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他年故人来
……………… 一个堆满骨骸的屋子,一个俊美到极致的男子,正一脸鄙夷傲慢地俯视着他,云潇然眼角抽搐,裂裂嘴道:“倾倾,我死了你还不放过我,你放过我吧!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男子雪白的面颊红了红,一手扯着云潇然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云潇然大口的喘着气,疼得龇牙咧嘴,不动则以,这一动,他浑身大小伤口都在往外流血。 “别,血里有毒……”他忙道:“真……真有毒……” “我又不是没领教过!”男子妖艳的眸子迸射出冷光,怒不可遏地道:“让你好好待着,你乱走什么?这次碰巧是你,否则……”他的语声突然轻颤,竟说不下去。揪住云潇然的掌心紫金光芒亮起,一股沛然柔和的能量涌入云潇然的体内,流经百脉,一遍遍的循环,小心翼翼地修复着他周身断损的经络。 换了别人看来,云潇然已经是个废人了,他经脉俱毁,丹田内空荡荡的,体内没有丝毫的修为波动。他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男子收回了手,云潇然的身子立即就倒了下去,紫金光华轻托住他的身子,缓缓落在地面上。 他唇角弯了弯,冲着凶巴巴望着他的男子笑了笑,道:“漠寒,我现在是明白了,我这条命是你的……那什么,先前的话你别当真,我以为是我的鬼魂出现了幻觉,那个,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鬼魂?”倾漠寒恨恨地盯着云潇然道:“你又欠了我一条命,别想做鬼逃避!” “是……”云潇然一脸诚恳地道:“漠寒说得都对,我就算做鬼也是要还的。哎呀!”却是倾漠寒两指捏在了他的肩胛骨上。又将他扯了起来,踹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哎!疼!”云潇然故做示弱地叫道。心里嘀咕:倾漠寒这家伙比女人还难料理,天晓得他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在你做鬼之前,要尽量感受一下人类的痛觉,免得怎么做人都忘了。”倾漠寒冷冷地道。 云潇然只有暗中叹气,看来一时半刻,他是哄不好这家伙了,头脑一阵眩晕,身子感觉特别沉,仿佛一直在下坠,孤星剑早被倾漠寒插入佩在他身上的剑鞘内,以他现在的状况考虑得多也没用。 云潇然不再言语,倾漠寒倒是急了,他微一躬身捞起云潇然将他横抱在身前,见其双眸紧闭,气若游丝,不假思索真气自体内透出,紫金光华汇聚云潇然上方,若点点繁星坠落,没入他的七经八脉。 魂池距离那单向传送阵的屋子并不是很远,但这段路倾漠寒走得却是很辛苦。 隼是第一个飘出来迎接的人,她的目光立即便落到了被紫金光华包裹的人身上。 这人光洁的额前散着几缕碎发,眉宇微蹙,鼻梁挺直,失去血色的唇角紧抿着,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意。这冷意是多么的熟悉,万年来萦绕于心,隼只见了一眼,便认定了他。 “主人,这就是你年少时的样子呵!”隼一步步上前,激动的语不成声。 原来隼让倾漠寒做的事便是启动那个传送阵,在这上万年来她和小厄想尽一切办法皆无法启动,主人曾留言道:“此阵法启动之日,便是吾真身归来之时。” 隼没有一天忘记过:云霄月影动,他年故人来,似曾相识处,岂见容颜改?——这句谶语在心头萦绕,隼的眼底噙满了泪花。 接过云潇然,泪水终是止不住滑落,这一次她赌对了,真的是赌对了!“谢谢你……谢谢你……”她不停地对倾漠寒说道。 倾漠寒收回真气,脚下便是一个踉跄。他修为再高,也经不起这样的输出。面上愠意尤在,道:“你们要找的原来就是他?他说他本就出自绝命渊,这也不稀罕,但是,你们之前干什么了?” “是,是么?”隼的吃惊程度显然比倾漠寒刚见到云潇然时还要大得多,她随即有些恍然道:“哦!我一直以为我们守候的是完整的主人,可是,我们错了。我们守候的只是他的一部分,你随我来便会明白。” 倾漠寒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有了一分警剔。 魂池边上,丘阮和赤须也在,当时,他们躲在屋子内,听到脚步声时,想逃已是来不及了,瞬间有种被陵柯出卖的感觉。两人怀着背水一战的心思待那门打开,见到的却是倾漠寒和一个妖气冲天的女子。 