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六漫长的一天iii
魅惑人类。 拜教会所赐，它成为了心智系最负盛名，也是最臭名昭著的法术，并且没有之一。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在传闻有有着改写人心智的法术，只不过是任何一个法师都有资格翻阅的低阶法术，其实用性虽不小，但远远达不到蛊惑人心的作用。 大抵上也就是让受术者油然生出一种亲近之情，而想要进一步的影响受术者的心智，改写受术者的思维，却是做不到的——不要说区区一个低阶法术，即便是真正的高阶法术蛊惑人心，对很多意志坚定的骑士乃至于信徒都收效甚微。 想要自如的cao纵他人的心灵，完全的改写他人的记忆，那至少也是传奇级别的法术。 莫妮亚虽然得益于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传奇领域并非可望而不可即，但真正踏足传奇是多久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而且，在踏足传奇之后，一贯喜欢简单粗暴的将敌人轰杀至渣的法师，肯定优先把她前世所精擅的星光爆裂、魔贯穿杀炮等大威力高杀伤的法术升级改造成传奇法术，实在不可行的话，也会退一步去掌握诸如永恒曜日、冰河世纪这类直接可以让对面打出GG的广域歼灭性法术，根本不会把心力浪费在掌握心智类法术上面去。 甚至如果不是魅惑人类这个法术在行走于人类世界有相当的效用的话，法师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记忆去学习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法术——事实证明，当初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一直习惯于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她总共也没用上几次，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进入拍卖会的时候，成功的让一个老爷爷帮她挡住了门卫的问询。 她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一切都准备好了，竟然会被以年龄太小请随监护人前来为理由拒之门外？好在那时候急中生智，对那位恰巧出现在那里的老爷爷用了魅惑人类，让他站出来帮她解了围，不然她真的要抓狂——倒不是没有办法再进入拍卖会，其实办法有的是，只不过以现在的人流量来看，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进来的时候必定会相当的辛苦麻烦。 莫妮亚是个讨厌麻烦的人，相当的讨厌。 所以能够避免麻烦，实在是太好不过——只是……只是稍稍对不起那位老先生。 想到这里，她不由摇摇头，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找一个真正的监护人，只不过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老人的同情心——魅惑人类这个法术，虽然并不能真正的蛊惑人心，但影响受术者对施术人的观感还是能做到的，只是这个影响的力度有大有小，与受术者本身对施术人的观感息息相关。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如果她当时对拦住她的侍应生使用魅惑人类，效果是肯定有的，但绝对无法动摇他的心智，令他放行。可是换做是对老人来用，效用就截然不同，人类本身就对女人、小孩这样的弱势群体有天然的关爱，而这点在生命已经走过一半，生活的重心已经由自己转向子女儿孙的老人身上体现的更为明显。 原本就有相当高的潜在好感，再加上魅惑人类的作用，小小法师甚至可以肯定，那位素不相识的老人十有八九已经在心底把她当做了他的儿孙，此时对她的“失踪”一定非常的焦急，甚至寻求当地守备队的帮助也不是不可能。 莫妮亚多少有些内疚，但不打算自投罗网——说到底，老人对她的好感只是法术带来的作用，不是真正发自于内心，随着法术效力的消退，不多一会就会恢复正常——而且她的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与人类有着天然隔阂的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内疚而歪曲自己的意志。 所以。 ——对不起。 在心底默念一声后，法师收敛了杂思，向早先预定好的包厢走去。 以今天所见的拍卖会火爆程度，想在开幕之前不到一天的时间预定到一个独立包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很多常理上的不可能只不过是流于表面上，实际上对于真正有权势的人仅仅只是一个笑话——不过，看起来守夜人这个组织在群山之巅的影响力比她预计的还要大上很多，性命cao于她手的那位盲人店长，在这些事上也算尽心尽责。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此时说话的是一位女性侍应生，面容清秀，笑容甜美。 “请带我去321号房间。” 