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寂静世界
“嘶……” 伴随着漏气的声音响起，小小的空间中一个倾斜着的椭球体一半掀开，里面爬出个少年长相的人。 这人与正常人不太一样，皮肤带着明显的淡蓝色，背部肩胛下和脊椎附近还插着几根管子。 “啪！啪！” 管子被少年不怎么客气的扯下，接口处还冒出些彩虹色的烟雾。 拔下管子有一会儿，少年才直起身离开椭球状物对着空气开口。 “ROT，启动生活模式。” “是，主人。” 随着空中的回应声，小小的空间灯光逐渐亮起时出现了些变化，刚才装着少年的椭球状物一小半被收入墙内，里面的管子也藏起来，成了小空间中貌似床又像沙发的东西。 这会儿再看少年所在的空间……还是有够小，整个加在一起也是个不足十平米的圆形空间，加上天花板，貌似就是个半球型结构。是的，半球型，明显在密集建筑中最浪费空间的室内结构，或许这根本不是密集建筑？可惜空间里没有任何窗口，暂时还无法而知。 少年从墙上打开个小格，拿出个瓶子倒出几个药丸吃下，那瓶子上写着“抑郁抑制剂”。 “ROT，我要参加大反派聚会。”吃过药，穿上一身淡蓝纯色服装，少年再次开口。 “请稍等，正在提交申请……权限上升中……主人，有两个大反派回应了你的申请，其中一人要求在三小时内结束聚会。” 少年点头：“可以，现在就开始吧，位置安排到海景厅。” “好的主人。” 合成声音停下，少年用右手摸了摸左腕，立刻墙上不知是嵌在墙中还是贴在墙上的屏幕亮起来，占据了半球型空间几乎一半的面积。对了，少年的左腕上什么都没有。 屏幕中的画面是几个正在做瑜伽动作的女性，她们的肤色和少年相同都明显偏蓝，运动中血管密集处表现出近似紫罗兰的颜色。奇怪的是几个女性都带着白色的面具，连瞳孔都看不到，也不知是否能视物。 画面中的女人老半天没其他动静，少年却没换台，貌似是缺乏关爱一样。 就这样盯着个十数分钟才换个动作的画面足有半小时，突然球型空间的墙壁传来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少年眉头跳了下，右手手指再次划过左腕，墙上的画面关闭。 等他移动到发出金属碰撞声的一侧，又有声音从墙内取出：“您的装束不合要求，无法通过检查。” 少年猛翻了个白眼，伸手到侧面又打开个小格，拿出块白色丝巾般的物体盖在脸上，这东西一贴到脸上就开始收缩变形，十多秒的时间就成了和刚刚画面中女人所带面具一模一样的玩意。 白色面具停止变化，小小的空间终于开启，门一打开，外面就是个庞大展馆般的区域，里面有很多二或四座的小桌，却没几个人在。 离开自己的小空间，少年出门时将左腕在门边的黄灯上带过，灯的颜色转为绿色后门也自动关闭了。 这边关门，立刻就有个鸡蛋状机器人从旁边的“鸡蛋”架子上飘起来移动到少年面前，这鸡蛋机器人与地球上休眠城中的维护与医疗机器人一毛一样，只不过身前的十字状灯带呈现的是蓝光。 “主人，请跟我来。”鸡蛋发出的声音和刚才小空间里被称作ROT的AI一样，称呼也相同。 使用ROT声音的鸡蛋机器人带着少年开始移动，移动轨迹并没有使用灯带标记，少年则不远不近的跟着，偶尔会转头面对各种陈列品间零星的客人，由此看来他脸上覆盖了瞳孔的白色面具并不影响视力。 很快少年被引导到一个靠近边缘的座位，那里已经坐了个和他装扮一致的人，从身形看也是男性，少年点点头在那人对面坐下。机器人则并未返回，就近移动到另一个“鸡蛋”架上解除悬浮。 预定的人数未到齐前，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似乎都在互相打量，但隔着面具仅能有微量的面部变化，表现不出有张力的表情。还好这样的尴尬没持续太久，很快第三人也到场了。 “大家都吃药了吧。” 最后一人最先开口，以一种可能被面具过滤过的声音说出很诡异的话来。 然而这诡异的开场白却没有引起他人的不满，两人只是点头回应。 “请你们来是因为我碰上了麻烦，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弄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少年开门见山的说出目的，他的声音的确和在小空间里时截然不同。 听到问题，两人中一人摊开双手：“这个难题短时间里应该没有人能有结果，您看呢？” 