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这屋子邪性
自打叔从老坟里挖出了那块白石头,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特别的懒,也不出摊算卦了,别人找上门来,请他去看看风水,他也不去了,他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往那张破的吱吱响的摇椅上一躺,开始折磨我。【】 “小天,你去把我枕头下面那两双袜子洗了,去把碗刷刷,顺便把地也扫扫。” 洗衣服,刷碗,扫地,这些事情,其实我也做不好,毕竟我还那么小。可叔不介意,衣服洗不干净没关系,有股子洗衣服的香味,总比一身汗臭味强,碗刷不干净也没事,吃饭的时候你自己用那个不干净的,地那就更无所谓了,叔一个人的时候,基本都不怎么扫地。 可最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叔总会让我背一些晦涩难懂的书,一天背一点儿,背不过不准吃饭。 刚开始我还以为叔是跟我开玩笑,听着人家孩子在街上叽叽喳喳的,我也心痒痒就偷偷溜出去玩,可后来在饿了两顿肚子后,我也知道厉害了,叔说,“学习知识,要从娃娃抓起,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说:“叔,我不想学字,我长大了想和你一样,给人算卦” 叔听了这话,蹭就从椅子上窜了下来,照着我脑袋就是两下子:“小逼崽子你瞧不起算卦的啊谁告诉你算卦的不识字你就是打算以后去要饭,也得给老子上完大学再去要。” “都上完大学了还要啥饭啊”我撇了撇嘴,没敢回话,眼泪却不争气的下来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叔啊。 叔折磨我之余,就是用一只白色龟壳推演,当然,推演那个词当时我也不懂,是叔告诉我的。 直到某天,那龟壳忽然哗啦一声碎裂了。那天叔对我说:“小天,年后,叔带你去行走江湖,你听这词,威风不。” 我不想“行走江湖”在我的想象中,行走江湖就和这村来了,那村走了的要饭的一样,日晒雨淋,居无定所的,真搞不明白,叔懂风水,会相术,为什么不直接开个门脸,却偏偏要风吹日晒的走江湖。不过我总是自我安慰,走江湖就走江湖吧,起码不用整天背那些难死人的书了。 年后,打了春,叔卖掉了房子,背着小木箱,拿着算命的潘子,领着我,离开了这里。 那天很多人来给叔送行,有近邻,更多却是受过叔帮助的人,村民朴实,这家给烙几张饼,那家给煮几个鸡蛋,都巴望着叔以后还能回来。鬼道士也来了,半年多的时间,连我都感觉他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我甚至感觉他那张煞白的鬼脸都似是红润了些,真真有了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看来众生之念,与鼎盛的香火,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他飘到叔身边,给叔作揖,再三感谢叔帮他筑庙,帮那些孤魂野鬼再入轮回。我这时候才知道,叔在老坟那里做的那场法事,不是驱鬼,驱邪,而是在超度那里的孤魂野鬼。 叔也对他拱拱手,让他日后多多为善。 叔带着我,不坐车不坐船,只靠个人脚程,一路往南行去。 我走的慢些,叔也不急,一路走走停停,路过个村子,叔就逗留个一两日,路过镇子,就住个三五天,每每都是往人多热闹的地方一坐,幡子插起,也不吆喝,就和乡亲们瞎聊,聊些当地的风俗,奇闻异事等,遇到有人来算,就算上一挂,收费却都是不多,五块十块的,堪堪够我们爷俩的衣食住行。 叔也教我一些简单的相术,与风水术,例如路上遇到某人,叔会说:“此人命宫底陷,性格孤僻,生活孤苦,易遭生命危险。” 路过某山有坟,会说:“看山先看水,水是山的血脉,水来处“天门”,水去处“地户”山管人丁水管财,此地砂好,人丁兴旺,水浅,延绵区区几里,财小,勉强算是个小康之家。” 最难忘的一次实践,是叔打算带我掘开了一座坟,叔说那坟里的人死了起码有十年了,可当他打开棺盖的一瞬间,我惊讶的发现,棺中居然躺着一个容貌栩栩如生的老太太,而在老太太的头上,还有一朵盛开的莲花。 我简直是惊呆了,先不说这老太太是不是死了十年,就此地干燥,棺中还偏生莲花之事,就是个蹊跷事。 