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入长安城
经过很长时间的路途奔波,大军终于在一个黄昏夜幕垂临的时候到达长安城,长安大街百姓们将道路封堵的水泄不通,开路的士兵几乎是用暴力才将大街打通出一条通道。 “王子,我们已经进入长安大街了,走完这条街,我们就能进宫面见圣上了。”一路照顾蔚屠耆饮食起居的大汉侍从语气欢悦地说道。 蔚屠耆撩开车帘,朝窗外看去,满大街的人群热闹非凡,突然不知道是自己在看这个大街上的热闹呢还是街上围观的人在看自己的热闹,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样你在看别人别人亦在看你。 长安的热闹是别人的,自己不过是一介人质,说的难听点便是囚徒,自己有什么心情来观看这个世界的热闹呢。蔚屠耆放下了车帘,默默地听着车外嘈杂的鼎沸的人声。 蔚屠耆来到大汉已经有好几天了,奇怪的是大汉的皇上既然在安排了自己居住的宫殿以后便再也没有召见过自己,对于质子他竟然能如此的仁慈,蔚屠耆住的宫殿距离后宫相对来说是比较近的,虽然是一个偏殿,但是能有一个这般大的宫殿给一个外国质子住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惜有一件事情让蔚屠耆很不爽,那就是随时都会有昭仪美人那些闲的没事干,天天以找别人茬为乐趣的后宫佳丽时不时来偏殿串串门,说上几句带刺的话以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去,甚至狭路相逢也不依不饶。 今日天气甚是爽朗,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蔚屠耆想着今日是楼兰向着太阳祭祀的日子,便在侍从的带领下,早早地携带着贡品去万寿寺供奉神灵。 祭祀完毕,阳光已经高高升起,地面上洒落下一片片温暖的光芒,蔚屠耆看着脚下慢慢地从寺庙的台阶下来,准备寻找原路返回。不料一不小心却撞上了一个人,蔚屠耆抬头看此人衣着华丽非凡,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婉如一只开屏的孔雀,身段轻盈,细小的腰肢旖旎生花,脚下踏着优雅的步伐看似步步生莲,可惜精致的面容上是一脸的不屑表情实在不配她那天使的面孔。 “没长眼睛吗?婉昭仪你也敢顶撞,活的不耐烦了?”侍女一把将蔚屠耆推开,言语甚是严厉,一脸的戾气,似乎要活吞吞地将蔚屠耆这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吞进肚子里去。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蔚屠耆躬身施礼赔不是,语气谦虚却并不卑不亢。 “哼,穿着大汉的长袍也掩盖不住你那与生俱来的的野蛮气质,真是委屈了你身上的这套衣服啊。你在楼兰不是待得好好的嘛,干嘛来我们大汉这天朝之国呢,难道你不知道你只配在楼兰那种荒蛮的地方居住吗?不过你也是没办法哦,你父皇把你当成人质送到大汉,你也只能认命。”婉昭仪端庄的模样却是让天下女人嫉妒,可是她的蛇蝎心肠与善妒还有那张嘴就讽刺人的素养,恐怕鬼都觉得厌烦。 蔚屠耆微微低着的头,高傲地扬了起来,墨黑的眼瞳里面露出的光芒显示出自己放低姿态并不是在丢弃自己的尊严。 “婉昭仪,你也知道现在不是在皇宫,如果你想表现你的自大与骄傲呢,我劝你在后宫佳丽面前表现,毕竟与你争宠的是那些佳丽们,我还没见过哪位佳丽能无聊的天天找无关紧要人的麻烦的,哦,对了,昨晚赏月的时候我好想看到皇上正与某个美人在御花园赏月呢,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忙着找别人麻烦嘛。如果你再上进一点的话那就赶紧为皇上生个皇子,再不济至少也得生个公主吧,皇后的位置还没定下来呢,你难道没兴趣吗?”蔚屠耆微微一笑,对付这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对症下药。 “我怎么不知道?”婉昭仪严厉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侍女,语气充满了怒气。 “婉昭仪,小的每天都在盯着皇上的动态不可能不知道皇上昨晚陪美人赏月的事,一定是这小子胡诌的,昭仪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侍女一脸了的紧张之色,被吓的心脏咚咚直打鼓。 “哼,小子你等着瞧。”婉昭仪看着蔚屠耆脸上那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内心甚是不爽,宫中人人对她毕恭毕敬甚至恨不得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舔她的脚趾头,可是眼前这个小孩却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眼睛里面一点谦卑的眼神都没有更别说对她巴结示好了。
“在下恭送婉昭仪。”蔚屠耆稚气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微微施了一个礼,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婉昭仪看着蔚屠耆潇洒地离开,心里大为老火,咬牙切齿,小脚一跺娇态万千,可惜脸上那副因为气氛而变形的面孔显得有点狰狞。侍女立在一旁心里直抖索,脚下软软的差点就要跪了下去,大喊几声饶命。 直到蔚屠耆的身影消失在那道花墙之后,婉昭仪才愤愤地转身进了万寿寺。 出了万寿寺,上了马车,蔚屠耆的贴身侍替蔚屠耆担忧地问道:”大王子,您刚才那样对婉昭仪说话,以她那种狭窄的心胸,肯定会报复于您,您今后的日子又将越来越难了。” “十九你错了,婉昭仪从今天起就不会把闲功夫花在我身上了,刚才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昨晚的那个女人不只是一个美人那么简单,她是霍光的外孙女上官昭仪,她可是默认的皇后候选人啊。皇上本来就不怎么近女色,突然雅兴大发陪着昭仪赏月,出现这种苗头了,肯定会有很多昭仪美人会想尽一切办法讨好皇上,你说婉昭仪还会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吗,她恐怕就急着赶着的要去讨好当今皇上了,更重要的一点你可听好了,昨晚皇上赏月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很少,而刚才那位侍女也说她每天都在盯着皇上,盯着皇上这肯定不是她亲自盯的,那她一定有眼线在皇上身边,但是赏月这件事那位侍女却完全不知道,我却知道了,这么机密的事情我能知道,她到时候恐怕是会来向我讨教如何才能完全了解皇上的动态。”蔚屠耆放松着身体,双手贴在脑后,身体依靠在马车上。 被蔚屠耆称呼为十九的男子大概三十几岁,沧桑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是又有几分疑惑之色。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皇上的动态的,现在不能说。”蔚屠耆嘴角含笑,白皙的面庞有一种猎物落入陷阱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