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强烈的危险在逼近,吴念念赶紧扑向岸边,因着惊慌而跌跌撞撞,在水中滑倒,好不容易又站了起来,连走带爬的终于来到温泉池畔。【】2yt. 她急匆匆的抓起兜儿,却还没来得及穿,便看见一个个人影举着火把杀了过来。 心底一骇,兜儿掉到了水里,吴念念只得乱抓了那件雪白色的狐裘,慌忙遮掩身子。 “兄弟们,快看那边有人”远方传来彪悍的吆喝声。 来者果真是一群盗匪,凶神恶煞的持着刀具棍棒,明晃晃的火焰甫一照过殷浩宸绣着飞鹰的黑衣,便有人呼喊起来:“这小子穿得好贵气,身上肯定有大把银两,兄弟们,上” 两条身影一左一右,挥着棍子扑了上来,引得吴念念凄身一颤。 剑起,寒光映月,激起鲜血飞溅,两个人倒地毙命,惨叫声撕心裂肺。 这令盗匪们瞬时鸦雀无声,俨然是没想到,竟遇上个这样厉害的主儿。 血珠从剑刃上滚落,殷浩宸的语调,阴鸷的仿佛能冻结成冰:“方才那些大商的羽林军将士,你等对他们出手了” 盗匪们纷纷交换了眼色,立刻就有人说:“怪不得他们死前还喊着什么王爷,原来你就是他们的主子,还不赶紧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又有人道:“既然我们惹上了商国的权贵,就不能留活口,不然来日会被剿灭的。” 盗匪们连连点头,将火把丢去一边,持着刀具棍棒,开始蠢蠢欲动着朝着殷浩宸移动。 月下,盗匪的人数统共有七八十人,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挂满了残忍和贪婪。殷浩宸也提剑在手,聚气于剑,月光落满刀雕般的轮廓,似镀上一层肃杀的冷霜。 见敌人那么多,吴念念围紧了雪狐裘,从氤氲的水雾中走出,双足还赤着也浑然不觉的冷。 “王爷”她心里好怕,怕两个人出事。 这娇软的轻唤一响起,便让殷浩宸的心脏猛缩了缩。 “躲起来”他近乎暴躁的低吼,却为时已晚,只因吴念念已经暴露在了那些盗匪的视野之中。 这夜色本就浓郁,吴念念半湿的长发如盈了水汽的丝绸般撩人,潮湿的脸颊沾了几缕发丝,被冷风吹出些胭脂色。那雪白的狐裘茸毛衬得她白皙细嫩,因着狐裘不长,两条玉般的小腿还裸着,蛊惑的很。 盗匪们看着看着,眼神就全变了,眼底发散出幽深贪婪的精光,犹如一群饿了许久的野狼。 “嘿嘿,居然有个美人在这儿,真是天上天掉下来的好事啊”有人张大了嘴,有唾液从唇角流了下来。 盗匪们浪笑着靠近,“这么个好货色,不好好玩玩怎么行呢”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黑暗中滋生,钻进了吴念念的心底。她怵怵的抖了抖,下意识扯紧了雪狐裘。身前,殷浩宸道:“站在那里,别过来。” 言讫,吴念念还未回应,眼前便黑影一闪,殷浩宸瞬如凌空而出的飞鹰,剑势如虹,一个剑花挽来,离得最近的三个盗匪被砍断喉咙,倒地毙命,后头而至的几个盗匪被喷了满脸guntang的血。 殷浩宸的浑身激荡起层层叠得的冷意。 他剑指盗匪,冷声咆哮:“给本王退下” 沉冷阴厉的杀气如一场风暴狷狂而来,摆动的黑袍灌满了猎猎寒风,仿佛是一只展翅的飞鹰,那样冷酷而锐利的守着自己的东西,不容被人染指半分。 风声鹤唳,古树也被这浑厚的杀气震荡得簌簌摇晃。强大的压迫感令盗匪们不敢靠前,甚至后退。 然,这样的僵持没能持续太久,盗匪们便再度咬牙攻了上来,俨然是要一不做二不休了。 冲突就在这凄冷月光之下爆发,厮杀声骤起,剑的寒光,血的腥甜,惹得这夜色更加肃杀。 剑出,剑展,剑纵,剑横,扫出的剑风杀死数名盗匪,反手一刺,鲜血溅出,又有尸身相继倒地。. 来一人,杀一人,来得越多,杀得更多。 那随风鼓动的黑袍上早已喷满了道道鲜血,横飞的血色将皎月染成绯红,惨叫声中,那月色却越发清冷而惨淡。 吴念念伫立在池边,惊恐的望着这杀戮的场景,一下都不敢动。 那如闪电般纵横的剑光,她的视线怎也抓不住,只看见鲜血横飞,那黑色身影的周围似升腾起一圈血色光晕。 那样的血色,红的像是她深心处那最可怕的记忆。一切都像是回溯到了那一日,飞溅的鲜血,冷酷的刀锋,倒下的亲人,无情的嘲笑 不,她怕,她不要想起往事 吴念念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可这时,她忽然看见,有三个盗匪避开了殷浩宸,朝着她扑了过来。 “啊”吴念念惊叫着,堪堪躲开,裸着的双足在潮湿的温泉岸边打滑,摔在了旁边。 那三个盗匪的眼底立刻露出了得逞的精光,邪恶的笑着,再度狼扑过来。 这一幕从殷浩宸的余光中掠过,握剑的手臂顿时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这一剑极其狼狈的停在一人心口。他惊呼:“念念”回身去救。 眼看着三个盗匪压在了吴念念身上,她吓得泪水溅出,却觉得身上忽然一轻。然后是惨叫声,那三人的背部齐齐被剑气重袭,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被溅了血的雪狐裘,那刺眼的红色如一把艰涩的锥子刺进吴念念的脑海。 