叔说:“这就是莲花地,是风水里面的上品,适合葬女人,得之,子孙后代荣华富贵,女子多为美。世人皆知山水高,不晓莲花生得巧,现今能认识莲花地的师傅已经不多了,没想到在这小山村里还有这么个能人。” 叔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教我,直到后来长大后,我才真正觉得,在那行走的一年多时间里,对我将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叔说玄学神乎其神,玄而又玄,是很深奥的一门学问,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想要学好,学精,关键还是靠自己的悟性。 关于这些,叔说啥,我就用心的记着,心里想着,如果我学会了这些本领,那就跟叔一样厉害了,就能捉鬼了,到那时,我就能揪出梦里害死我外公,外婆,小姨,害的我们母子分离的那个黑衣鬼了。 就这样,我和叔走走停停,一直走到第二年的夏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叫“白泥洼”的小镇。 小镇地处偏僻,背靠十万大山。自从来到这里后,叔就改变了行程,他不在专找人多的地方钻,而是专找偏僻的地方走,小镇附近的深山老林,他一钻进去就是一天,再出来的时候,就跟个野人似得。
我问他去干啥,他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只是把我放在镇上唯一一家小旅馆里,让旅馆老板的老娘看着我,一天给她十块钱。 那时候,十块钱对一个八十多岁,腿脚都不太灵便了老太太来说,算不少了,那老太太很高兴,对我几乎是投入了所有的“热情”,她除了上厕所外,连吃饭都看着我,生怕我出点啥岔子。 这种天天被监视的生活过了有七八天,一天,叔蓬头垢面的回来,对我说:“小天,咱爷俩以后就在这镇子上住下来了。” 我真搞不懂叔是怎么想的,我们一路走过了那么多乡镇,白泥洼虽然不敢说是最穷的,可绝对算是个最偏的,“怎么偏偏找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留下啊。”我有些不满意。 “你懂个屁,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是最适合安家的地方。”叔这么告诉我。 既然决定在这里安家了,那就得先购置屋子,总不能一直住旅店啊,那多浪费钱。 村里猛地来了个陌生人,很招眼,很快人们都知道了,是外地来了个算卦的,觉得这里山好水好,准备在这里买间屋子,常住。 农村买房说简单挺简单,说难也挺难,农村房子多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正常人家是不会往外卖的,卖的那些也多是那些断了香火的五保户,老光棍啊,他们死后房子无人继承,成了荒宅,这样的房子谁要是想买,就去找村支书商量商量,一般很便宜就买下来了。 不过除了自家挨着,又正好准备扩建房子的人家,基本上没有别人会买那样的房子,总觉得那样的房子缺少生气,不吉利。 叔找到了村长,村长看上去不到四十,很热情的一个人,带着叔满村子转悠,看那些几乎都处在半倒塌状态的破房,一边看一边絮絮叨叨的说。 叔在村长到底带领下,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回来的途中,叔指着大路边上,一家用石头把大门口垒的死死的人家问道:“这房子卖不卖” 村长微愣了一下,继而满脸佩服之色道:“呵,真神了,老哥你怎么知道那房子是无主房,我可没给你说过那房子啊” 叔说:“我看这大门口都垒死了,就随便问问,没想到还真问点子上了,你这老弟,净给我说那些不能住人的,唯一一家像样的,能遮风挡雨的,你却偏偏不说。” 叔这么说,村长也不生气,并且还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老哥,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跟你说,是这房子说不得,这房子它邪性啊”浏览器搜“篮色書吧”,醉新章節即可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