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开眼界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86_86297风墨轩后院，大片大片的梅花树在皑皑的白雪上仰首舒展，树枝上的花儿竞相开放，阵阵清香扑鼻，景色当真是令人大看眼界。【】 云紫娆想到桃花娘子庙的桃花，虽然她没见过，但是想来定也是奇景，和这满园的梅花，定能比上一比！ “黎大夫人？！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人，真的是黎大夫人，黎大夫人，听说黎城主他……”走过来是女子穿着一身鲜红的夹袄，和枝头的梅花颜色相仿，皮肤衬得雪白，发髻上的配饰简单轻巧却又不失贵气，一双绣着彩蝶飞舞的绣花鞋踩在雪地之间的青石板小道上，格外的鲜艳。 说话的女子看到黎孟氏时，起初是面露惊讶，随后眼中带带着丝丝担忧，发自内心，不像是作假。 “石夫人有礼了，我家老爷子身子已经无碍，有劳你惦记着。”黎孟氏对待来人脸色没什么变化，但是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 石夫人？！难道是石勤玉的妻子？！看样子倒是很像！ “这就好，这就好……”石夫人松了一口气，好似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如此表情让云紫娆很诧异，难道她不知道石勤玉和黎家的关系，还是说她知道，只是出于担心石勤玉故才有此一问？！ “这位想必就是黎府的表小姐吧！不愧是京城的水土滋养出来的贵女，如此面容，想来在京城，让不少王公少爷都踏破了门槛了吧！”石夫人看向云紫娆，眸中的目光带着怜悯和同情，并没有口头上说的那样欢快。 云紫娆觉得石夫人看她的目光非常奇怪。 “石夫人，今日前来赏梅宴，怕是为府上的两位小姐……”黎孟氏岔开了话题，转头给了云紫娆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云紫娆心头生暖。 果然，石夫人听到黎孟氏说道她家的两个女儿，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对于云紫娆的“关心”全数丢到了一边，“可不是嘛，家有双娇，明年都及笄了，这不，风墨轩的庄主才给发了赏梅宴的帖子……” 聊了片刻，风墨轩的几个穿着俏丽的丫鬟前来传话，说后院厅廊的赏梅宴已经开始了，过来叫大家前去安坐，先喝茶吃些小点，随后再进行琴棋书画的表演，最后再带着大家到梅园赏梅。 果然，古代的相亲宴会，都是如此的千篇一律，和在现代那些电视剧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们不需要去关注什么家世，因为这些东西，家长早就给查的一清二楚，他们只需要相看一眼，再表演一下才艺，差不多就够了。 最主要的还是两家门当户对，父母同意！ 黎孟氏带着云紫娆到了厅廊，厅廊其实和黎府的走廊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宽敞一些，一共有西面，围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厅廊中间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四周和厅廊都用轻纱遮挡，台子是用来给这些男女展示才艺用，厅廊中摆着案桌，给前来的歇息，既避了嫌，也能让厅廊中的人看清台子上的表演，设计巧妙。 带着家中儿子来的，都坐在南北两方，带着女儿前来的，都坐在东西两侧，四面中间相连，但是都有丫鬟把守，不会让人轻易走动。 且落座的座位都是平等的，并不存在身份的诧异，因为大家前来的目的不外乎有两种，一是给自家儿女相亲，二是前来赏梅。 黎孟氏带着云紫娆在丫鬟的引领下到了东面的厅廊，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左边便是那位石夫人，带着石家的两个小姐，两人从装扮上就能看出的确是有备而来，花了一番心思。 右边紧挨着的桌子是空的，显然受邀请的人家还没有到，云紫娆左右观看了一番，一方厅廊中差不多坐了七八户人家。 