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帮忙
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身后传来抢匪的辱骂。 “娘的，就这十几个铜板？也太穷了吧？害的我们还在这里等了大半天。” 抢匪老大踢了踢躺在地上只见呼吸的人，不满更甚，还带着一丝丝的嘲弄：“今儿早我手下见着你担了好些好东西进城去卖，应该有不少钱才对，就这点？是不是你买东西又被人家坑了？” 哎，什么情况？很相熟的口吻，难不成不是第一次的，呃，被这伙人打劫？ 猛的转身看情况，却没发现背后横着的树干，用力过猛的后果是哎哟一声两眼冒金星的蹲了下去，神马情况？捂着额头的我第一个想法是，被发现了？ “老大，有人来了。” 遭了，被发现了，跑，跑，往山上 “快走，反正这老头今天是没收获了。” 三两下，抢匪老大就跑了没影儿，落后的一人看了看周围，发现还没有人，转过身狠狠的踢了老头一脚泄愤，转身跟着离开。 就这样？完了？ 难道古人比现代人还很有流血意识？现代的某些小偷强盗，你要是带着的钱财不多，人家一不高兴还会给你两刀。这抢匪做得，没钱给两脚算是接过？ 人走了，那我是下去还是不下去呢？ 逃跑不用了，人家都把我当成了高手呢。沾沾自喜的得意，在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农时，瞬间收起了笑容。 难不成他们下手过重？把人打残了？可我从头到尾没听见老农的呼痛声，除了刚开始那结巴的脏话。 会不会死了？一阵鸡皮疙瘩直冒，别乱想了，自己都要吓死自己了。趁着现在天还没黑，要不下去看看情况吧，要是伤重就拖回破庙过一夜，不管怎么说，都到自己面前的事了，怎么的也得有点表示。要我出现请大夫什么的，那是不可能，没瞧见老农的钱被抢了么，给他找大夫别反过来没钱还不说，还冤枉我跟抢匪一伙的就麻烦了。 仗着身体娇小，我猫着身子一蹦一跳，瞬间就到了小路上，站在老农面前蹲下身观察着。 老农不老，尤其是近距离看着，只是那沉重的面孔深重的折痕，怕是岁月的雕琢让老农更显老态。 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趴卧在冰凉的地面，若不是那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我怕是会以为他已经去了。 下来了，才发现老农可能不轻，至少比我重比我高。思考着到底是拖上破庙还是就近找个背风的地儿重新搭个棚，老农紧闭的双眼猛不丁的睁开，正对上我看着他的眼睛，瞬间把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没事了？” 老农没有说话，艰难的用手撑着地面让自己坐起来。 “你，你是不是怪我？怪我没有早点出来？我跟你说哦，我才走这里过，我也是刚发现你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抢了你的东西还打” 瞬间捂住自己的嘴巴。我讨厌自己紧张，一紧张总是胡说话。平常对什么都是淡然，没有紧张的时候，都没发现，现在一对上老农纯朴的面孔，竟然紧张的想要替自己辩解，深怕他误会自己什么。却不知道，胡说的自己不自觉地，竟不打自招了。 瞪大眼睛看着老农，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老农看着面前孩子的窘态，仿若想起了自己的小孙子，犯了错误总是这样无辜的看着自己祈求包庇和保护。 “呵呵呵。” 笑，笑了？我说错话就这么好笑？还是看我出洋相窘态很有娱乐的感觉？哼！ 眼见女孩就要生气，老农止住笑声，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再说了那三个人那么高大，你出来也只是跟着受牵连，我没有怪你。” 唉，不怪我，嘴上说说而已，我都会呢。 “其实呢，你只要帮我一个忙，我不仅不怪你，还会很感激你的。” 忙？来了，这就是条件，哼，我要是不想帮，直接转身就走，谁能说我什么？ 昵视他一眼，我转过头去。还说没怪，都这样说了，和我刚才的行为有何不同？ “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哦，你要是帮了我的忙，我绝对会报答你的，至少可以给你每天两顿饱食，还有地方暖暖的睡觉。” 老头眼睛毒呐，这么快就知道怎么引诱我了？只顾着耍小性子的我，根本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在老农眼中，就是一个流浪的乞儿。 自以为很有用的老农，看着因为他的话有些心动的沉思，他耐心的等着。 “什么事？” 我发现自己有些心动了，但还是先看看是什么事再说，要是让我跑去城里报官什么的，那简直比我要把他拖回破庙过夜还麻烦的事，还不如我接着一脚把他踢下深渊来得干净利落。 “呵呵，也不是什么难事，你送我回家，顺便在我家住下。” 你家？住下？好哇你打的好算盘，回去给你当奴隶？当然有吃有睡好像没什么不行的啊，至少比当乞丐更强吧？ 