在青冥地界的边缘，有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即便有人想要闯入青冥地界，也是行不通的。 那条鸿沟，大约有千丈之深，绝壁上有一层坚固的结界用来隔离外界的事物，除非是青冥家族的贵客或内部人士，才会有飞行灵兽来前接应，若是不然，则是无差别的攻击。 连这块地带周围的凶兽，都不敢冒然而行。 与此不同的是，座落于青州与陵州的‘交’界处的铁指峰‘门’派，却是由五座刀削般的巨峰组成的，第一座巨峰酷似一根手指，尖端直‘插’向苍天之上。整个‘门’派有护山大阵，靠着护山大阵，来到铁指峰下的人，也不能随便进入山‘门’。 在铁指峰下，有一个名为‘铁心镇’的小镇。那是一块以丹‘药’，练器和灵晶等各类货物为主的‘交’易市场。有时候，人们能看见一些富饶的外地商人从这里大量地进货，再运往各地。 各大猎人团的护送小队，最终的落脚点就是在这个铁心镇上。 小镇离古月下车的地方不远，她要前往铁心镇，就必需通过小城州史护卫队的批准。那是一块有着期限的出入牌。最短的时限是三个月，最长的是一年，用晶币才能买到。 转送到铁心镇的专用马车上，每个人都必须拿一块出入牌才坐上去。 到了铁心镇上，一些想要加入到铁指峰的修灵者，会等待时机进入山‘门’。 这种机会，多半是世家年度比赛之后的一段时间。 铁指峰派出的长老，会在带回外面收来的家族弟子时，经过小镇的时候顺便再收一些弟子进山‘门’。 这部分人里，有大多数的弟子是从猎人分会里来的‘精’英。 因各地的猎人团常常经过这儿，其中一部分人有可能脱离原来的团队，他们各有各的打算，长老们会从中筛选出一些人带走。 古月在铁心小镇上下了车，她的目标是铁指峰。 铁心镇有着悠久的历史，原来是一个无名的小镇，自从铁指峰在这里落了‘门’户，小镇就多了这个名字。 同时，铁心镇也是许多山‘门’弟 子常来逛一下的地盘。众多的客商来往于城市的繁华之地，带来许多新奇的玩意。这里又是猎人们喜爱的‘交’易场所。 在这里，他们可以补充一切必备的物品。其种类繁多，有着外地来的零散客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稀有货物。 有一处跟听泉镇一样，那里是猎人团的另一个分会所在的地方。这个猎人分会收购各种修灵资源，很快地把它们贩卖到采买的人手中。 与此同时，分会里有打听事情的情报‘交’易所。里面专‘门’养了一批探子。这些人为寻求帮助的人提供情报线索。 古月看好了这个地方，在她来到铁心镇不久，便订下了一个简单的‘交’易。 情报‘交’易所的负责人是一个年轻人，两人‘交’谈不到一会儿，古月便用五十枚晶币买下了铁指峰杂物堂什么时候有人下山采购的情报。这个‘交’易所对铁指峰的一切非常了解。当然，除了那种重大机密的资料。不过，只要你出得起大价钱，对方也会派出人去调查，直到搜罗到你想要的线索。 一个时辰后，古月拿着手中的资料问道：“就是这些吗？” “是的。上面有铁指峰杂物堂弟子下山的记录名单。还有各个外堂小头目之间的‘交’接手续，他们都是轮流排班的，并不是固定地管理某一个堂口。你要找的人，或许前一天还在杂物堂里作事，后一天就安排去了别的地方。按说，只要雇主的要求不高，我们都可以尽量满足需要。不过，铁指峰最近一段时间有一些调整，相对的增加了难度，这个名单的变化也跟着有些大了。所以，我不能完全保证你要找的人正好在某一处作事。”那人很客气地说道。 “他们通常在一个堂口上呆多久？”古月皱眉道。 “以往的规定是一个月换一次。不过，被罚的弟子除外。被罚的弟子，一般留在某一处的时间较长，堂口的小组负责人不会轻易动他们。主要根据处罚堂的长老定下的时间来决定他们的去处，跟其它弟子的待遇不同。” 这么一说，古月确认了沐真宁有可能一直都在杂物堂，他几乎没有被重用的机会。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我想，从这份名单上，我应该能找到我的亲戚了。”古月说完，一边面不改‘色’地把那份资料放进了怀中。名单上的人员常常变动，怕的是各大主峰之间存在的竞争破坏了山‘门’的团结。 这份名单上的人多是外‘门’弟子。对于一个大‘门’派来说，他们是后备队员，是可有可无的一股力量。被罚去外‘门’劳作的弟子，地位低下，很难有长老会来这里提携他们，像这样的弟子，差不多一辈子呆在外‘门’了。 晋升的机会，一般都是留给外‘门’有潜力的弟子，以及每一年的比试中，夺得前三名的‘精’英弟子。 古月暗叹了一下，告辞而去。 刚才，她已经从那份名单里找到了沐真宁的名字，韦明才果然是留在大长老身边修练，跟他不在一起了。 大长老名叫常金明，喜欢研究阵法和练器，他是一个阵法专家。同时，也是一个高级练器师。有名望的高级练器师和阵法师寥寥无几，比高级丹‘药’师少多了。 沐真宁被派去了杂物堂，那里是一个采购和清扫员居住的地方。