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往事如烟忍回首
小厄激灵了一下，盯着云潇然拿着的独角，道：“我的命都掐在你的手里，我能不怕吗？” “还你。”云潇然把独角递给小厄道：“无数岁月里，难为你和隼了，我会想办法为你重塑人形。” 小厄毫不迟疑地将独角按上额头，看着自己干枯的指，如果是玄夜魔君的话，说到就会做到。可是…… “我内丹已毁，这辈子无法再修出第二颗内丹。”他凄凉地道。 “以妖王之体入佛境大道，修成舍利子，取其炼化便可代替内丹。”云潇然说道。 小厄苦笑，叹道：“妖与佛本是对立，以妖身修炼佛道，这简直是不可能，更何况是妖王，妖兽大陆有几个妖王？万年来也就出了我一个。主人，你就别消遣我了。”他一句主人叫出，是那么的自然，云潇然心头一热，道：“记得我已还你自由，以后不用再叫我主人，更何况，现在的我，也没有这个实力做你们的主人。” 云潇然此番与小厄的交谈，将小厄对他的怀疑和顾忌消除了大半，小厄心中的憋闷荡然无存，他压抑着心中起伏道：“如果我选择自由，万年前我不会回来，主人，我跟定了你，只要我小厄还活着，只要你还是你，我便愿追随你至死！” 云潇然看着小厄因为激动而显得愈发狰狞的面孔，他也是有了不小的震撼，真不晓得玄夜魔君是个怎样的人，可以将一个妖驾驭到如此的死心踏地。如果他放开所有记忆，把所有的片断连接在一起，是不是就能了解他所有的过往。这一念头一闪出，云潇然也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 摸了把头上的冷汗，是潜入自己神识中的意识，是它在潜移默化的诱导自己吗？ “让我看看隼。”他转移话题，走到床前，将手心贴在隼的额头，淡蓝色的光华透过他的掌心浸入隼的识海，那里有个迷你的原态小隼，飘浮在识海中，懒洋洋地吸纳着淡蓝色的光华。云潇然指尖微动，渗出两缕黑芒钻入隼的识海，小隼额间的红点顿时亮了起来，漆黑的羽翼也兴奋的开始扇动，张开尖利的喙，迎着黑芒大口的吞咽。 云潇然面色一缓，指尖黑芒源源不断地涌出，小隼吞噬了大量的黑芒，萎靡的疲态渐渐褪却，两只眼睛灰亮灰亮，带着感情色彩的眨动着。 云潇然这才撤回了指，对小厄道：“她会好起来，很快。” 小厄点点头。看着云潇然踏出房门离开，他的背脊是那么的直，修长的身材，乌黑的发，他眯起眼，暗运妖力，便看到那发间隐现的蓝芒，微弱的，细小的，常人很难发现，主人！放眼魔界，唯有主人一人将仙魔两种术法融为一体自成修魔大道。那发间的蓝芒便是此魔功的最初特质，显然，云潇然体内的魔功才刚刚有形而已。 太弱了！小厄想：尽管他得到了魂池下主人死后能留下的全部力量，但，为何他还是这么弱？他百思不得其解。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又看了看自己枯干的指，就他现在的状况回到妖兽大陆，也不会再有人认得他是曾经妖王。更何况云潇然，别说他们无法打开魔界的通道，就算能，他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寻思着，小厄苦恼得脸上又凭空多了几道横纹。 ……………… 浑思承与启安回到了出发点，看到了在防护阵法中的夜落雨和秦小蝶，他们也正看向他们，显然，浑思承与启安的情形都不太好，“出了什么事？”夜落雨问道。 “遭遇了一只妖物！”浑思承道。他倚在了惨碧的屏障上，调整着不平稳的气息。启安想为他输入功力，被他拒绝了：“你也伤的不轻，在这里任何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还是尽早恢复实力！” “云潇然呢？你们碰到他了吗？”秦小蝶问。 “云潇然好得很，那妖物还认他做主人呢！”启安冷哼道。 秦小蝶放下心来，道：“你们口中的妖物为何要对付你们啊？” “那要问你的云相公了？”启安没好气地道。 秦小蝶面上一红，啐了口道：“还前辈呢？说话没正经。” 启安正要再说什么，只听夜落雨道：“你的右臂不觉得木吗？” 启安一怔。 夜落雨道：“你被超过自身数十倍的力道反震，指关节发黑，青筋浮于皮下，再不及时医治，以后重兵器怕是不能用了。” 启安心知他说得完全对，不由佩服他的眼力，这里的光线并不好，留下的火把早燃烬了，光源主要是那个惨碧的阵法形成的屏障。 他左手抓住右腕，开始运功疗伤，也是，自己犯不着与一个小丫头计较。