几道悠扬的琴音传出，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厅廊中央的台子，不知何时，台子上出现了一个身影，见到众人的目光汇聚，琴音缓缓停下，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紧接着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公子走出了台子，朗声道：“在下风墨轩的墨公子，感谢各位夫人，小姐，公子，文人雅客前来参加风墨轩一年一度的赏梅宴，规矩和以往一样，先由各家公子展示才艺，再由各家小姐展示，最终由风墨轩的三大公子一同评判出其中最优，赠送出赏梅宴最终的礼品，今年的礼品是由风墨轩的东家，欧阳公子亲自准备，礼品十分贵重，定不负大家所望！” 墨公子话音一落，四面厅廊里便传出一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多在说欧阳尘风准备礼品，其次便是那些少爷小姐跃跃欲试，正在讨论上台表演的才艺，这上一台，既表演了才艺，在未来对象面前展示了一番，又能得到礼品，怎能不叫这些少爷小姐激动。 “舅娘，来这赏梅宴，是免费的吗？”云紫娆小声的黎孟氏耳边询问，因为她不相信欧阳尘风那样的jian商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等风雅之事，再说了，欧阳尘风满身铜臭桃花味，就不像是个风雅的人！ “收到邀请帖的都是免费的，但是没有收到邀请帖的在门口处需要每人一百两银子，只是临走前，风墨轩会准备很多点心，首饰和小玩意让大家购买留作纪念，而且在赏梅宴上，比如一位公子作了一首诗，这首诗拔得了头筹，风墨轩的人会立刻或裱装，或雕刻，或刺绣，采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给展现出来，让那些文人雅客收藏购买！” 黎孟氏悄声在云紫娆耳边解说，云紫娆听完，心中暗叹，果然她没有“看错”欧阳尘风，在兰陵城，能收到邀请帖的人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对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一百两银子那是对人家的侮辱，但是对那些小户人家来说，一百两银子又是身份的象征。 其次，那些点心，首饰，小玩意，估计都是欧阳尘风其他店铺里的东西，拿过来，打上梅花宴的标志，给那些少男少女购买，相互赠送，这又是一大笔银子的进账。 最后，那些文人雅客，他们到来，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爱好，爱琴的人，素来喜爱收集琴谱；爱棋的人收集棋谱；爱书法字画的人自是收集字画；爱诗词歌赋的自然是收集有关诗词歌赋方面的东西，风墨轩把这些文人雅客会收集的东西做成五花八门的形式，最终目的也是为了钱！ 云紫娆对欧阳尘风赚钱的这些点子，当真是敬佩的五体投地了！ “长姐？！”正当云紫娆魂飞天外，臆想时，一声包含惊讶又莫名让人感到古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扭头一看，原来是右边座位的主人，只是这前来的一位妇人和两位小姐如此目光诧异的看着黎孟氏和她，叫云紫娆有点不适。 感觉她和黎孟氏好像是动物园里的什么稀有的物种，突然被人发现一样！ “舅娘，她们……” “这位夫人认错人了，本夫人是黎家的大夫人，不是你什么长姐，赏梅宴已经开始了，这位夫人还是带着家中的小姐入座吧！”黎孟氏的声音很冷淡，但却夹杂着些许颤抖和紧张，眸中有些湿润。 云紫娆在两人之间打量，见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那位喊黎孟氏长姐的妇人目光一直时不时的往黎孟氏这边瞥。 长姐，这样的称呼，云紫娆念头一转，看来这妇人很有可能是孟家的人。 只是，黎孟氏和孟家好像在黎亭轩胳膊摔伤那一年，断绝了关系，具体原因不详，但此刻，从这点滴的微妙的感觉中，云紫娆发现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孟家的人看到黎孟氏，尊敬中带着担忧，而黎孟氏看到孟家的人，情绪波动也很大，云紫娆想着，今日回了黎府，或许可以找黎亭轩或是黎骅问问，黎孟氏待她很好，若是能出手帮助，让黎孟氏和孟家修复关系，想来应该是一件好事！ 此刻台子上已经上去了两位公子，具体是谁家的，云紫娆没有听清楚名讳，只知道一个写了一副对联，一个作了一首诗，都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是很出色。 “有请陆家大公子上台！”主持的墨公子安照名单唱念，云紫娆听到陆家二字，打起了精神。 只见一个全身臃肿，脚步虚浮，面上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双眼深陷的男子，手上故作风雅的拿着一把俗气的镶金折扇，目光对着东西两侧的厅廊乱飘，晃晃悠悠的上了台子，云紫娆怎么看怎么觉得陆大公子像个圆滚滚的水桶！ “舅娘，这陆大公子生的这副摸样，那陆家的小姐不会也……” “咳咳，这陆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陆家大夫人生的，陆小姐是陆家二夫人生的，适才那陆家大夫人和陆家二夫人的模样，就没有可比性，自然这……”黎孟氏心知云紫娆想问的是什么，轻咳了两声，掩饰着眼中看向陆大公子的厌恶给云紫娆解释，云紫娆其实只是想转移一下黎孟氏的注意力罢了。 “也是！这明明是一家人，怎么长的这么奇型怪状的，不知道那陆二公子长的什么模样？”云紫娆佯装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只有黎孟氏和站在两人身后的晴乐听的一清二楚。 晴乐捂着嘴巴，憋着笑意，好似已经预料到云紫娆在看到陆二公子时的无语和窘态。 陆大公子在台子上留了一幅墨宝，四行不伦不类的诗句，写完就被墨公子给请了下去，陆大公子丝毫不恼怒，想着学那些文人雅士一样，一展扇子，摇上两下，谁知扇子竟然不受控制，直接被他摇了出去，忍得众人哈哈大笑。 “噗！”云紫娆一口茶水喷了一地，幸亏她反应快，不然就给喷到面前的案桌上了。 黎孟氏也是抿紧着嘴，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南北两面的嬉笑声最大，东西两面都是女眷，多少要掩饰一些。 陆大公子出了丑，扇子也不要了，冲着笑话他的人怒吼道：“笑什么笑，本公子的meimei可是烈王妃，本公子可是烈王爷的亲舅哥，再笑小心本公子让烈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云紫娆听到陆大公子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轻轻摇了摇头，也暗自庆幸黎骅没有娶陆家的小姐，有这样一个体大无脑的兄长，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道他的话传到真正的烈王妃的耳中，陆小姐会吃到什么排头！ 烈王就算是王爷，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砍人脑袋啊，这不是给烈王找事嘛！云紫娆想着或许可以多抓一些这样的把柄，日后来影响烈王的名声，到时候引起民心公愤，就算金帝和金傲天一时间找不到证据惩治烈王，但是民心所向，烈王也不得不伏法！ 厅廊中的笑声渐渐减小，看来大家对陆家和烈王的关系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但是很明显，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一时的忍耐，他日抓住机会，定然会毫不留情！ 如此一来……云紫娆心中有了主意！ 上台表演的男子一个接一个，除却王家的一个庶出的少爷写了一首词得到了风墨轩三位评判公子的赞誉外，就只有一个叫莫离的男子弹得一手好琴，还有一个是吹箫，算是冷门了，因为根本没有其余的人吹箫，比不出优劣，但是箫音悠扬，还是很得大家的欣赏。 而那让云紫娆最期待的陆家二公子，一出现，就被云紫娆划到了人生永不愿有交集的禁区，只因陆二公子当真是把现代评论男子那些最为贬低的词语全部按在他身上，云紫娆都觉得有些不够。 矮，痤，丑…… 若不是他生在陆家，身上穿的衣服华丽，云紫娆觉得，和路边那些面容丑恶的乞丐还真是有的一比！而且比后，绝对是胜者！ 话说陆家大夫人虽说长得不出众，但也只是个普通大大众脸，为何生的这两个儿子如此奇葩，叫人如此的“印象深刻”呢！ 难道说是陆家大老爷面容丑陋，云紫娆当真是无感了！也越发的庆幸黎家和陆家没了关系！ 男子结束后便到了女子，墨公子还没点名，云紫娆就被人提了出来，“听说今日黎府的表小姐从京城来了兰陵城，不如先让这位京城的贵女给我们大家展示一番才艺如何，都说京城大户人家的贵女较之皇家公主也不遑多让，今日也好叫我们开开眼界！”说话的正是陆家二夫人，云紫娆记得她声音的音色！ 众人齐齐的朝东面看来，而东面的贵妇和小姐也都如同那些现代人在动物园看猴子般，把目光落在了云紫娆身上。 云紫娆面无表情，坐等着墨公子发话。 她并不在那些名单之上，自然，上不上台都要看她的意愿，当然，云紫娆知道，今日上台是无法避免，但是这上台前的架势必须要摆足了，人家都说自己是京城来的贵女了，那自然是让他们的狗眼好好欣赏一下“京城贵女”的风采！ “黎府的表小姐并不在今日展示才艺的名单之上，故而，是否要上台，风墨轩无权干涉，一切都要看小姐的意思！”