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先登营

    翌日，万里风在养马山的行营里吃着早饭，传令官进来了“启禀上将军，羌笛人山下搦战。【】”

    “羌笛人与我们对峙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任何动静，怎么近日突然搦战了呢？走，去看看。”万里风带着众将官登上了山门。

    羌笛人的军阵黑压压的，但兵力却十分有限，也就3000人左右的样子，每个士兵的身后都插着两把刀，最前面的是一排刀盾兵，厚重的木盾看起来显得很笨重，刀盾兵后是几排背着箭壶的弓箭兵，最后面是背着两把刀的步兵。

    看到羌笛人就这么些人来搦战，西秦守军纷纷大笑，笑话他们的不自量力，西秦的军阵一出去就是上万人，踩也踩死了，还用打吗？但羌笛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一个个的面无表情。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万里风问，但问完了自己也知道是白问，自己久经沙场的人都不知道，更何况身边这些几乎从未上过战场的人呢。

    “宋平，令第一方阵出击，来了几个月了，还没有活动活动，今天让他们开开荤，也抖抖我西秦的威风。”万里风要是知道这就是羌笛人的秘密部队先登营的话，他肯定不会如此不放在心上。

    “得令”宋平早已披甲整齐，拱手抱拳下去了。

    不一会，西秦的山门开了，第一方阵的一万名西秦羽林军出来了。宋平顶在最前面，骑着马带着方阵缓缓进入了战场。还没等宋平发问，就听得羌笛大营的号角响起，霎时间，就看见羌笛人非常快速的冲向了自己的方阵。

    “结阵迎敌”宋平说出了自己一生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他看见对方的速度非常快，与此同时，从木盾后方腾空而起了箭雨，一支箭非常准确的插进了他的左胸口，正中心脏上，宋平一头就栽倒在了马下。

    主将一死，西秦兵有些慌乱了。羌笛先登营的箭雨很快就席卷到了方阵的上空，一片片的哀嚎和惨叫声传来。而后，大盾左右分开，手舞着双刀的羌笛人眨眼之间就就冲进了西秦的方阵中，而此时西秦方阵还没有完全结阵。

    霎时间，西秦军队就被羌笛人的先登营冲散了。羌笛人的双刀似乎成了羽林军的梦魇，羌笛人似乎变成了杀人的恶魔，砍瓜切菜一般的无情的收割着西秦将士的生命。想要逃跑的都被大盾无情的阻拦回来。也有拼死顽抗的。

    但羌笛人的双刀实在是快而准，西秦将士突然发现自己平时稀松的训练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愚蠢，平日的积累如今变成绞死自己的上吊绳。

    西秦人最引以为豪的枪阵竟然被上下翻飞的羌笛弯刀打的稀里哗啦，成片的西秦士兵倒在了血泊中，一位羌笛勇士砍死了西秦的一名旗手，伸手抓过西秦的战旗，用力一掰，旗杆立刻折断，然后再左右的撕扯，战旗变成了一条条的烂布随风飘扬。

    站在山门之上的万里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苦心经营的西秦大阵在羌笛人面前竟如同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其实这也不怪万里风，因为他遇到的是羌笛人最勇猛的战士，秘密部队——先登营。对敌人的不了解，对自己的过高估计，导致了西秦第一仗的惨败。出关的1万人只回来了不到500人。而先登营的损失只有不到100人。

    看着关下羌笛人的高声欢呼，再看看的关内西秦士兵沉重低落的士气，万里风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战，违令者，斩。”

    羌笛大营，胡利可汗大摆筵席，庆祝首战获胜，尤其是重重表扬了先登营的首领虎都。“虎都啊，离开我之后，你更加的成熟了，很好，我就是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虎都激动的与大汗碰杯，一饮而尽，抹抹嘴说“西秦的士兵真是不禁打，我们还没怎么发力，就已经赢了，说实话，很不过瘾。”

    “不到100人的伤亡换取了西秦不到500人逃命，已经很了不起了。虎都，以后仗还有的是，你过瘾的机会还有大把，别急”胡利很是欣赏虎都的勇气和傲气。

    “大汗，此仗我军大获全胜，固然可喜可贺，但臣忧心的是西秦经此一仗，必然如同缩壳的乌龟，恐怕再也不会出战了，我们原来速战速决的攻击计划只能变成旷日持久的围攻战了。”赵军师说出了自己的内心忧虑。

