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马首是瞻
翘楚开始重新审视,她同宇文连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仇人? 国仇家恨不假,再造之恩也不假。 但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不久的将来,一场厮杀也是在所难免,他们,又不能算作无关的路人。 这笔糊涂账,既然算不清,不如一笔勾销,相逢一笑泯恩仇——姐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要不要告诉唐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像他同莫老板这样——“不约,叔叔我们不约”的关系咯! 听唐玺方才的意思,是早就在打宇文连城体内那什么“佛怒火莲”的主意了。 他在赌宇文连城野心浩荡,定然会买他这个唐门族长的账! 的确,宇文连城这样的人,自然不是什么慈悲之人,不会为他和莫老板两人这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所动容,从而每月献上一碗自己的心头血。 但是,若唐玺以唐门数千死士的战斗力和渗透力,以及,这唐门精心研制的攻城毒器作为诱饵,就另当别论了。 先前,单单只是为了一句并不十分明了的传闻——南凐皇室有着号令天下的巨大机密——实际上就是那本,他都可以牺牲色相,在南凐甘做卧底,同她这个荒唐无度的太子纠缠了三年。 而如今,偌大一个唐门,完完全全拱手相让、马首是瞻——这样的交换条件,太诱人。 唐玺说得对,宇文连城他不会拒绝。 换做是谁……都不会拒绝。而她翘楚,也一样。非但不会拒绝,更要制造机会去夺取! 这唐门若是能为她所有,那这逐鹿天下的胜算便多了几成。 “你臂上这殷红色的万字符,是体内的佛怒火莲融合了新产生的血液,从而在身体表象之上呈现出的印记。你这印记看上去色泽艳丽,想来,是新呈出的。” 唐玺渐渐放下了翘楚的手臂,继续道:“那宇文连城,传闻说他十岁那年,因为一场重病,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佛怒火莲而得救。 他身上的印记,十年了,应该会呈现出褐红色。 所以,你不是宇文连城。 说!你究竟是谁?” 呵斥的同时,他大掌翻转,又掐上了翘楚的咽喉。 莫婕妤眼见翘楚被掐得满面通红,连连上前阻拦唐玺。 一旁的铃兰她们几个,也前来解救。 但是唯独翘楚,却一副淡定自如,并不担忧自己已经被唐玺的蛮力掐得红肿的脖子,再稍加施力,她那纤细的小脖子,折断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翘楚闻言,一改先前的惧怖,眸光在冷月的微光之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晕。 见她只是笑而不语,莫婕妤在一旁也急了:“小公子,你别光顾着笑,问你是什么人,你倒是说啊!他可没什么耐性的,我一个深重’封喉’之毒的病人,你看我为了救你拼命拦着他,这么久的功夫了,已经快要没力气了。况且,刚刚一番拉扯,我这昨儿刚刚做的指甲,都弄破了……” “你究竟是谁?!” 听见莫婕妤说到“已经快要没力气了”的时候,唐玺的面色已经不善了,又加重了一成掌间的力道。 “小公子,你快说吧,他这人一旦重复一句话的时候,就是要毁天灭地发作的前兆!”莫婕妤在一旁善意提点。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年……不间不断,给莫老板的心头血……我出了。” 翘楚咽喉被掐,只是断断续续说着。 此言一出,不出所料,她顿时感到,喉间的钳制松了几许。 唐玺谨慎地再次确认:“你说什么?” 翘楚见他神色松动,一把推开了唐玺已经形同虚设卡在她脖间的手,拼命呼吸了两大口新鲜空气,微微正色道: “照你所说,有这万字符形状的印记的人,体内便会有佛怒火莲。在下不才,正是你苦心寻找的能替心仪之人解毒的活解药。我一腔热忱,也是见不得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些许每月一碗心头血,又有何妨?” 唐玺冷笑:“很好,你倒是聪明人。不必我多费唇舌,自己倒已经掂量出,我的用意。说吧,作为回报,你……要什么?” “回报?自然,就是你预备回报给宇文连城的……”翘楚浅笑,对上唐玺阴沉的脸色,道,“我要唐门,为我所用!” “你?”唐玺一连不屑地质疑,“宇文连城他有心逐鹿天下,所以我唐门对他才有诱惑。你……恕我冒犯,你要我唐门,又能如何?” “心怀天下的,不只有他宇文连城一人。” 说着,翘楚伸手,将束起得长发散下。 长发如瀑,披散而下,衬托得翘楚越发柔美妩媚,又不是庄严贵气。 唐玺同莫婕妤皆倒吸一口凉气。 “小公子,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娇媚雅致的美人!”莫婕妤由衷地赞叹道。 翘楚朝莫婕妤媚笑,以示对于她慷慨夸赞的谢意。 然后,转而对唐玺凛然道:“我便是南凐公主——翘容,途径乐陵,前往东凌联姻。 我,南凐公主,将来的东凌太子妃,未来的东凌皇后,手握东凌、南凐两股势力,唐族长,你说,我是不是,比那宇文连城更加适合——逐鹿天下呢?” “什么?你是翘容?”唐玺难以置信道。 “实不相瞒,我父皇得先帝传位。先帝临终前传下的,除了皇位之外,还有两样宝物。” 翘楚从怀中掏出了两样东西——的简稿,以及,号令唐门的玉佩。 “见此玉佩如亲临圣上。唐族长,其实,我原本,并不需要同你做什么心头血的交易,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唐门的。” 唐玺闻言摇头笑笑,随即,阴冷又爬上了他的脸庞:“我的上位史,想必你也知道一二了。你以为,我会同以往唐门的族长一样,遵从什么以南凐皇族为尊的光荣历史吗? 名正言顺接手唐门?我想,你也不笨,自然知道,我岂会如你所愿?唐门一众死士,一向以我为尊,又怎会认你马首是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