先回答的说了一句看向后来者。 后来者同样点头：“虫族作为活体武器，精度低已经是共识，短期内根本不可能破译星图，就算捕获战舰，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通过安全系统接触到星图，专职寄生系的也许能做到，但是他们在脱离大气层时遇到的麻烦更大。” “那怎么办？前几天有人往我基地丢小行星轰炸，跑出来后才发现不认识路，现在连练级都找不到地方！” 少年的话中所显示的经历和第二世界中某只肥肥的虫子很相似……哦，那只肥虫已经进化成类人形态了。 少年说完这话，三人间稍微冷场了一下，好一会儿那先来的大反派才出声。 “人为的小行星轰炸肯定是动用了不少力量，能让你逃走看来你的实力不错啊。” 后来者又点头，问：“你现在身边还有什么？” “五个虫母，只有一个是完全体。” “你有完全体的虫母！？”后来者被面具转换过的奇怪声音里也表现出了不小的惊喜，“既然你带着完全体虫母，你的问题就是大问题，这位先生你有什么好介绍吗？” 先到的大反派被问到，努力想了想，最后摇头：“地图太大了，我们也太分散了，我想帮忙手也伸不过去。” 后来者听到先来的这么说，面具上的眉头似乎都有些皱，接着他说：“我之前参加大反派聚会时遇到一个伙计，他似乎就是寄生系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拿到星图，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找到他，在那之前你得保住自己……不，保住你的虫母。” 后来者说话完全没有人情味，几句话里就透出股真实再现般的大反派气息。 这么一看，上来就问有没有吃药的确是有必要的，以这样的交流方式，不吃药还不闹出点自杀或他杀事件出来啊。 因为吃了药，所以听过后来者的话，少年情绪波动并不大，只是点头。 眼看首要目的暂时没戏，少年转而打探起眼前两人的事情：“你们两位的发育情况怎样？会不会总是被人类打？” 见后来者似乎还在想刚才的问题，先到的大反派先回答：“我没你厉害，前几次都是在发育前期不小心死了，现在在一个环节非常恶劣连原始虫子都只有几只的的小星球上发育，暂时还没碰上人类。” 他说完，两人都转而面对后来者，后来者反应过来，点头说：“我运气不错，有另一个大反派做邻居，前两个月我们脱离大气层后就遭遇到人类舰队，之后一直在打，那是一群非常讨厌的人，专门研制的破译虫破解他们的广播信号后发现是一群同***好者，不过我们大概很快就能弄清楚自己所处的区域。” 听完他的话，少年有点羡慕，这才是大反派该有的待遇，哪里像他跑哪被打到哪，到处都是流_氓……虽说貌似是同一群流_氓。 了解了下同伴们的状态，三人闲聊了几句，又变得无话可说。奇妙的是他们似乎挺珍惜和同伴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人看时间或提前表示离席的意思。 既然到了海景厅，又没什么话题，在少年的提议下三人一起观看海景。 在腕部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略带弧面的墙面发生了一些变化后，外面显示出一片漆黑，等外部光线亮起，才能察觉到——他们所在的整个建筑物都在水中！ 观景窗的外部灯光表示水的洁净度很高，海景厅的位置可能不止水下一百米。 他们要观的“景”很快受外景光吸引出现在不远处，它们有的是类似水母海蜇之类会自发光的浮游生物，有的则是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自带微光的小鱼，总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出现比小鱼更高级的动物。 三人分开时也只是点头致意，并没有任何再见之类的话语，都是古怪的家伙。 少年离开时，“鸡蛋”架上自然又飘下来个使用ROT声音的鸡蛋机器人，不过从位置看不是刚才退回去那只。 回到自己的小舱，听着墙外传来沉闷但短暂的金属声，一切又回到了平日。 “总有一天，得把第二世界的人类都闹死！”躺回椭球状小舱在背上被接驳管子前，少年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