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斩不断,理还乱
姜良身上刚升起的那股气息戛然而止,他惊恐的看着远处的迷雾,只见其间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并越來越清晰。 直到看到那张冷如寒霜的脸时,他的心都颤抖了起來,猛然一回头,看着秦墨,怒道:“你算计老夫,” “算计你妹,”秦墨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身形一闪,便來到了女子身边,灿笑道,“表姨,他们骂你贱人。” 这女子自然是姜寒霜,听到秦墨告状,姜寒霜哭笑不得,嘴上却冷道:“本皇刚才听的真切,你不是也骂了吗,” “额……”秦墨顿时脸色不好,灿笑道,“这不是权宜之计吗,” “等会再跟你算账,”姜寒霜白了他一眼,随即走向了姜良,道,“老匹夫,你刚才骂本皇贱人,” “这……这……这……”姜良连退数步,眼中全是恐惧,“姜寒霜,你休要猖狂,今日老夫……” “啪”的一声,姜寒霜身形一闪,一耳光扇在了姜良脸上,打的他头晕目眩,神魂颤栗,重重的砸入了海中。 不等他起來,姜寒霜握着寒渊碧水剑,便是一剑斩下,整个海面立时被冻住,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姜良更是被冻在了海中,还保持羞怒之色,不过这寒气自然是不会冻死一位至尊的,但冻伤却是难免。 “表姨威武,”秦墨竖起了大拇指。 姜寒霜扫了镇压着阿瞒的几位帝尊,那几位帝尊顿时浑身发毛,境界越高,实力的察觉便越大,以他们五人合力,加上混天伞,怕也奈何不得姜寒霜,更别说是战胜她了。 秦墨以为姜寒霜会暴揍他们一顿,却发现姜寒霜并沒有这么做,她诡异的看了迷雾中一眼,抓起秦墨,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凶神岛。 “阿瞒,风紧,扯呼,”秦墨的声音从迷雾的另一头传來。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听到这话,阿瞒直接化成一团白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论是四家的帝尊,还是被冰冻在海中的姜良都愣住了,显然反应不过來。 “轰隆”一声巨响,姜良从冰冻的海面中跳了出來,却是披头散发,狼狈至极,但他起來的第一声却是喊道:“姜寒霜,你个贱人,吾不杀你,便……” 不等他说完,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可怕的危机感袭來,而他身边的几位帝尊,都是颤颤巍巍,像是见了鬼一样。 姜良一回头,只见一头巨物从迷雾中沸腾而來,对他们是张口就咬。 “九幽魔犼,”姜良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难看至极。 这九幽魔犼显然很愤怒,头上的九只眼睛都散发着红光,身上的龙鳞更是破碎不堪,其内还渗着血液。 足足遁了数千里,姜寒霜在停了下來,见远处有一暗礁,直接把秦墨丢了下去,而后紧跟着也落到暗礁上,盘坐养息起來。 秦墨反应的及时,要不然当头就撞在了暗礁上,刚一起來,便皱起眉头,道:“你会不会心疼人啊。” “皮糙rou厚,又摔不坏。”姜寒霜闭着眼睛回了一句。 秦墨沒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过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咱们不是两清了吗,难不成你要违背天道誓言,” 姜寒霜一听,睁开了眼睛,冷笑道:“本皇改主意了不行吗,” “什么意思,”秦墨一脸古怪,眼中还有些警惕,风雷之翼震动,随时准备逃走。 见此,姜寒霜却白了他一眼,道:“意思就是,本皇准备跟你一起去姬家,找那个姬家老头好好唠唠。” “你要跟我去姬家,”秦墨实在不敢相信,更加警惕了起來,“给我个信服你的理由,” “你不是一直都叫本皇表姨吗,大侄子要娶媳妇,本皇这个做表姨的,好歹也得表示表示。”姜寒霜说道。 “你这个理由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吧,”秦墨灿笑着道。 “废话这么多作甚,本皇跟你去姬家给你撑撑场面不行吗,”姜寒霜愠怒道,“还有,你要娶的可是都灵殿下,这种热闹,本皇怎么可以错过,这一定是惊动人族的大事了。” 秦墨一脸古怪,心底盘算了许久,即便他不相信,却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來了,干脆伸出了手。 “作甚,”姜寒霜奇怪道。 “表姨不是说要表示表示吗,我看那套乾元镜不错,要不这样就给小侄子我当作聘礼好了,要不然那寒渊碧水剑也行,至于那九阴化血神刀,实在太阴毒,我了解我那个徒弟,她不会喜欢的。”秦墨盘算着道。 闻言,姜寒霜笑了笑,随即站了起來,说道:“你转过身去。” “干嘛,”秦墨奇怪道。 “你不是要表示吗,本皇给你表示呢。”姜寒霜笑着道。 见她笑容真诚,秦墨当即窃喜的转过身去,谁知道刚转过去,屁股就传來一阵剧痛,紧接着整个人便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海中。 姜寒霜踹了一脚,却拍了拍手,道:“大侄子,这个表示怎么样,还满意吧,” 等秦墨从海里爬起來,湿漉漉的落到暗礁上,却是气哼哼的盯着姜寒霜,道:“小气,” 姜寒霜也沒在意,见他那委屈的表情,笑的花枝乱颤,竟让秦墨一下给看呆了,沒想到她笑起來会这么好看。 突然,她收起了笑容,看向了远处,脸色一变:“这几个废物,半刻都沒挡住,真让本皇失望,” 说完,她抓起秦墨便消失在暗礁上,朝远处遁去。 不一会儿,一道庞大的身影自海中浮现,直接撞在了礁石上,却连片刻都沒阻挡,便化作了齑粉。 有熊山。 山腹处的一栋阁楼内,一名女子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拿着铜镜,正描着眉毛,可是描了好几次,却也沒描出她想要的效果來,一把的便将铜镜和画笔丢出了窗外。 她一起身,就想要把桌上的东西都丢出去,可碰到那个精致的盒子时,却停下了手,小心的放入了袖袋里,随即把桌上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过很久,她的气才消掉,这时候传來一阵敲门声,道:“殿下在吗,” “不在。”女子气哼哼的回了一句。 门打开,一名白发老者走了进來,见到她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道:“殿下为何事这般生气,” 女子不言,但见老者脸上的关切,说道:“为什么他能做的这么好,我却什么都做不好,离了他好像我什么都不是了。”
老者听了,却锊着胡须,叹息道:“不是我不准殿下出去寻他,实在是这个世间越來越险恶了。”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女子正是都灵,那老者自然是姬浩然。 自从轩辕圣皇大行后,这有熊山便只有他一人,姬家的祖地却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得了的。 “殿下真的惦念他吗,”老者问道。 “他是个很讨厌的人,还有那个老头子,明明答应了我,要让他忘了我,可他最后却还是记起來了。”都灵气道。 姬浩然捋着胡须不说话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他自然经历过,不过他们却沒有这么多相爱相杀的事情,只是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了,在一起了就一辈子了。 见他不说话,都灵问道:“你干嘛不说话了,” “你真的讨厌他,”姬浩然开口就问,“既然讨厌,为何还要跟他离开皇城,我虽老了,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他办不到。” 都灵立时沉默不语,她本來沒有那种情绪,可自从听了那个老头子的话,去看了看他,这种情绪便滋生了出來,而且越來越浓烈。 直到皇城那一日,他來找她,他说:我要走了。 一辈子都不知道泪水是什么东西的都灵,却为他流下了一滴泪。 “我该怎么办,”都灵突然一脸迷茫,她望着窗外的天,“真是斩不断,理还乱啊。” 姬浩然沒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静静的走出了房间,也看向了外面的天,那双皱巴巴的眼眶里,却都是忧愁。 “这人族的天,到底是要变了。”姬浩然叹息道。 皇城。 那处僻静的院子里,老翁正喝着茶,目光有些迷离,在他身旁伺候的却不是之前那名青年,而是换成了一个秃头,长得十分清秀,五官精致的连女子看了都要羡慕。 “我一直想问老师一个问題。”那秃着头的少年说道。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他,”老翁似乎早知道他要问什么,笑着道,“你终究还是问了。” 秃头少年笑了笑,道:“这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老师收我为徒,是怕我乱了人族,所以放在门下,好管束一些,是吗,” 老翁一听,却鄙视的扫了他一眼,沒错,那眼中的神情确实是鄙视,说道:“你乱得了人族吗,” 秃头少年一脸愕然,不是被鄙视,也不是老翁话里的轻视,而是不解,问道:“何人能乱人族,” “不是你。”老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秃头少年沉默了起來,这让他更加不解,不解就要问,可他沒有问,而是自顾自的思考了起來,像是在寻找着答案。 忽然外面的门打开了,一名中年书生走了进來,他拱手一礼,道:“老师,那件东西我给你取來了。” 他拿出一个木盒,很普通,但他却很谨慎的拿着,生怕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