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2
距离永平街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安静了几十年，这段时间倒红火起来，往来人不断。 巷子里的老住民也是好奇，街坊邻居的闲谈不断。 而这一切都要从半年前一个突然搬至此地的酒吧说起。 霓虹灯闪烁，LIVE的吧名算不上洋气，酒吧门口的装修看似简陋，但吧门紧闭，往来进出者也不是寻常人。 在酒吧落成那几日，巷子里有好事的年轻人想一探究竟，顺带着收点儿落地费，来了自己地界儿做生意，怎么能不孝敬点儿，说来说去，就是游手好闲的人想讹诈些钱。 只是这人是进去了，但再未出来，报了警，警察来了几趟，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一些猜测开始在巷子里传起，虽然那酒吧夜夜爆满，往来人络绎不断，但周边住民却避之而不及。 凌晨三点，酒吧逐渐安静下来，曲瑶换好衣服，从后门离开，深吸口气，看了眼手机，嘀咕一句，怎么又怎么晚。 巷子里灯光暗，但偶尔有人经过，也避着她远远走着，仿佛遇见了什么猛兽。 曲瑶无奈笑笑，自己不过一打工的，酒吧也没什么特别，这些人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一个个都把他们当怪物对待，从来没个好脸。 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晚，虽然已经换回平跟，但脚掌还是疼人，没什么劲儿。 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歪，嘶了一声，疼得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儿来。 远远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有人从巷口走入，但看不清楚。不久人到跟前，瞧见她站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曲瑶有些点近视，人到跟前才发觉是经常来找老板的客人，忙回答，“庄先生好，事我自己不小心，没注意，崴到脚了。” 那人看了她一眼，“还能走？” “没事儿，没事儿。”她急忙抬手，向后退了两步，这些人还是少沾染为好。 “这个拿着，巷子里黑，注意点。”说着，递到她手中一个小电筒，转身走了。 曲瑶有些呆愣，瞧着手中电看了半天，直到那人脚步声消失，这才反应过来，打开照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这条巷子离曲瑶的家不远，这也是为何当初会选择这样一家酒吧上班的原因。 打开防盗门，一眼就看到卧室亮着灯。 小心将大门反锁，推开卧室半掩的门，走到床边。 床铺上的女孩儿八九岁的样子，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安稳。 曲瑶关掉女孩儿床头的灯，扯了扯被踢开的被子，悄声退出房子，关好屋门，深舒口气。 坐在客厅破旧的沙发上，掏出钱包，仔细清点起来，这个月除去房租水电，剩下的不算多，但还好，够她们母女生活。 她的脸色红润一些，心情也轻松许多，好歹这家酒吧工资不错，不然这日子可要艰难了。 希望能够再多存一点，最好够弄个包子铺什么的，做点小买卖。 会好的，以后都会好的。 曲瑶如此想着，躺在沙发上，渐渐睡去了。 这一天过得出奇的快，顾南坐在办公室，盯着墙上钟表，时间一分一秒，没等他细想，就到了下午。 中途，管傲来过一回，知道今天是蜃气楼约定的日子，有些局促不安。 顾南明白他的焦虑，不愿别人这般冒险，自己又害怕，只能在这进退之间徘徊，心中很不好受。 安慰了几句，让他放宽心，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今晚如何，总要试一试。 “顾南。”从那天之后，管傲就不再叫他顾老师，听着生硬，“要不今晚，我同你一起去，万一……万一这个……” “不用了。”顾南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我警局朋友会一同，放心。”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想来想去，他似乎能叮嘱只有这话了。 顾南点点头，让他安心回去，如果命大，明天一早就会再见。 管傲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虽然心情纠结，却也只能这样离开，等待消息。 天色渐暗。 顾南整理好办公室文件，关了灯，锁上房门，在楼道中站了一会儿。 说不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呢？ “其实，你不必悲观，在下虽不成人形，但保你平安，应能做到。”声音从他腰间传来。 顾南低头将挂在腰间的一个小小祈愿瓶拎了起来，看着里面灰色气体，晃了晃，“我真是谢谢你了。” “言不由衷，无需如此。”灰烟挤在那瓶中，却也没有多少重量，“你身上有我一魂一魄，如若死去，我也不会好过。” 顾南无奈，将它挂回腰间，“如果有事，我会松开瓶盖，放你出来。” “不用松开，我亦可离开。” “一切随你吧。”如此说着，手机响起，不用说，陆正彦到了。 坐在车上，接过陆正彦撇过来的羽毛面具，顾南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圈，“你确定，要带这个？” 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陆正彦晃了晃自己手中另一个，“这已经不错了，要不然，怎么着，你准备扮成吸血鬼还是其他什么妖魔鬼怪的？” 顾南叹了口气，摆弄着面具，“确实已经很好了。”放下面具，问向陆正彦，“剩余获得邀请函的几人，找到没？” 陆正彦摇摇头，“时间太紧，难度太大，目前知道在那之后，又多了五人。” “也就是说，这次蜃气楼的舞会，从‘毋语法则’得来邀请函的共有十人了？” 陆正彦点点头，“还有，在大麻子死亡的前一天，又有一人从永平街失踪，目前失踪者为十一人，死亡者三人。” “陆队。”顾南似乎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开口，“今天潜入，如果过于危险，不要硬拼，尽量寻找出路。” 陆正彦见他神情严肃，哈哈笑了起来，“顾南啊，别紧绷着，我们这一进去，能不能出来，可还说不准呢，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么心宽的人，你算一个了。”这样对自己性命不上心的，自己也就见过陆正彦这一人。 “也不是我想，顾南，你也知道，我们这行，说不准哪天就没了，心态不好，还怎么干活啊，是不。” 这话听着，虽然刺耳，却也是实情，顾南没再多说，他们距永平街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