再说了，老农这穷酸样，应该不是那种有钱买奴才的主儿，也许是真的想报答我呢？ “我问你，能洗澡不？”还是这事儿重要，先问好再说，其余的都是浮云，我都自由身了，还怕那些想当主子被伺候的陌生人？搞不好走了就是，大不了继续当乞丐。 “啊哦，能，但是不能天天洗，三天一洗倒是可以。” 三天？娘诶，不过也好过乞丐一年只能夏天洗的好。 “好，成交！” 脆生应着，老农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不是还深重思考么？难道所谓的难事儿就是洗澡？不过也可能，女孩子本就爱干净，会有这想法也没什么不对。 对于普通人来说，帮助自己最多也就是几个铜板打发，可一看着这孩子灵动的眼睛，老农就如同看见了另一双眼睛，也是八九岁的年纪，天真蔓烂，总是在犯了错的时候这样无辜的看着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柔软。更何况总觉得是这孩子跟孩子他娘有几分相似的轮廓。 扶着老农走在他指示的路上，我尴尬的转过头看向远方，怎么会这样？我不就是帮了个忙送你回家吗？还得了你的承诺到你家白吃白喝白住，已经够奇怪的他，怎么这会儿还一脸温柔的看着我？哎哟，一阵一阵鸡皮疙瘩，不会，不会遇见了什么有奇怪情结的人了吧？ “哎哟！”天有些昏暗，神游的我没注意脚下不熟悉的路，一不小心被凸起来的石头给絆了一跤，要不是旁边的老农反手拉着我，我估计自己已经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这里是山路，不怎么好走，小心点脚下啊。” 有些脸红的冒汗，我年纪轻轻的一个人，连人家老人比不上。“哦。” 打理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再神游了，不过这样不说话默默的赶路，还真有些尴尬，一想着待会儿自己还要在人家家里当霸王，就止不住的难为情，脸红得更甚，好在天已经黑了下来，看不清彼此的脸色，倒还稍稍好了点。 借着明亮的月光，即使是月牙也让我能清楚的看清前面的路，而旁边的老农，完全的看着前面，如同盲人一样摸索着前进，靠的却是记忆。 “大叔，你经常走这条路？感觉你好像很熟悉呢，天都黑了也能走得平稳。” 老农脸上有些得意，明明天已经黑了，我怎么觉得还是能看清楚老农脸上的表情？抬头望着被两旁树枝稀疏遮挡的月亮，难道真的是月亮太给力？ “当然，我可是从小就走着这条路长大的，现在的我，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走回去，这天黑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厉害！闭着眼睛？那都是吹嘘的。不过我看老农怕是实打实的。他只是看着前面眼睛都不带眨的，还真如同闭上了眼睛，可走路却异常的平稳，连哪个地方有小坑有凸石，都能及时的避开。 “对了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脸转向我，老农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远方，呃，他不知道我比他矮了不止一个头看我该低头么？ “我叫北离，大叔你呢？” “我啊，我叫马大发，你可以叫我马叔叔。”话音才落就听见身旁一阵压抑的轻笑，“呵呵，你要笑就笑吧，我父亲当初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我能一生发财。可惜我都老了也没有发过一次财。” “嘿嘿，我觉得肯定是你父亲给你取错了名字，该叫马必发，当时就会发财。” “你个小姑娘，连马大叔都要打趣？”有些无可奈何却含着宠溺的口吻，让我有微微的失神。感觉，好像是在和三少爷说话，有些怀念的意味。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觉得你现在没有发财，可能是时机还没到，只要到了绝对会发财的，马大叔你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会舍不得忘了你的赏赐的。”不自觉地，拍马屁的话自然而出，带着一股子的顺其自然。什么时候我还会这样的油嘴？怎么老是发现以前没有发现的性子呢？难道是夜里太安静？ 走在空旷的小路上，除了我和老农的脚步声，就是我们的说话声。 “呵呵，小姑娘有点意思。北倒是少有的姓氏，北梨，北方的梨花吗？很适合你。以后我就叫你梨花好吗？” 梨花？“可以啊，嘿嘿，也许吧，谁知道呢。”过于简洁的回答，有种疏离的感觉。好不容易畅络的气氛，怎么能被我就这样搞砸呢。赶紧拾起另一个话题摆谈起来，大都是我在说老农马大叔在听，偶尔的回一两句。 紧张的心在慢慢的交流中缓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老农马大叔的眼中显得多么的可怜，就那敷衍的回答，还当是提起了我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