莫妮亚没有拒绝对方的帮助，拍卖会的会场可不小，单是三楼，专为贵族和大商人准备的包厢就至少有几十个，真正靠自己去找起码也要绕上几圈。 “愿意为您效劳，”楼层上的女性侍应生在对待法师的态度上显然与入口处的那位有着显著的区别，这源于双方职责的天壤之别，后者主要在于甄别可疑人员，而前者则主要在于提供服务——让那些有能力有资格订下包间的客户感到满意的服务，“请随我来。” 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在与法师目光交汇后，她从容优雅的挪动步伐，婀娜而多姿。 法师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在经过数个转角后，她的脚步逐渐放缓，于一个标有321标识的门前止步，躬身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摇晃门铃或是插入钥匙。” “咔擦。” 莫妮亚推开房门，典雅的装潢第一时间映入眼帘。 “还不错。”环视一周之后，她由衷的赞叹道，随后转身望向停留在门前的女侍应生，而感应到她目光女侍应生则知机的点点头，以甜美的音线说道：“尊敬的女士，桌上有我们的服务菜单，如果需要我提供服务的话，可以摇晃你身侧的摇铃，我将会以最快的速度为您提供服务，打扰了。” 说完，她躬身退出了包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等确定女侍应生脚远去，法师的目光再一次在包间内扫视一周，之后伸出手，低声咏颂着古老的咒文，伴随着手势的不断变化，一圈圈波纹荡漾开去，直到最终消泯。 “应该不会有问题。”她微微点头，并自言自语——刚刚的法术是一个反侦测法术，可以用来确定这个包间内有没有监视用的法术，结果自然不出所料，房间内不存在窃听或是监视的法术，附近也没有人在暗中窥视，“但还是要多注意点，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都会有不少法师到场。” 虽然她来参加拍卖会的目的正是获得当地法师的相关消息，但若是处理时出了差错，反被对方盯上可就麻烦了，正统流派出身的莫妮亚比谁都清楚，一个顶尖传承的法师流派所能调动所能影响的潜在势力有多么庞大——如果无所顾忌的话，甚至一言决定王座的归属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必须要隐秘行事。 莫妮亚于心中暗暗警醒，表面上的神色却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自然而然的坐下，翻阅着手边由拍卖会官方准备的资料。 “楼下只是展览会，有资格在拍卖会上举牌叫价的，只有包下包间的人？”在看到一半时，她不由皱起眉头，这个消息是她之前所不知道的，不过仔细想想举办方这样做实在再正常不过，毕竟人越多就越混乱，那位富豪或许想将这次拍卖会办成一次彰显影响力的空前盛事，但下面的执行者肯定会出于各类现实性的因素进行微调，从而拿出更可行更具建设性的方案——也就是说，是那个家伙办事不利？ 不，也不能这么说。 法师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可能——倒还真不能怪盲人店长办事不利，从逼迫他效忠到参加拍卖会，总共也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而这一个晚上他不仅要获得拍卖会的入场资格，还要及时散布消息，制造迷雾掩藏水鼠的死亡真相，对于很多细节性的东西，还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不过，道理虽然是这样，但对于像他这样用半强制性手段掌握的人，还是适当敲打一下会比较利于掌握。 微微眯起眼，莫妮亚心下已有了成算，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情。继续翻阅着手头上的资料。 资料的页数不多，只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很快便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总的来说上面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基本上与守夜人告知她的没有太多差别，除了包间的特殊性外唯一的补充就只有拍卖会的日程安排。 多少有些幸运，第一天拍卖的展品类别中有奇花异草这一类。 群山之国素以盛产英勇善战的战士以及种类丰富的优质矿石而闻名，受地形与海拔所限，这里的植被并不丰茂，植物的种类也相对单一，或许中高阶的法师有办法从其他的渠道弄到炼金药剂的各类原材料，但对于隶属学派的低阶法师来说，他们的实力与财力很难支持他们从其他渠道获得炼制药剂所必须的材料。 而这次拍卖会，恰恰可以满足他们这方面的需求。 不怕他们不来。 法师想到，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摆钟。 ——曜日时九点五十一。 ——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幕开始还有最后不到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