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审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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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副队，我带这孩子去吃饭吧。”速记员不忍老大受挫的样，上前请示。 “好！”韩遇大掌拍向速记员，低声说：“老子回头给你记功。”转身对玉簪说：“让这个哥哥带你去吃饭，不准说不，否则就让这哥哥直接带你回家。” 有本事就带我回家试试，连门都找不到，哼。玉簪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不情愿的点点头。 韩遇松了口气，去凶手住的地方走访调查。凶手叫孙百生，43岁，中专毕业，未婚。曾是社区诊所的医生，从医20年，去年九月分辞职。 韩遇跟社区的人套近乎，其中一个年龄在25岁左右的女生，大大咧咧的问：“警察帅哥，有对象没？” 在四周哄笑之下，狼狈遁走，边走边打听孙百生这个人。 “他怎么会是凶手？”听闻孙百生制造的血案，在学校附近卖蛋糕的李玲唏嘘不已：“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啊。” 韩遇表明身份后，询问道：“那您能说说孙百生这个人吗？” “原来是警察啊，进来坐。”李玲把韩遇请进屋，屋内有四五张桌子，可以买完蛋糕在这里吃，还有饮料什么的。 李玲倒了杯柠檬水递给韩遇，回忆着说起孙百生。 孙百生仪表堂堂，说话声音不大，是个特别循规蹈矩的人。中专毕业后，到社区的卫生所里上班，通常下班之后就直接回家，都40多岁了，也没见过他出去乱交朋友，对自己的爸爸也不错。 后来我搬到别处，到了去年9月，听说孙百生因为输液不当造成医疗事故被辞退，之后再无他的消息。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惨案发生前一天，他突然来到我的摊位，说自己想再找份工作，还缠着我一直问怎么做蛋糕。 当时觉得他说话有点糊涂，一会说自己失业，一会又说他出去打工赚了大钱。 韩遇在李玲这坐了小半天，告辞后朝孙百生家走，到孙百生住的天延小区后傻眼了，被他忽悠去吃饭的玉簪竟然跟居民大爷大妈们打听孙百生，而且还像模像样的做记录！ “老大？”速记员满头大汗，手中拎着一袋肯德基，惊疑不定的问。 “你不说带她去吃饭吗。”韩遇僵硬的转过头咬牙问。 “她半道帮一个老太太拎菜，就来这了，后来发现凶手住这小区，她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我看对面有肯德基，想带她去吃，可那些大妈听她没吃饭，打发我去买，在石桌上吃。”速记员说完小心翼翼看着韩遇，生怕火撒他身上。 “还愣着干嘛，走啊。”韩遇走了几步回头吼道。 “是。” “你家大人来了，这是我刚蒸的包子，拿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塞玉簪手里一个大包子，满脸慈爱。 “谢谢李奶奶。” 韩遇走到跟前就看到玉簪面前摆着两个苹果一个橘子，两块糖，一块年糕，左手包子，右手豆包。 抽了抽嘴角，韩遇无语了。 “都下午了，我家孙子快放学了，回家做饭去了。” “啊！我也得回家做饭了。” 一时间围着石桌的五六个老头老太太都各回各家了。 韩遇坐下，拿起玉簪面前的小本，爬虫似的字，让他皱起眉，不悦的说：“字写成这样还速记。” 玉簪瞟了韩遇一眼，自顾自吃包子，没理会。 “你这写都些的什么啊，还有圈圈？”韩遇感觉脑袋都要炸了，指着开头第一句问：“你给我解释下，家市点孙婆一相都孙〇孙，这写的什么？” “看不懂了吧。”玉簪喝了口可乐说：“我来念，咳咳。” 孙百生家住天延小区3号楼，邻居林爷爷说，孙百生谈了十几个女朋友，但都吹了，如果要找老婆，论长相，孙百生完全没问题，但他原来一千多元的工资收入，要买房子娶老婆是不可能的。 邻居李阿姨说，孙民生平时还比较节省，偶尔会买一点彩票，但自从去年九月份没有在社区诊所上班后，半年多一直在家，神情也越来越萎靡了。 “等等，你这是竖着写的？”韩遇拿过小本，仔细看后恍然说。 “才发现啊。”玉簪笑嘻嘻的喝着可乐，把土豆泥推给韩遇。 “这东西不好吃就往我这推？你怎么不把手中的汉堡给我。”韩遇没好气儿的说。 “给。”玉簪爽快的把啃了一口的汉堡送到韩遇眼前。 “去去，谁吃你的，你拿一边吃去吧。” “根据你写的东西看来，孙百生倒不是个生性残暴的家伙啊。”韩遇把玉簪写的天书看完后说。 “什么叫我写的，这都是调查结果，不信你自己去问。”玉簪不乐意的撅起嘴，这可是她顶着大太阳，饿着肚子打探出来的诶。 韩遇还是不太放心，让速记员看着，自己亲自询问。 正在洗自行车的大爷在韩遇询问后，想了想说：“以前他有工作、有女友的时候，性格非常开朗，而且特别喜欢小孩子，附近的小孩子也都喜欢他！