清扫的地盘，并不仅仅是各大山峰上扔垃圾的地方，还包括无人去的一些带有禁制的外围地带，山‘门’里养的一些灵兽便住在那里，脏‘乱’的情况由这些人来处理。 外‘门’弟子的流动‘性’大，并不包括被罚的沐真宁，他呆在杂物堂早成了不动人口。 “跟杂物堂那帮人打‘交’道的商人共有三个，这些人都是长住的行商。他们的身份被铁指峰认可后，会得到一块进入山‘门’的令牌。凭此牌可自由出入外堂堂口。” 古月看着面前的资料，眼睛一亮。 只要拿到出入山‘门’的令牌，她就能‘混’到杂物堂去见沐真宁了。如果以亲戚的身份去找他，就怕万一‘弄’出什么事来影响到古家，也影响到沐真宁本人。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一次去铁指峰，是打别人的主意去的。 眼下的情况，找到沐真宁比找到韦明才更可靠。 杂物堂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人来人往的管制较松散，而韦明才在铁指峰的内‘门’主峰中，目标太过于明显。她也找不借口去见他。何况，进了山‘门’就 行，她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去取鼎池宝物。小威到时候自会代她去冒这个险，这件事情对于小威来说，是很轻松的。 “小威，你出来一下。” 古月想到这儿，一道神识扫过了银扇小空间内。怪兔子飞快地跳了出来，一脸的忧伤。 “主人，你怎么才想起我呀！我都把里面的东西全吃完了，你不知道那只黑鹰有多么的可恨，它和那只该死的老鼠一直跟我抢食，我都快饿死了！” 小威一边叫唤着，一边在她的肩膀上跳来跳去，把古月‘弄’得一阵头晕。 “喂！快停下了，我这就帮你买食物来。”古月叫道。 她有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本来就打算去找一家饭馆吃东西的，这兔子一出来，直接便向着那幢酒楼走去了。 “小威，如果进了山‘门’，你会不会被那些老怪物发现？”古月道。铁指峰里最可怕的人不是长老和掌‘门’，而是那些太上长老，全都是躲在暗处修练的老怪物。只要有一丝不对劲，鼎池旁边的守卫便会向他们发出预警的信号。 哪怕那些守卫没有发现敌人，太上长老的修为对外界的动向是一清二楚的。 “老怪物？不怕，谁都没有我老，我要是不想让他们发觉，自然没人能发觉到我。”小威自信地说道。它的气息是蛮荒的气息，跟子鼠身上的气息一样，根本不属于这个灵气大陆里常有的，蛮荒气息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融入到土层底下，与天然的事物合为一体，上古神兽比灵兽更强大的一点，就是它们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吃一顿吧，明天我会争取拿到那块进山‘门’令牌。”古月道。 在出了‘交’易所后，古月看完手中的情报，她就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在猎人分会的物品‘交’易所，古月知道她身上的一些东西可以在那里换得行商的资格，一些行商到过年的时候，他们的令牌会有一段时间不用，这时候，可以向他们租赁和买卖令牌。见缝‘插’针，那些小商家也是用这种手段来获得些许商机的。 不过，行商必须‘交’纳一定数量的抵押金，通过猎人分会的认可才行得通。 与铁指峰杂物堂经手的买卖是最多的，大约有十几个行商有着联系。他们每个人有自己的买卖方式。其中，有一些人因回家过年会放弃一段时间的‘交’易。在这段时间里，进山令牌就成了他们另一个赚钱的手段。 进山令牌可可以短期地租赁给零散的小客商使用。只要这个小商人不是各大‘门’派里的通辑犯，大可以跟山‘门’的外堂进行数次短期‘交’易。 饱餐一顿后，古月‘交’纳了一定货物押金，约有数百枚晶币，‘花’去了她整整一张银票的钱，拿到了一枚山‘门’令牌。 午后，她终于到了铁指峰的大‘门’口，接着，把手上的令牌‘交’给看山的弟子查看。 守‘门’弟子在令牌上划下一道灵线，上面就有了进山的记录，包括允许停留的时间。 因最长的短期‘交’易时间为五天。古月就必须在五天之内，跟杂物堂的办事员进行货物‘交’换，或者商谈有关订单的事。完成之后，她再拿着令牌离开山‘门’，前往猎人分会换回自己的押金。谁也别想‘私’自离开山‘门’，或在外堂处多呆上一日。 “时间有些紧迫，不过还算好，有小威在，事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古月自我安慰道。 杂物堂处在外‘门’的一座小山峰上。 这座小山峰上的楼阁都是不大的偏殿，其外观，自然比不过那几座主峰上大气磅礴的主殿来得震撼。