墨公子开了口，云紫娆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也没有举动。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云紫娆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面带微笑，端庄得体，做足了大家闺秀，矜持高贵的姿态。 “怎么？听说黎府的表小姐出身京城的忠义侯府，莫不是表小姐见到今日人多，有些怯场，难道说表小姐一直养在深闺，从未出过门吗？！”陆二夫人一句话，既是激将法，也是试探。 激将法自然是故意刺激云紫娆，迫使云紫娆上台表演，更多的是希望云紫娆出丑。 试探自然是如果云紫娆怯场，不敢上台，那么云紫娆之前说的太后一事，自然就有待怀疑，按理说云紫娆连太后那样的大人物都见了，难道还会害怕这样的小场面！ 云紫娆在心里给陆二夫人默默的点了个赞，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若是没这么个厉害的娘亲，恐怕那位陆小姐也不可能先是攀上了黎家，再又攀上了烈王！ “陆二夫人为何如此说辞？本小姐深知陆二夫人对黎家的态度，也知道陆家小姐才德兼备，被陆家一辆马车送到了烈王府当上了烈王的侧妃，也算是成了京城贵妇小姐中的一员，本以为陆二夫人看到陆小姐，就已经看到了京城贵女的风姿，只是紫娆听陆二夫人这口气，好像是从没见过，既然如此，紫娆就恭敬不如从命，虽说和皇家公主比不得，但是让陆二夫人开开眼界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今日前来梅花宴的各位少爷小姐都是文雅有礼之人，若是紫娆一会儿出丑，还望大家见谅，就算是身为京城贵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不是三头六臂，大家觉得紫娆说的可对？” 云紫娆一番话，不仅提醒了众人，陆家与黎家的关系，还指出了陆家的不识礼数，让众人不自觉的想起之前陆小姐与黎骅的亲事，众人皆知陆家为了攀高枝，与黎家解除了婚约，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听到云紫娆口中所言，陆小姐是被陆家一辆马车送到烈王府去的，而不是烈王三媒六聘前来迎娶的，更是对陆家低看了几分。 加之陆二夫人说是要欣赏一下京城贵女的风姿，云紫娆故意刺激陆小姐进入烈王府后，陆二夫人再也没见过，隐含的说明了陆小姐在烈王过得并不怎么样，陆大公子耀武扬威的话不过是打着烈王的名头罢了，若是陆小姐在烈王府混的风生水起，还能不抽空回来看看娘家人！ 最后，云紫娆两句简单俏皮的话，让众人刮目相看，从起初被陆二夫人勾起的兴趣和嫉妒心理转变为赞赏和平和的心态。 不论是京城贵女，还是兰陵城各家的少爷小姐，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或许在身份上，京城的贵女的确让人羡慕，但是云紫娆的两句话，却叫大家从心理上平衡了。 “好一个普通人，黎家的表小姐果然是心胸豁达，平和雅致，本来大家对京城贵女的风姿只是好奇，这下到让大家生出了几分欣赏，今日不管表小姐才艺展示如何，大家就只当和表小姐这个普通人交了一个朋友便是！”墨公子目露流光，看向云紫娆，面上带着笑意，眼底深处尽是赞赏！ 陆二夫人听完云紫娆的话，又听到墨公子的话，当真是快要吐血三升，俏丽的面容雪白一片，好不“美丽”！ 她哪里知道，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和试探会让云紫娆把陆家奚落至此，更没有想到云紫娆只是一两句就剖析了她女儿的处境，在兰陵城，谁人不知她的女儿嫁到了烈王府，成了高高在上的侧妃娘娘，那些原先看不起陆家，看不起她的贵妇如今见了她，都会恭恭敬敬的问好，只是如今……瞥见那些贵妇看她阴暗莫名的眼神和嘲讽的脸孔，陆二夫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就要晕倒。 五指收拢，狠狠的掐进掌心之中，强迫着自己清醒，仰着自以为高傲的头颅，陆二夫人在心底诅咒，诅咒云紫娆一会儿上台狠狠的出丑，让黎府丢尽颜面，并脑海飞快的流转，开始想着破坏云紫娆名声的法子…… ------题外话------ 此刻凌晨四点钟，月月为了明天早早的更新，终于坚持了一把，搞定了一章，明早还要陪着孩子们去高考，等高考一结束，月月轻松下来，就会加更，爱你们，么么哒！ 祝所有明日高考的孩子们都超常发挥，考出好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