这一瞬,记忆的断片在眼前倾斜,爹和娘,所有的亲人,所有飞溅的血都溅在了她的脸上 纤尘不染的眸子顿的像是被鲜血染浑了般,吴念念爬起身来,怔怔的望着回救而来的殷浩宸。她多想和他说一句话,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就是想说出口 然而她还没能开口,便被殷浩宸的一声痛苦的闷哼惊动了心扉。 原是那些盗匪紧追而来,有人扬刀,劈在了殷浩宸的背上 又是一棍子打来,殷浩宸手撑大石,稳住身子,同时反手出剑,挡下那重重挥落的棒击。 这角度太过不利,再加之背部受了重伤,这一招架,伤口立刻被扯得开裂,背后的袍子瞬间浸出了鲜红,一股牵动了五脏六腑的痛楚让殷浩宸的脸色急剧变寒。 他一掌拍在大石上,借着反冲之力,终于将挥棍子的盗匪逼退回去,侧面又有长刀砍来,殷浩宸低手转剑,不得不以极其不利的角度拦截下那把大刀。 哐。 剑刀相撞,火花刺目。 哐。 又是一声,剑被折断,犹然滴血的剑刃被高高甩出,飞落暗处。 “王爷” 在吴念念的惊呼间,受了重伤又失了剑的殷浩宸,一身盖世武功终究敌不过盗匪们的合力攻击,高大的身躯在轮番重击下趔趄几步,跪倒在地,断了的剑深深入土,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 这一跪下,眼前立刻漫上了昏黑,背上的剧痛和不断流失的鲜血编织成残忍的黑色,不断冲上殷浩宸的脑顶。 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一点点蚕食 但他不能不能倒下 只剩下不到十个盗匪了,他只要能再撑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他不能让念念落到这些禽兽的手里 血泊满地,具具横尸。尚还活着的七八个盗匪,见殷浩宸被逼到劣势,却仍然心惊胆战的无法靠近。 这七八人也因同伴之死而充满了仇恨,这会儿相继纷纷交换了目光,吼着:“该死的,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我们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慢慢靠近过来了,月光将他们那愤恨的、恐惧的嘴脸扭曲成毛骨悚然的颜色。 手里的刀高高举起,绷得紧紧的牙齿在不断的磨着,黑影,逐渐罩向殷浩宸 痛。 背上的伤,剧痛。 以断剑撑地的殷浩宸,多想拔地而起将这一干盗匪杀尽,为那些惨死的羽林军弟兄们报仇。可是,为何他浑身都因剧痛而麻木的不听使唤,哪怕只是站起来的力气,为何都使不出来 黑影渐渐的笼罩了他的全身,他举目,只看见薄凉的月色,薄凉的刀锋,那般的薄凉,只如在嘲笑他这蝼蚁般任人宰割的命运。 难道,他这战功赫赫的大商宸王,今日真的要命丧在这深山之中吗 他不甘 不甘命丧 他乃大商宸王,宁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绝不死在这异国他乡的盗匪之手 他要站起来,迎敌 然而,当殷浩宸狠狠使劲就要站起之时,一声尖叫刺得他恍然大惊。 他怎也没想到,本在他身后那柔弱的女子,竟然从一具盗匪尸体的手中拿起了一把刀,冲到他身前,狂叫着劈了下去。 吴念念的举动太是突然,有一个盗匪来不及躲避,就这么被砍死在地上。他手里还举着刀子,就这么哐当一下落在了殷浩宸身边。 这刀下斩着一缕黑发,正是吴念念湿润的发丝。这一刀,方才竟是从吴念念的肩侧擦落而下。 突变,让盗匪们集体后退。 吴念念喘着粗气,眸底浑浊的像是两潭血水,一身雪狐裘上,怵目的血色蜿蜒成宛若符咒的纹路。 “我杀了你们” 这凄厉的叫声惊得月色为之颤抖,盗匪们惊了,殷浩宸震得忘了动弹。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凄厉癫狂的呼喊,竟是出自柔弱的念念 又一刀砍了出去,断臂飞出,血光溅了吴念念的双手,满手的黏腻滑入掌心。 可她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一刀又一刀,却每一刀都用着全部的心力,凄厉的嚎叫:“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夫君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许你们再夺走我的夫君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一阵剧痛如山头上滚落的巨石,砸得殷浩宸胸口欲裂,这一刻,仿佛背部的重伤已什么都不是,他为他所听到的话而愕然,愕然的失却呼吸。 她的家人难道是被 灭门 这残忍的词让殷浩宸心间刺痛。可下一刻,便见几个盗匪打落了吴念念手中的刀,揪住她的双手和头发,将她钳制起来。 她还在挣扎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念念” 在殷浩宸的低呼中,吴念念被抛到了地上,重重的摔地。 接着,愤怒的盗匪们眼中闪着欲将吴念念拆吞入腹的凶光,五个人一起扑上去,按住她乱挥乱踢的胳膊和双腿,在她身上撕扯起来。 