    赵军师的话也让原本欢乐的大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是啊，羌笛人善于猎杀而不善于攻坚。面对着坚守不出的西秦军，还真是无从下口。眼看初冬就要到了，羌笛人要是攻不破养马山的话，就只能等待来年了。

    虎都自上次巡逻队事件后，与赵军师有了仇恨，他眼见大家伙被一个汉人军师几句话弄得气氛压抑，心里更是气愤。他大声说道“大汗，我先登营愿意为我羌笛先锋，誓死踏平养马山。”

    赵军师本想就此事和大家商议商议，不想虎都跳出来作梗，心里也不禁有气“先登营作为我们的拳头和秘密武器，如果作为常用军队使用，大材小用了。”

    “哼，区区的西秦草包，我先登营两日之内必然攻陷养马山。”虎都很傲气

    “那虎都头领可敢立下军令状？”赵军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有何不敢！”虎都瞪大了眼睛。

    眼见双方呛上了火，胡利不得不表态了。“虎都，军师是从全盘考虑，你的军队是我们的王牌，用王牌军队攻打如此山头，杀鸡焉用牛刀？你消消火，听听军师是怎么说的？”

    大汗就是大汗，两句话就给了双方台阶，让双方都能体面的下台，赵军师心里不由得暗暗的佩服。

    “大汗，我方完全可以利用对方首战失败，士气低落的时候，趁夜色攻击关口。”法猛部落的法长老说。

    “军师意下如何？”

    “臣觉得应该实而虚之，虚而实之。法长老的计划可行，但要加些猛料才行。”

    “你继续说”

    “我方派遣步卒趁夜色抵近关口，然后突然点燃火把，法长老的部落不是有很多嗓门比较高的人吗？可以在多个角度呐喊助威，扰乱西秦守军视听。虎都统领可以率领先登营秘密跟在大部队后面，只要一有机会，马上出击，当可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赵军师的部署立刻就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支持。

    “好，就按照军师的计划干，虎都，这次能否成功，先登营是关键，你可别在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胡利重重的拍了拍虎都的肩膀。

    是夜，羌笛人在夜色的笼罩下秘密的接近了养马山关口，看样子白天一战，西秦军队的斗志已经涣散了，城防的士兵也各个无精打采的。

    虎都的先登营跟随着大部队后面，只待大部队发动进攻后，他就瞅准机会给予西秦军队致命一击。他甚至幻想着自己站在关口的情景。

    越来越近了，还有800米，700米，600米，只要到了100米的距离，就算是西秦军队有所反应，也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黑漆漆的夜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了下来，这道闪电特别的亮，足以照见方圆两三公里的地域。城头的西秦守军往城下一看，借助着闪电的光芒，是个瞎子估计也能看清密密麻麻的羌笛人正在接近关口。

    “有敌情”一句高分贝的呼喊，霎时惊动了整个关口的守军，咚咚响的警报锣声随即响彻在整个养马山关的上空。虽然只有500米的距离，但对于西秦守军来说，这个距离已经够他们反应的了。

    城头的火把也点亮了，守军的守城器械和武器也准备好了。万里风知道自家军队攻击不足，但守城有余。在平时的训练中也加大了守城的反应速度训练，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那道闪电帮忙，今夜，西秦的养马山关必然失陷。

    听到了警报声，万里风立刻就披挂整齐的带着一众将官奔上了关口，与此同时，听到了几里外传来的警报声，羌笛大营也sao动了起来。

    赵军师本来正和大汗一起站在瞭望塔上等待着西秦城头的火光。但是一道闪电让他们的希望彻底破灭。赵军师喃喃着“天意啊，天意”

    胡利大声吼叫着“马上让大队撤回来，马上。”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攻城已经没有了作用，什么叫出奇制胜？既然奇都没了，制胜就成了可笑的话柄。西秦人的命贱，但羌笛人可都是百战的男儿，损失了就没法充足的补给，毕竟少数民族的人口少，培养能战之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他很羡慕汉人，汉人说集结十万兵力，就能集结出来，不管是抓壮丁凑数还是怎么的，人多的是。

    “大汗，你说前线指挥法长老会同意撤回吗？眼见就要成功了，却功亏一篑，他能甘心吗？即便算是他同意，手下的雅虎万户和古都鲁将军能和他保持一致吗？”赵军师问。

    “你的意思是？”

    “马上派人出去，拿着大汗的宝刀，如果谁不撤回，立刻诛杀。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他们，让他们清醒。”

    “好吧，就这么办。卓拔，你立刻带着我的亲兵队出发，按照军师的意思执行。”胡利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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