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被骗
石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地上已死去多时的赫阳,然后凛冽一指,压抑道,“就是他” 萧金庭面色一下子更差了,场中其他的人,个个朝那木头上的人脸看去,又对照地上的死尸一个个面带菜色。 “我看是这根圆木害了赫阳,害了霍太医。”倾玥淡声说道,“你们看这圆木上刻的人脸,真的与赫阳好像啊” 圆木上摆着放栩栩如生的脸,而地上却躺着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可那张脸却依然鲜艳如昨,仿佛他从来没有死去过一样。 听倾玥的话,众人再去看,只觉得死去的赫阳,似乎也在冲他们微微而笑。 立时感觉就不好了。 “你变成神木了这下你不但是为师的弟子,还是可以治疗瘟疫的神木”霍太医对着那圆形的的奇木嘶声大叫,“你们看你们看,赫阳活了,他在冲我笑啊” “大将军,霍太医一定是被人诬陷的”段扬见势不好,连忙站出来打断霍太医的话。 他申辩道,“霍太医不会雕刻之术,这木头上的脸,一定不是他刻的还有晋阳道长一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做怪,故意引得霍太医中计” 说着他朝倾玥看去,眼底的指控意味明显。 “原来霍太医之所以在这木头处刻上了赫阳的脸,以为把赫阳杀死,他的灵魂就能移到这块木头上来了”倾玥露出一副突然明白了的表情,不由啧啧道,“怪不得刚才霍太医说,这是晋阳道长的神木,看起来这神木果真是能够让人的灵魂转移的了” “胡扯”萧金庭瞪了一眼倾玥,扭头朝那木头看去。 他猛地上前,五指硬生生掐进那刻着的脸上去,就听“啪哗”一声,一块木料被他硬生生抓出来 只见木料依然如昨,里面既没有血rou也没有人的皮血。 萧金庭冷斥,寒声道,“这是实诚的木头什么神木,什么转移灵魂,简直口出妄言” 场中立时噤声。 这时候前去送血汤的人前来回报,服下血汤的那病人,当场绝息而亡。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跟着复杂起来。 赫阳的血没用,也就是说瘟疫依然在蔓延,依然在肆虐。 段扬走上前,俯身拾起萧金庭扔在地上的那截木料,狐疑道,“这木头虽然是平常的,可是又很不平常,你们看,这木质仿佛软了一些,与咱们所见到的木头不一样。” “我来看看。” 段扬一提出质疑,那一边石冶同时亦挑高了眉头,露出了狐疑之色,将那块木料接过来,请人又燃了一盏油灯,仔细观看。 霎时间,石冶一记“噫”声,一边摇头一边露出古怪之意,最后他“哈”的一声断然喝道,“我们都被骗了” 众人闻声纷纷朝他看去,连倾玥都不由地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萧金庭挥手,示意石冶继续放下说,“你且说,有本将军在此” 石冶冲萧金庭拱拱手,把那木料包裹在帕子中,呈到他面前。又扭头朝大帐内的桌案而去,看到那燃烧着的苍木的灰烬以及上面附着的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他眼中露出一抹尖锐的光色,回说道,“将军,我们都被别人给骗了您请看” 问旁边的兵士要一把刀,石冶把木料上那一层薄薄的硬质东西往下剥,直到露出里面真正的木质来。然后便看到那木质竟然是朱红色的,石冶拿刀将那朱红色又剥落去,竟然露出了一层白色的木质纹理。 “这究竟是什么木头” 段扬拧眉厉喝,因为世上绝没有一根木材会与眼前的这块木料一样,一层又一层被剥去,会露出不同的颜色来。 石冶动手将最后的那一层白色的纹理剥落掉,这才露出真正的木质纹理来。 这一刻,大帐内的所有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萧金庭深吸口气,指着那一些被剥落下来的东西,“这些究竟是什么” “萧倾玥,你来说说,这些是什么东西你刚才不是说要请我来查找疫源吗莫非这便是你所说的疫源” 萧金庭面色一警直指倾玥,而这时石冶亦不说话了,带着半缕微笑朝倾玥看去,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仿佛是在看好戏,好像是在等着谁露出马角。 倾玥站出来,丝毫不介意的,指着那被剥下来的粉末,一一说道,“那白色的纹理是胡粉;而之前的那层朱红色则是朱砂;至于最上面那一层却是黄蜡”
“刚才石军师在燃尽的苍术灰之下找到的那一层薄薄的白粉,倾玥之前已经检查过了,那是硼砂。” “这奇木之上,以洒胡粉用来衬底,之后上面覆一层薄薄的朱砂,再浸到焰硝老醋酸噬配料之中,然后请精工刻匠,画赫阳脸于其上,再涂以黄蜡遮盖住。霍太医的帐内,温度适宜,又且燃着可疗瘟疫的苍术,上面附着了硼砂,一夜夜过去,奇木上的刻脸被腐噬后,会显现出那雕刻着的笑脸。我想,这便是霍太医把这块普通的木头当成神木当成自己弟子的原因。” 倾玥一口气说完,清秀的小脸不见半点情绪,仿佛是在说天气一般。 然而她的话一说出来,连萧金庭都不由地开始揉揉眼睛,想要再看看那奇木上雕刻着的精致五官,那五官是否在笑,是否是自己的一种错觉。 听闻萧倾玥把这些物质都说得准确无误,又有如此一番“壮语”,石冶非但没觉得惊讶,眼中反而露出了一股危险之色,不怀好意对倾玥说道,“萧军医你对这些东西还真是熟悉啊。只是、你为什么会这样熟悉呢” “是啊你竟然会如此熟悉这些过程” 段扬第一个冲出来,指着倾玥斥道,“这件事情若说与你没有半分关系,谁也不会相信毕竟霍太医一直针对你,萧倾玥难道你会不对霍太医怀恨在心,以至于暗中算计他,弄了这木头来做鬼,故意使他疯颠,杀了赫阳,而你,铲除了霍太医后,这整个大营之中,再没有人与你做对” “还有他,鲍飞翼” 段扬见倾玥不反驳,乘胜追击,“鲍飞翼本是已经死了。为什么他现在又活了过来整个大营之中对瘟疫已经谈之色变,你萧金庭却在那里口口声声说瘟疫变成了疾症,身边的人全死了。现在这又复活过来的鲍飞翼你怎样解释你明知道霍太医对瘟疫cao心cao劳,却故意施此计来对付他,很好,现在你终于达到目的了” 一记记振聋发聩的声音夺目而出,场中的人,目光像闪电一般朝倾玥射去,可怕的,复杂的,痛恨的,阴沉的,得意的,痛快的连石冶都不由地走到萧金庭的面前,抿着笑,轻轻地附耳几句,旋即对倾玥说道,“萧军医,同为大夫你怎样如此心狠手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