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洞天福地（二）
苏素背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然转过身，厉喝一声，“是谁在暗处装神弄鬼！”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其他两人好似听不到，只有一言叫破对方的行踪。 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忽然一顿，像是被苏素吓到了一样，周围一片寂静。 莫哲之和黄天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虑，“苏六丫，你怎么了？” “有个声音一直跟在后面，而且在说话，它说它知道这里变成这样的原因。”苏素转过身，对上两人疑虑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 “我记得你是那个同一群人到执剑峰看任务的小姑娘。对了，在第二道试炼开始，你抽到的是白签。第一道试炼的时候你抽到的是什么？” 莫哲之突然神色一整，像是第一次正眼看着苏素。 “白签啊。”提到这个就伤心。 “两次白签？是巧合还是意外，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莫哲之手指成八字，摸着下巴，来回走动，尔后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白符，顺长撕成三条，扭过身去快速地在上面写了什么。 片刻之后，他回过身来，掌心三个白纸团躺在手心，“好了，咱们三个再次抽一次签”。 苏素觉得莫名其妙，黄天少年则随意捏了一个在手中。 “快点啊，愣着做什么！”莫哲之催促苏素。 无奈，苏素只得上前捏了一个，只是看着莫哲之的目光充满警惕，这家伙不会是真的脑袋有问题吧。这个时候应该解决的难道不是背后灵的事情，好好的玩什么抽签。 “一起展开看看，师弟不要偷偷摸摸的，我已经看到你纸上写的内容了。” 黄天少年似乎想将签隐藏起来，奈何莫哲之发现的更快。 三人将临时而成的签条凑在一起，苏素的手中再次是张什么也没有的白签，视线一斜，黄天少年的纸条上明显写着“下下签”三个字。 于是，他刚才想把签藏起来是有原因的么。 “又是白签么，三次了，这么说来那就是命定了？再试一次，不行不行，倘若刻意为之反倒会把这件事情改变，白子？”莫哲之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围着苏素转了一圈，同时还不忘打击黄天，“师弟，待会你可得跟紧我，师兄算定你今日有劫数。” “苏六丫，刚才你说的那个说话声音还在么，哪个方向？”黄天少年脸色一黑，瘦削的脸庞更显立体，脑袋一转，直接无视莫哲之的存在。 苏素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莫哲之到底在试验什么，从他的神态中次次抽白签似乎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先回答黄天的问题，“左侧面大概三米的位置，抽签的时候，它还凑上来说了一句话。” “好，那我逼它出来，若是有声音，你帮我指出方向。”黄天颔首，抽剑而立，瞬息之间灵力灌输剑身，冰凌剑再次化为冰晶。 “苏小师妹，你的签运要么十分强盛，要么十分倒霉，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么，这可是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莫哲之一把抓住苏素，满脸紧张慎重。 苏素本半闭着眼睛在听周围的动静，手臂一麻，不由得睁开眼睛，十分平静地答道：“莫师兄，我不信命。” “你……” “莫师兄，我们是来洞天福地寻宝的，不是来辩证我是倒霉还是幸运。”如果一件事情有第一次和第二次可以看作是偶然，到了第三次有可能就该被人怀疑了。 第一道试炼的时候，队伍共有二十二人，按照数学概率上来说，她抽到白签的概率只有二十二分之一；第二道试炼人数变为九十一人，概率更加渺小；第三次临时形成的抽签，虽然人数少，但同样不能获得白签的几率也很大。 但她却在这三次都抽到了白签，已经不能被当作是偶然看待。 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也不是天天都要抽签，与她而言着实不重要。更何况把命和签运联系在一起本就荒谬。 “苏小师妹，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有趣，不信命，也不因其它事情搅乱视线是么，你真的只是六岁的小姑娘？” 