去年夏天，有一次还看到他在小店里买了不少小烟花，孙百生骑着电动自行车，载着三四个七八岁的孩子，孩子们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孙百生，大家一起到九峰桥公园去玩，看到那一幕后觉得他特有孩子缘。” “我在小区门口卖了几年早点，和孙医生打交道比较多，这个人办事很认真，每次他来早点，我看快收摊了，本来一元3个的饼子，我给他4个，他从来不要，只肯拿3个。”正在院子里摘菜的周大妈对韩遇接着说：“每次卖完早点，她就会和这里的邻居打上一会纸牌，有时候也能看到孙医生在那里打牌，每次赢了钱，都会拿出一部分买些零食什么的分给邻居吃，每次输钱也从来没有见他赖过账。” 在旁边帮忙摘菜的黄奶奶笑着补充：“每次见到我孙女，他都要抱抱，而且是亲了又亲，这样的人你能相信他会杀人？说实在的，要不是看过新闻，我还真不相信是他杀的。” 走了一大圈，问了七八个人，有他的邻居，同事，还碰上了他上学时的老师，都说孙百生不像是个杀人犯。 玉簪无聊的坐在石凳上，看到韩遇回来，摇着手臂说：“跟我查的一样吧，哼。” “也不尽然，我刚刚碰到个小男孩，他跟我说。”韩遇有些严肃，语气平稳而严厉：“孙百生从离职后情绪就开始不对了，这些你都没问到，不要以为问了几个人就能定型。” “哦。”玉簪似懂非懂的点头，搓搓手指问：“怎么个情绪不对？” “或者是因为家庭缘故吧，家里兄弟多，经济状况也一般，不可能供他上大学，能让他念个职专就不错了。” “我刚才联系到他的中专同学，他告诉我，孙百生毕业十几年，但很少和同学来往，性格比较孤僻，偶尔怀疑周边人是不是在骗他。” “而我刚刚碰到的男孩，通过他的话可以发现，孙民生情绪变化。”韩遇停顿了一下说：“那男孩说，原来的孙百生，是见了小孩子总喜欢问长问短，总是笑嘻嘻的不讨厌。但是9月份以后，孙百生见到小区里的孩子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有时候会主动和小孩子握手，而且是握得很紧的那种，有一次由于用力过猛还把一个同学给摔倒了。有时候从外面回家晚了，经常可以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小区里秋千上高歌，吵得他连作业都写不好。” 玉簪听的津津有味，韩遇想了想问：“你觉得症结在哪？” “去年9月份是分水岭，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开始变得愤恨社会了。”玉簪想都没想直接说出来了。 韩遇暗含赞同，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对于考试成绩勉强及格的10岁小女孩，实属了得。 可是，这丫头能不一路跟着吗！ “今天必须把所有原因结果都查清楚，发布会那边要给交代，精神鉴定那边结果出来没？” “还有，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韩遇领着玉簪刚走进刑事部，就听到上司一连串的吼声。 “这是工作重地，你带小孩干嘛！你啥时候有的孩子？”健壮的中年大汉回头愣了一下，大嗓门的喊。 “队长，我没结婚，”韩遇话还没说完，又被狂吼一通。 “孩子这么大了还不结婚！知法犯法啊你！你赶紧把调查结果写完，给我麻溜办结婚去！” 玉簪扑哧笑了，看着韩遇越来越黑的脸，知趣儿的捂住嘴，双肩直颤。 “队长，我。” “别我我的，婆婆mama的，赶紧出去写报告！” “队长，这不是我的孩子，她。” “被带绿帽子了？难怪不结婚，那你养个球啊！” “队长！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韩遇忍无可忍的吼了句，再不说明白，明天全局都得认 为自己是悲情男主角了。 “这丫头是第一小学的学生，也是这次案件受害者之一，一直跟着我，撵都撵不走！”韩遇一口气吼完后，平下气走向队长又小声说了几句。 “哦，这样啊，小朋友，你这样会妨碍警察办案的，回家玩去啊。”队长知道前因后果后，把赖在韩遇身边不走的玉簪叫出来，低声说。 “我可以帮很多的，不会妨碍的。况且我是当事人，知道很多，真的！”玉簪晶亮的眼睛 看着队长，满眼的哀求。 队长摸摸胡茬，故意逗她说：“行啊，说说看，要我觉得你行的话，就当我们的小侦查员。” “队长！”韩遇惊到：“不行啊，这丫头聪明着呢，你还真能让她当侦查啊。” “胡闹！”公安局局长从楼上下来，听到后走到门口呵斥。 玉簪眯了眯眼睛，她看到自称是局长的胖子时，脑仁针扎似的疼，疼到想晕，疼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直觉让她赶紧走，可是，可是…… 可是不说出来有些不甘心啊，辛辛苦苦调查总结的。 因为头疼的厉害，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错过了局长身后一闪而过的兽影。 玉簪低头握住拳头，只要没晕，我就要说完：“孙百生因恋爱多次受挫，图谋报复泄愤，打不过成年人，起了杀害小学生的恶念。