这里的灵气，较为稀薄，是被内‘门’弟子摒弃的地方。 “月公子，请往这边走！”一个带路的弟子说道。古月定了定神，跟在这个弟子的身后向前面走去。 前方不远处就是杂物堂的大‘门’了。 这座偏殿的大‘门’朝西，里面做事的外‘门’弟子大约有一百多人。 前面带路的弟子，大体上跟她说了一下山‘门’的规矩，又嘱咐她五日后必须离开山‘门’的事情。 在偏殿的大厅里，古月在记事本上落下了自己的签名。接着，那名弟子得知她要找的‘交’易人是沐真宁， 眼里就‘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月公子要找的那个人在我们杂物堂没有什么‘交’易权限，他可能帮不了公子什么事情。”那名弟子好心地劝说道。 “嗯，我就是跟他有点‘交’情，想要打听一些杂物堂喜欢收取什么样的货物，你去忙你的吧！”古月平静道。 那弟子笑子笑，“好吧，沐师兄来外‘门’的时间不长，像是犯了什么过错来的，月公子最好不要与他有什么过深的‘交’往，免得自己以后作什么事情受阻。要是‘交’易不成的话，可以到前厅来找其他人。” 古月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那名弟子见状，也好不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杂物堂的管事，对受罚的弟子从来就是不给好脸‘色’看的，他们哪有什么办事的权利。看来这个月公子是不太了解行情的。大厅里的弟子们在经过古月身边的时候，都这么想。 古月等这些人散开后，独自向着沐真宁住的地方走去。听那名弟子说，沐真宁今天好像没有外出，这会儿去找人正是时候。 “你是谁？” 一走进房间，古月就让沐真宁大吃了一惊。 他刚才听说有人来找，还以为是传话的人搞错了，没料到真有人来这儿找他。而且，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哪里是他的什么旧识。但细看之下，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宁弟，你真看不出我是谁吗？看来我的装扮还骗得了人。” 古月只懊恼着在马车上被那个苏公子识破‘女’儿身，尽管在那天过后，两人都没有说穿此事，直到最后分开的时候，也是各自洒脱而去。 “你，你是古月？” 沐真宁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小公子，头发散下来，脸上再一抹，整个人的面目就大变样了。 这些天，他一直处在前途茫然的绝望之中，对家族那边来人援救他的事，刚才还抱有一丝希望，后来完全没了想法。 两日前，韦明才只偷偷地来看过他一次，两人对望着，都是无计可施的样子。这会儿，他的心情是万分的沮丧，对堂口里的师兄弟们淡漠的态度很是恼火。 沐真宁被突然到来的古月真是惊了一头，不过这样一来，他脸上反倒多了一丝生气。 “你是月jiejie！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是谁都想来的地方！” 古月有些好笑地看着沐真宁，发现这个年轻的家族弟子变化真大。 铁指峰的外‘门’管事很霸道，古月呆在这里又假扮男子，多少是有些风险的。他不知古月到底来这儿所为何事，沐真宁的心里隐隐有了那么一丝不安。 “这次出来，是为了帮老爹找一些灵‘药’回去。我听说铁指峰下就有那样的‘药’材才过来的。后来，无意中忽然听有人说起你的事，我便想上山来看看。过两日，收购到了所需的‘药’材我便回去了。” 她当然不会直接告诉沐真宁她来此的真实目的，本来此事就事关机密，沐真宁的情况眼下并不好，她更是不想再为他添加烦恼了。 沐真宁道：“那些人嘴碎得很，就在外面瞎说别人的坏话！齐扬那小子比我的处境还惨，我们不过就是得罪了大长老的一个徒弟，那人之前还是我们的师兄呢！真是一个小人！”说到这儿，沐真宁挠了挠头，叹了一声气，落坐到古月的前面。 古月锁了眉头，想起了古刚拿着那本红炎之舞的功法来打击她的武道之心。眼下的沐真宁，正好是一付斗志都没有的样子，那不就等于他的武道之心受挫了吗？修灵者最怕就是心魔，有了心魔，后果非常严重。 “你不会就此一蹶不振了吧？” 沐真宁撇撇嘴，两眼有些湿润了。 古月有些焦虑起来。这次行动是隐秘的，她本打算拿到东西后就走，可是，沐真宁的情况让她很担心。 那件宝器出水之后，山‘门’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万一闹得大了，惊动了各方大人物，她来这里的情况，很快会被人查到线索，到时候，第一个受牵连的人就是沐真宁，与其让他在这里颓废下去，不如干脆带他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