那妖气冲天的女子先是一怔,她万万没料到这里会有人,接着,俏脸一沉,道:“陵柯带你们来的?” 因为除了陵柯和桓天行,这里此前根本没有来过其他人类。 她一开口,丘阮就知道误会了陵柯,他道:“我们自己找来的,是你囚禁了西韩储君吗?居心何在!” “我说是他自愿的,你们信吗?”隼仰起下颌,高傲地“咯咯”笑道:“既然来了,想必也见过桓天行,你们的两个同伴也到了,不想去见见吗?” 赤须迟疑道:“你肯放我们走?” “那要看他的表现!”隼将手轻轻搭在倾漠寒的身上,倾漠寒也没有躲避,他点点头,道:“你们去守着桓天行,别发生什么意外。” 丘阮感激地望了眼这个紫衣红袍俊美无双修为骇人的男子,直到此时,他才相信他确是殿下的朋友。也为桓天行能交到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欣喜。 ……………… 倾漠寒和隼先后走入那座魂池所在,丘阮上前表示关心道:“倾公子气色不佳,是不是受了内伤?” 倾漠寒摇摇头,道:“尽好你们的职责,我的事与你们无关。” 丘阮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到一旁。 桓天行欠欠地道:“怎么是与我无关,你是来救我的,喂!隼前辈,你要打漠寒的主意,我就不活给你看,看看我死了,你的主子还能不能复活。” 隼将云潇然的身体放在魂池中央的玉台上,身形一闪就到了桓天行的面前,她十指尖尖掐着桓天行的脖子道:“你不活给我试试,要不活也得榨干你所有的能量再说。”她左手一翻,七、八个药丸全都打进了他的嘴里。
“妖女,休得猖獗!”丘阮和夏良等人齐冲上来,一出手便是最强攻击。隼蔑视地一笑,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四人便反跌了出去。 她松开了掐着桓天行脖子的右手,在相关xue道上一点。桓天行不自主地一骨碌将那药丸尽数吞入了腹中。弄得干咳不止。 丘阮等人顾不得吃惊隼的可怕,止住倒飞的身形猛扑而回,正要与其搏命。眼前人影一花,倾漠寒挡住了他们,冷冷道:“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能不添乱吗?” 夏良怒视倾漠寒道:“别以为我们怕你!” 沉默半晌的小厄打了个哈哈说道:“别以为我不想吃你们了!” 四个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就听小厄继续说道:“不管你们在外面是多大的人物,在这里只要隼一句话,你们就得死!” 赤须涨红着脸,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死又何惧!” “好一个有所为!”小厄讥诮地笑道:“你们都死了,谁来保你们的太子?难道是我么?” 丘阮已经冷静下来,抱拳道:“我等愚钝,还请两位前辈给个明示,只要能保住太子,在下万死不辞。” “你们过来吧!”隼道:“为他护住心脉,我要以天子之运召我主人归来。你们要保桓天行就要配合我,否则……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她森然道,灰亮的眼眸里透出狠辣的杀机。 倾漠寒道:“你主人成功复活,那么云潇然呢?” “云潇然?”隼抬眼望向玉台,道:“你指的是他?他是我主人,仪式若能成功,他就完整了。” “若是不成功呢?” “不会的,一定能成功的。” “我说,若是不成功呢?”倾漠寒眼底喷火,逼近隼道。 “不成功,还有下一次,还有下下一次……”隼有些茫然地道:“失败了多少次,我都不在乎,我和小厄都能等。” “可是我在乎!”倾漠寒道:“不成功云潇然会怎样?” “他会沉入魂池,我会让他与另一部分慢慢融合,直到主人苏醒。” “呵!说得真轻巧啊!”倾漠寒冷笑道:“我帮你们是想你们救他,不是让你们杀了他?” “你胡说什么?他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怎么会杀了他?”隼也怒了,她冲倾漠寒喊道。 倾漠寒忽然抢到了玉台上,想要抱走云潇然,“你敢!”隼大怒中出手,倾漠寒与她对了一掌,手背被抓出道道血痕。他却不肯离开玉台,隼顾忌毁损云潇然身体,出招时收敛了三分。倾漠寒也顾忌云潇然,动作自是小心,招式不能随意,先前启动单向传送阵,消耗甚巨,后又不顾一切地输出真气渡入云潇然体内,本以修为大损,此时更是处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