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4
顾南揉着被紧握许久的胳膊，看了眼陆正彦，咬咬牙，又看向周边众人。 这些人竟然能够眼睁睁看着这样事发生，而无动于衷，简直……简直就是…… “顾南。”陆正彦拉住他，看到如此情形他虽然也不好受，但女孩儿已经救不回，可千万不能让顾南一时冲动，受到伤害。 “我明白。”顾南深吸口气，双手紧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定要看看，这蜃气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能够让这些人如此惧怕。 永平街上的路灯闪了闪，尽数灭去。 人群依旧安静，所有人都没有动弹。 但这份寂静同之前已截然不同，空气中有股躁动与兴奋的味道，顾南知道，这是一个人激动到了极致。 为了等待这一刻，他们的血液近乎沸腾。 渐渐，有了光，虽不刺眼，却让人睁不开眼。 光芒隔绝了周边的一切，草木街巷，楼房灯火，以及声音。 顾南忍不住捂住眼睛，待光芒减弱，再缓慢睁开，四周已然是一篇浓墨漆黑，包括脚下，也如同深陷深渊一般。 他们的眼前只有一处楼阁，灯火通明，引诱着失去方向的人。 “顾南。”陆正彦跟在他身边，眼前情形着实诡异，他们二人最好一起，不要轻易分开。 随着人群，缓慢聚集到那楼宇之前，亭台楼阁，雕栏玉砌，不似人间。 巨大的玉门紧闭，人群也仅是停在玉阶之下，不再移动。 不多时，大门开启，从里走出一位老者，身着旧时长衫，虽两鬓斑白，却双目如炬，精神抖擞。 “欢迎诸位到来。”声如洪钟，震彻耳膜，“有邀请函者，寒舍自会好生招待，请各位取出信函，依次入内。” “你说，我们能瞒过去吗”尽量让周边人先走，陆正彦低声问道。 顾南摇摇头，捏紧手中信函，“试试看吧。” 人群排着队，依次进入楼宇，快到陆正彦时，他转头看了眼顾南，似乎想着如果不成，怎么找机会让他先跑。 但这四周，摆明了不是永平街上，恐怕就算忧心，也是逃不出去的。 示意他放宽心，手指则放在腰间的许愿瓶，如果情况不对，只能放出那家伙，也许能有一线生机。 好在，老者虽然多看了他二人几眼，但并没有刁难，顺利进入。 迈进玉门那刻，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但也明白，凶险还在后面。 从外面看只是高不过三层的楼宇，进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这样的大厅和高度，绝不止三层楼。 白玉红纹地面，滑润光亮却不硬冷，金丝穿插织锦而成的流苏挂帘，将舞厅和四周休息走廊隔断。 数百烛火悬挂于舞厅上方，光亮柔和旖旎。 两侧有白玉石阶蜿蜒而上，连接数百层楼阁，直达天顶。 这一切，都让人叹为观止。 陆正彦倒吸口冷气，被眼前所见震撼，仿若天宫。 好在顾南拉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 平安进来的人们仿佛松了口气，活跃不少，彼此有认识的也攀谈起来。 而陆正彦的眼睛却在舞厅中扫视一圈后，呆愣住了，急忙拽着顾南躲在大厅边缘，“我没看错吧，这里面的……” “没看错，他们压根儿就不打算隐藏。”顾南看着被挤的满满的大厅，这里并非只有人类。 “这是什么？一场魑魅魍魉的聚会？这些进来的人难不成都是……”想起之前死掉之人的惨状。 难道他们是因为被这里的恶鬼分食了？ “应该不是。”顾南仔细观察一番，开口道，“这恐怕是一场交易会。” “哈？”陆正彦瞪大双眼，交易会，有没有搞错啊，谁跟谁交易？ “同恶魔交易的事在世界上并不少见。最有名的无外乎意大利的小提琴家Tartini。”顾南看着融入其中的人类与鬼怪，这种诡异的和谐让他浑身不舒服。 “既然这些人是来做生意的，那按理说不应该出现死亡，为什么……”陆正彦的疑惑他也有。 但此时站在这里的人同之前失踪者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拥有邀请函，算来是这座蜃气楼的客人。 而那些失踪者，恐怕并非如此。 “四处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 陆正彦点点头，自然而然跟在顾南身后走了起来。 “我们不用一直在一块儿。”有些无奈的看着紧跟在身后的人，“只是在人群中转转，不要走远，不会有危险。” 陆正彦还是不放心，“给你的小刀，带了没？” “带着。” “就十五分钟。”他想了想，毕竟人生地不熟，还是谨慎些好，“十五分钟后，我们就回到这儿集合。” 顾南点点头，这也好，安全第一。 二人分头行动，顾南在大厅转了一圈，没什么人在意。 这些聚集在此的，无论是鬼怪还是人类，关注的都只有一件事，如何通过彼此合作，得到自己想要的，或权或利。 他们之中，应该不乏事业有成的人。同这些怪物合作，不仅能够提前得知一些消息，而且可以不留痕迹的打击对自己不利的人。 这是一个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冰山一角，谁知道他们有多少聚会，达成了多少交易。 背后又是什么势力。 顾南心中估量起来，被杀害之人虽然不是这些人，恐怕也同这聚会分不开关系。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顾南走出舞厅，沿着边缘，靠在大理石墙上，看着人头攒动的大厅。 陆正彦还不见踪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顾南四处看去，转动的头一顿，目光盯向石阶，那下面似乎有什么。 他漫步向前，绕过石阶，定睛看去。 不亮的烛光下，隐约看着深处有一道门，并未上锁。 顾南转头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便侧身走了进去，试探着推了把。 木门悄声开启，面前是一道下行楼梯，没有灯光，仅能看清不足两米的路。 他想了想，拽下腰间许愿瓶，晃了晃，“你能发光吗？” 灰烟叹了口气，“这里不安全，还是不要进去。” “如果想要安全，也不会来这儿了。”顾南说着，“找到失踪的人，我们就离开。” “好吧。”话音放落，瓶子发出光亮，虽不强烈，却也能勉强看清眼前道路。 “有情况，松开瓶盖。”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