吴念念拼命抵抗着,眸中泪珠翻滚,破开眼眶汩汩而下。心头的恐惧和痛苦让她发狂,忽然仰头,狠狠咬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背上。 那人的手反射性的收回,他恼怒的狠甩了吴念念一巴掌,“臭娘们,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咬老子” 啪。 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映在肿了的半边脸上。 吴念念忍着痛楚拼命反抗,感受到胸口已经暴露在风里,被恶心的脏手用力挤着掐着,她哭喊起来,翻滚着身子,想要避开伸入到她腿心的两只脏手。 “念念念念” 男人们放肆的笑声已经淹没了殷浩宸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喊,他多想冲过去救她,可背部流失的鲜血已经将黑袍尽数染红,也将他的气力一并夺走。 念念 他咬着牙,跪爬着而去,一路拖下满地鲜血,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残酷的撕扯他的五脏六腑。 余光里看见殷浩宸在血泊和尸体中缓缓而来,吴念念哭着,滂沱的泪水将她的肝肠一寸寸的折断,她痛不欲生的喊着:“王爷,不要不要过来” 绝望了。 她绝望了。 她是孤星,是琵琶鬼,永远都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爹,娘,弟弟,那一个一个的亲人 她未满一个月的孩子 那被她吃了rou的羽林军恩人 还有她的夫君 只要是和她亲近、对她好的人,注定要一个一个的弃她而去。 这就是她的命啊,只会带来灾厄的她,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再活下去 还是死吧。 只要自己一死,就再也不会牵连到其他的人了 绝望的哭着,吴念念的牙齿抵住了舌尖,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指透过雪狐裘,摸到了狐裘下拴着的一个东西。 那是是寒蝉给她的药粉。 jiejie,这个药送给你,要是以后遇到危险了,可以帮你对付坏人的,效果很好 寒蝉说过的话,一字一字的,吴念念记了起来,抵在舌尖的牙齿,松开了。 她不能死啊 就算她死了,这些坏人也不会放过王爷的,她不能让他们伤害王爷 浑浊的眼底陡然绽开了一抹决心,吴念念忍住泪水,戚戚的笑了:“念念已经逃不掉了,与其被你们强迫,还是让念念来伺候你们吧,念念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 听言,那些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脏手停了下来,盗匪们笑得更是邪恶。 殷浩宸如遭雷击,僵硬的身子因撑得太紧,背上又是鲜血如注。 吴念念缓缓敛住雪狐裘,脸上那强挤出来的笑容,竟是妖娆而带着死亡的味道,像极了黑夜里自血泊中绽放的曼珠沙华。 “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她强笑着,凄美、惑人,宛如将人诱着堕入深渊,“你们坐好,就这样围坐成一个圈,看念念为你们跳一段脱衣舞如何” 盗匪们的眼睛立刻都亮了,心想着反正她也逃不掉了,乐乐岂不是更好但又怕吴念念动什么心思,于是纷纷站了起来,将她看得紧紧的。 这一切看在殷浩宸眼中,他愕然的几乎要狂吼出声。 吴念念笑着,缓缓起身,一只手在雪狐裘下将那药粉握紧。 她蓦然仰头望月,肝肠寸断的笑了:老天爷,就请成全念念一次好不好念念想要保护王爷,如果苍天见怜,就让寒蝉的这包药起作用吧 垂眸,两道清泪滑落之际,听得有人催促道:“还不快跳啊,你这娘们要是敢打什么鬼主意,就别怪我们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吴念念强忍住恐惧,朝着他挤出一道惑人的笑。接着,她只手抚在了雪狐裘的领口,轻轻一解,只见染血的雪狐裘顺着光滑的娇躯,滑落在地。 这一瞬,盗匪们全都发出惊叹声。 月辉洒落,玉体娇娆。 这般唯美而蛊惑人心的画面,令盗匪们双眼愣直,却也惊呆了殷浩宸,在他胸口激荡起惊愕和痛苦的两股狂涛。 再下一瞬,殷浩宸完全呆了。 只见吴念念忽然转圈,将一包粉末洒在了五人身上 “念念”他不禁呼道。 在这虚弱的咆哮声中,殷浩宸无比震惊的看着那五个盗匪居然浑身变黑,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有人仇恨的伸手,要掐住吴念念的脚踝,可是还没能触碰到她,整个人便化成了黑色的人干,冒着烟灰和难闻的腥臭 一切都不过一瞬的时间,地上,便多了五具犹如被雷火烧焦的炭人 这样震惊而恐怖的死法,饶是殷如意所中的“焚心”,也及不上其万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