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神秘女子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古香古色的庭院前,一个男子临窗而立,一身睡袍烘托出颀长而略显孱弱的身形,白皙的双手把玩着一个打火机,近乎透明的皮肤纹路清晰可见。 “嘶嘶,嘶嘶。” 暖黄的火苗升起又熄灭,在寂静的夜空里灼灼其华。 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淡淡开口,冷嘲:“今天晚上满意了?这场戏演得如何?” 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子和他并肩而站,飘逸之姿,绝世独立。 顾云行负手身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园里,语气有些无奈:“我是你哥,她是你mama。” 顾云止笑,浅淡而凉薄的风华:“我并没有否认。” 顾云行沉了沉:“你究竟还要恨我们恨到多久?” 听到这话,顾云止一下子笑得很爽朗,“我敢恨你吗?恨你的人,最后不都是……” 他侧身,看着身旁的男子,这个名义上也是实际上自己的“哥哥”,顾云止的眼神很干净,也很纯粹,唇红齿白的模样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天真而无辜地说:“爸爸死了,爷爷生不如死……云,行,公,子?” 顾云行蹙了蹙眉,回避着他的视线:“别这样,爸爸是天命不可违,爷爷现在活得健健康康的有人伺候吃穿不愁。” 勾唇笑了笑,顾云止转身就走:“没空陪你演,明天我就回英国。” 顾云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很久,很久,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塑。 过了良久,他的嗓音才传到顾云止的耳朵里:“你实验室的那批设备我已经替你付了钱了,Sherry我不会动,喜欢的女孩子就大胆去追求,如果她不肯,只要你开口,哥哥愿意帮你。” 顾云止冷声:“你敢!” 不知道男人听到没有,他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顾云止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像是一条任人宰割的死鱼,人为刀俎我为鱼rou。 他恨,恨极了这种被他掌控却又无力反抗的感觉。 恨极了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庭! 原谅?不可能! 他和那个女人是杀人犯!杀死父亲的凶手,自己怎么可能原谅,就算没有亲自动手,父亲的死也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Damnit!”他低低地骂了一声。 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父亲的画面,临死前凄惨而绝望的眼神,又浮现出Sherry的微笑,一颦一蹙,淡然无比,还有最后她说的那些话,那三个让她哑口无言的共同。 一幕又一幕,无比清晰。 那个夜晚,注定他一夜无眠。 半夜时分,一个电话,忘年交的知己让他内心的抑郁得到了少许的缓解。 “任,我还没有回英国……嗯,我在A市,你不是曾经也在A市待过吗?……” ………………………… 诗意性子上来说,是有一点矛盾的,孩子气十足的矛盾。 就像是现在,她想要坐动车,却害怕人潮涌动中带来的细菌传染。 季简年看着她在候车大厅门口发憷的样子,轻轻搂过她的肩头,小声问道:“要不然开车过去或者坐飞机?” 诗意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不要,我喜欢火车。” 说罢,逞能似的率先朝前走去。 季简年眼里划过一抹无奈,笑了笑,跟上她,替她挡下拥挤。 其实动车还好,每个人都是有座位的,服务这些也和飞机相差无几,每一排是三个座位。 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号时,最边上已经坐了一个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一身价格不菲的连衣裙,身形纤细,带着点病态的孱弱,似乎是在小憩。 知道诗意喜欢靠窗的座位,季简年放了行李很自然地就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把边上的位置留给站在过道上发呆的诗意。 谁知,诗意的眼睛眨了眨,推了推季简年的胳膊:“你坐进去,我坐中间。” 季简年问:“为什么?” 诗意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唇。 季简年屈指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从善如流地坐在了里面。 两个人身材外貌都很出众,走在一起就像是橱窗里走出来的模特一般,男的还这么温柔款款,女的也这么……醋? “看看人家男票,那么帅还那么温柔!” “你看人家女票也很漂亮呀,又可爱。” “颜值爆表的小年轻……” 各种各样低低沉沉的议论声传来,羡慕嫉妒的,都没有对两个人造成任何影响,就连坐在诗意旁边的那个女人也不曾将头侧过来半分。 诗意上车之后习惯性地拿出了两个耳塞放在耳里,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季简年也没有打扰她,偶尔看看股票,等到她差不多睡着之后,将女子的头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肩头,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A市和锦城隔得并不远,四个小时,到站。 临下车时,诗意旁边的女子依然没有将墨镜和口罩摘下过片刻,不过在三个人有序错身下车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简年总感觉那个女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秒,有一种让人扒光了的不适感。 “你有没有感觉那个女人好奇怪。” 诗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对季简年说了这么一句。 季简年看着那抹背影在扶梯上越升越高的背影,总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什么看,都走出去这么远了……”女子清清亮亮的声音在季简年身边响起,让他不禁心情大好,嘴角的弧度也愈发地大了起来。 诗意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季简年立马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不笑了,你听到的是我内心喜悦的声音。” 诗意白眼:“贫嘴。” 季简年应下,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要贫也只贫给你一个人听。” 出来度假的第一天,两个人的心情都显得轻松而又愉悦,在他们走出动车车站之后,从零售店里突然出来一个女子的的身影,视线紧锁在两个人相拥离开的背影上,冰冷而又阴鸷。 这,不就是刚才坐在诗意旁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