23日早晨，孙百生携带一把尖刀在小学门口等待机会。七点半左右，孙百生见校门口聚集了数十名等候入校的学生，便走到一名小学生身后，左手托起小学生的下颌，右手持刀朝陈颈部猛割一刀。接着，孙百生又先后抓住9名小学生，持刀朝他们的胸、腹等要害部位猛刺。后被在场群众制服，交给赶到现场的公安人员。 其行为已触犯了《夏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根据我的观察，孙百生因为感情工作等各个方面受挫后造成心理扭曲，属个人心理状况失调并非精神病，犯案的时候有行为能力与思维能力。 当然为了证据确凿还需要做精神病司法鉴定。”说完这段话似乎是用尽了脑力，玉簪脑袋疼的闭上眼睛。 “醒了？” 玉簪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泯华泛红的眼睛，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 “别怕，暂时性失语，过几天就会好，我在这里，不要怕。”千泯华恨不得立刻马上把那个人撕碎，可是，还不行。 玉簪疑惑的看着千泯华。 “你想问为什么是吗，没事，你就是最近太累了，不适应人间的空气。” 玉簪心里直说骗人，可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闭上眼睛不理千泯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说话了，还是本身就能力卓越只欠东风，玉簪耳力变得特别好，躺在屋里都能听到方圆百里桃树林中说话声，只是声同蚊音。 “那天她说完后，队长很满意夸了几句，还说让她以后考警校，毕业后直接到这儿上班，后来局长想走到玉簪跟前吧，还没等靠近，玉簪毫无预兆的就晕了，我就抱着她去找医院，结果刚出大门就碰见你了。”韩遇皱着眉对千泯华说。 “嗯，你多注意那个局长。”千泯华只留下这一句话，一挥手就消失了。 韩遇眨眨眼，要不是看见地板上的桃花瓣，他都以为是做梦了，他记得回到家躺在沙发上，然后就变成躺在桃树林里，千泯华站在旁边问他玉簪的事情。 这些，换成普通人早就傻了，要么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幻觉，要么就精神病了，可韩遇只是愣神了片刻，就带着微笑躺在沙发上。 似乎认识了，不得了的人啊。 第二天一早，韩遇刚把牙刷了两下，客厅的手机响了，赶忙跑到客厅接起电话，又跑回厕所漱口，电话那头的队长眉头一跳一跳的，忍耐着对面的漱口声。 “你安排几个民警保护孙百生的家人。” “是。”韩遇漱口后立马答到。 “下次漱口离电话远点，听着恶心。”队长咬牙说完后就挂了电话，韩遇抿嘴一乐，恶心的就是你，谁让你扰我洗漱了。 韩遇到局里后，麻利的打电话安排当地派出所出人保护犯罪嫌疑人孙百生的家人，那边有些不乐意的语气，让韩遇皱着眉数落了几句。 孙百生排行第三，还有两个哥哥一个meimei，都是下岗工人，现在因为孙百生的原因，孩子家长的报复以及社会舆论，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整天心惊胆颤的活着。 “副队，审讯结果，调查结果，精神鉴定都出来了，可以移交检察院公诉了。” “嗯。”韩遇疲惫的闭上眼。送报告的警员见韩遇累了，正准备悄悄退出去。 “等下，我看看审讯记录。” 这一看，韩遇后悔了，他万万没想到孙百生竟然是有计划的杀人，他竟然计划杀死33个孩子！他原本还可怜他，现在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28日，法院公开宣判，小学恶意杀人事件，孙百生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玉簪作为受害者可以到法院听结果，这毫无悬念的结果却让玉簪提不起兴致，其他失去孩子的家长也是暗暗抹泪，死了又如何，那些无辜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不是吗。 “孙百生，别以为自己医术了不起啊，就你那百八十块的工资还想找对象，做梦吧！”同事王鄙视的眼神。 “你是个好人，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孙民生最后一个女朋友，娜娜眼泪婆娑的脸庞，说出让他心碎的话。 当他偷偷跟在娜娜身后，看见她上了院长的车，他心中怒火将眼睛染红。 “你竟然勾引我女朋友，信不信我把这事儿告诉上面，把你从院长的椅子上拉下去！” “你威胁我？我让你下岗失业，连饭都吃不上！就算你告也没人信！” “你有钱吗？” “你有房吗？” “钱钱钱！这社会只剩钱了吗！” “名人都有钱。” “那我就要成名！不惜任何代价，要让你们后悔疏远离开我！” 砰！枪声将孙百生脑中最后的画面击碎。 《血染红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