莫哲之突然半蹲下身，视线灼灼地紧盯着苏素，似乎想要看穿她的伪装。 只可惜，苏素的外表确实是一个刚过完六周岁生日的女童，她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天真无邪地将一切掩饰过去。 另一边和未知透明生物战斗的黄天突然惊呼一声，“你到底是谁，再不现身，休怪我不客气！” “哼，人类，三脚猫的功夫也在敢我面前丢人现眼，还想让我现身，不知所谓！” ‘嚯——’的一声，黄天扭过头来，怒瞪苏素。 苏素连连摆手，“别误会，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在重复它的话。” 黄天大怒，口中清喝一声，执剑飞快地向着苏素手指的方向攻击而去，冰晶所成的箭矢不要命似的四散，似乎撞击在它的身体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少年听声辨位，揉身而前，一把冰凌剑舞的是银光闪闪，密不透风。只是他的剑法尚未形成剑修应达的境界，光是好看，攻击力薄弱异常。 苏素也觉得该把这个多嘴多舌，行为古怪的“它”抓住，不然这洞天福地诺大地区如何寻找前宗主坐化金丹之地，太阿剑寻不到，黄天允诺她的一样宝物就更别提了。 那东西被黄天打的叽哇喊叫，恬躁的要命。苏素瞥了莫哲之一眼，见对方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便握紧铁剑，绕行而上。 “哇——你们居然以多欺少。”那东西忽然嚎啕大哭。 苏素只觉得脑神经一疼，忍不住喝道，“给我闭嘴！” 那东西声音一顿，换成哽咽不止，“呜呜呜……” “苏六丫，它怎么了？”黄天皱眉，他的攻击虽未落空，却难以凑效，早已明智地停下来。 “它在大哭，大致意思是我们不能以多欺少。” “这样吗，你问出它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饶它一命。”黄天认真思考了一下，收剑而立。 “小子你说什么大话！”那东西边哭还不忘听周围的声音。 闻言，苏素脸色一僵，确实黄天奈何不了它嘛。 “它说了什么？”黄天偏头而望，瞳孔之中流露出一抹好奇。 “那个，没事，我先问问看它说不说。”苏素只能将这一茬按下，再传话下去，她的脑袋都要裂了。 “哼，胆小鬼，你将我的话说给那小子听呀，大笨蛋！”那东西似乎又蹦跶起来了。 苏素脸色一整，面向黄天将上一句和这一句都重复了一遍。 黄天少年脸色一沉，“锵”的一声再次拔剑，威胁道，“我师兄尚未出招，你问它要不要试试我师兄的无心剑。” 莫哲之恰好笑容满面地站到黄山身后，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夸赞道，“师弟也知道狐假虎威了，聪明！” “……” 有了莫哲之作为威慑，那东西立刻老实了许多，三人的问题得到了圆满答复。 那东西自称“魔心”，是前代宗主心魔最后剥离的一丝神智，无形无身，经过数百年的修炼才达到能够与人沟通的程度，至于为何它说话其他两人听不到，魔心表示它也不知道。 “魔心说，在前代宗主金丹完全坐化的时候，天空之上掉落一粒种子，那颗种子在后来的几百年吸尽此处的灵气和福地精华，是以此处越变越小，原本的福地也即将转为祸地。” 苏素将从魔心那得到的答案说给两人听，黄天很是不快地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什么种子很是讨厌。 莫哲之无什么表示，反倒问道，“它说他叫魔心？那还记得它的主人具体在什么地方坐化吗？” 魔心很是狗腿的连说了几声知道。 “那好，让它在前面领路。”莫哲之冷静地道。 “师兄，那颗种子……” “先拿了洞府中的太阿剑再说，不然以冰凌剑的程度完全发挥不出《凌霜功法》的威力。或者，你真想让师兄给你当打手？”莫哲之笑言道。 黄天道了一声不敢。 三人一物一起上路，魔心不厌其烦地和苏素说话聊天，苏素无法做到有问必答，但基本能搭理一下，还是会回应的。 片刻之后，三人在魔心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木制的房子前。 “好了，我就只能带你们到这里，这个房子至从主人死后就再进不去了，就连我的神智也不行。” 苏素将这话进行了转述。 莫哲之上前戳动了一下前方，判断道，“很厉害的阵法，可惜。” 他说罢，手臂一抬，一把三寸长剑闪现在手中，又对身后的两人道，“你们退开些。” 青山宗上苏素学了不少辨别好东西的技巧，尤其是修士最强的兵器和宝物。 兵器的等级，从一到十阶层为宝器，十阶层以上为灵器，超过十五阶层为仙器，也就是到了仙器的地步又是另外的分层方式，这里暂且不提。 在修仙界便是有一件八阶层以上的灵器都是极为罕见的，更勿论少之又少的仙器。 至于宝物，就目前而言，苏素还从未见过谁使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