他寻思着：夜落雨仅凭自己的伤势就能分析到战斗的场景，这样的人不得不让人防备啊！他瞟向浑思承，见后者头上氤氲升起，真气强悍宛若实质，看来他还要修炼一阵子，只要浑思承功力恢复，以他二人之力破开这防护阵应该没问题。到那时，黑鹰的生死可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浑思承站起来的时候，他已接到了启安的传音，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阵法之中的师徒，他的眉眼弯了弯，微笑道：“秦姑娘想不想去找云潇然。” 秦小蝶道：“想又怎样？也出不去。” 浑思承听了秦小蝶的话，心下了然，他微笑着道：“若秦姑娘执意要出来，在下可以帮你。” 秦小蝶迟疑了，看了眼夜落雨，道：“师父，要不要出去？” 夜落雨道：“阵法是云潇然设的，你要出去，可是浪费了他一番心意。” 秦小蝶跺脚道：“那我们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夜落雨的眼神暗了暗，她终究还是这性子，终究是留不住的！呵，这样，也好，免得她见到他颓败的时候，图惹伤心。 浑思承与启安连手开始攻击这个由云潇然临时启动的守护阵，小半个时辰过后，阵法——破！ 秦小蝶很兴奋，浑思承与启安也很高兴。 夜落雨淡然地看向浑思承，道：“没了阵法的保护，若有危险来临就要麻烦二位了。” “你在说笑吧！”启安脸色阴沉道。 秦小蝶也察觉到了不对，她站在夜落雨身前，警惕地道：“难道两位前辈不想出绝命渊了吗？” “当然想。”启安走近他们道。 “那你带我去找云潇然。”秦小蝶道：“我说的话他总是会听的。” “其实，我们也不晓得具体的路线，要不，你还是安分的在此等候吧！” 听了启安的话，秦小蝶肺都要气炸了，显然这二人不怀好意啊，不过，他们就算不诓自己，自己还能阻拦得了他们破阵吗？ 浑思承微笑道：“秦姑娘闷的慌，在这附近走走也是可以的，有事喊我。” 四下磷光点点，光线异常的昏暗，带着鬼魅的气息，秦小蝶道：“你哄三岁孩童呢？”她反而又往夜落雨的身边靠了靠，满面寒霜。 夜落雨拍拍她的肩，道：“不要紧张，这两位都是你的前辈，不会向你出手的。” “呵呵，还是夜兄了解我，”浑思承道：“以我的身份，轻易不会像晚辈出手。” 启安道：“但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浑思承拽了过去，道：“观夜兄的气色，似乎命不久矣……” “你胡说什么？”秦小蝶拔出了剑，怒目相向。 浑思承一笑置之，轻描淡写地对夜落雨道：“夜兄，这么多年，你骗小女孩的心性还没有改啊？” 夜落雨皱了皱眉，道：“这么多年，你在医术上的造诣是否又精进了许多？” “怎么，夜兄想让小弟为你把把脉吗？”浑思承带着笑意的眉眼弯出危险的弧度。 “不用！”秦小蝶冷冷地接口道。 “蝶儿，你先让开，浑思承是我旧识，他不会害我。”夜落雨道。 秦小蝶收起剑，有些好奇，她以前可从没听夜落雨提起过浑思承，这一路上来，也不见得两人有过交谈。 “你确定我不会害你？”浑思承走向夜落雨，唇角带着讥讽。 夜落雨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伸出手去，道：“你可不要乱说话，小蝶会当真的！” 浑思承有点怔忡，他扣住了夜落雨的脉门，眼中现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你可不要乱说话，灵儿会当真的！”三十年前，他也是这般对他说。 指尖劲道吐出，延着夜落雨经脉游走一周，一股难以描述的剧痛流遍夜落雨全身，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但却依然保持着笑容。 “你也有今天，夜落雨！”浑思承传音道：“亏你还记得那个叫你哥哥的女孩？她在临死的一刻还在想着你会去救她，而你呢？你当时在哪里？” 夜落雨紧闭着唇平静地望着浑思承，他不愿让秦小蝶察觉到他的变化，恐一开口就忍不住痛出声来，他已经失去了功力，又怎能抵挡这么痛楚的感觉。 浑思承似乎很快意，他传音道：“我不是你，不会伤害你所牵挂的人，你当初要有对她像对秦小蝶一半的好，她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