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 母亲，请借我一样东西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阎月判咽了口口水，她感觉绯好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举手表决一下？”绯的确没开玩笑，她很认真“放任不管的话，整个世界都保不住。你该不会希望生化危机重现吧”“等等等等，你让我缓一会儿”阎月判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至于吗？”“你敢赌？”绯直勾勾的看着阎月判“赌白面者不会真的灭世。赌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阻止白面者的人？小判，我不会在这边呆太久的。”“你，你要去哪儿？”“去我该去的地方——我不属于这世界”“可，可是·····”阎月判急了“你怎么能······” 神乐突然睁开眼睛“你没打算将这个世界当做成你的归属吗？”“没那个打算”“为什么？是我的魅力不够，还是你的眼光太高？”“啥？”“没什么”神乐一骨碌坐起来“要走就赶快滚吧，别想着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白面者由我来解决”“你？你拿什么解决？”“总会有办法的”“你这是在拿整个世界的生灵做赌注”“那城中的生灵就无所谓了吗？”“神乐！”绯生气了“是一个快要饿死的灾民重要，还是一座村庄的村民重要？”“你为什么不把快要饿死的灾民换成一个背负着诅咒的娇柔青春美少女呢？”“这样替换有什么意······恩？”绯正视神乐“你的意思是·····” 神乐露出鄙夷的表情“你并不是想救人，你只不过是打算甩包袱，顺道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的离开——你个伪善者。” 绯猛拍大腿，然后抬头看神乐“谢谢！” “伪善？”思绪间一道闪电滑过，阎月判全身僵硬，她突然想到了很多。从和绯见面开始·······她的态度，她的做法，她的言辞·····简直就像是······ “呵，呵，呵，呵，呵”阎月判突然发出一阵轻笑声，虽然她的嘴角并没有什么幅度，笑声也十分干扁。 这声笑声唱读出来的——就像念课文一般。 “如果她真的是伪善，那就不会说出要我们举手表决的话了”阎月判垂下眼帘。 神乐看向阎月判“或许那只是她防止自己内疚的手段罢了” 阎月判摇摇头，再次抬起头看绯的时候，她的眼角带笑意。 她在笑，但不明显。 “绯，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吧” 神乐愣住了，绯也愣了。 “人类，妖怪，动物，植物，这个世界的一切，在绯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些游戏数据。”不等绯说话，阎月判就对神乐说“神乐酱，在一枚金币和一百金币之间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一个？”“一百金币吧，但如果那一枚金币有什么特殊的·····”“就只是普通的金币，一枚金币和那一百枚金币毫无区别，唯一的差就是数量”“那·····肯定是一百金币·····”神乐明白了。 “前言收回”神乐怒视绯“绯，你这该死的怪物！” 绯捂脸，小判哦，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这么聪明好吗！ “奈落是个混蛋，你比奈落还要混蛋！”神乐一脚蹬在绯的胸口，然后自己滚到地上，四肢张开“我不管了，是要焚城还是要干什么，你随意吧！反正我退出，反正奈落已经死了，我自由了！毁灭世界也好，拯救世界也好，都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绯拍拍被蹬的地方，没事儿，姐们自带防冲气垫，不疼儿~ “既然没有意见，那我先把你们走吧”绯站起身“你们有多远就走多远，我可能会把范围稍微往外扩张一点儿” 阎月判把绯拉下来“先别急，你不是说只要找到白面者的本体就可以了吗？”“对，但没有办法找到的”“你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有”“谁？”“我的师傅，崔判！” 绯锤手“对哦！还有这招！那哥们肯定有办法！你赶快联系他呀！就像上次那样！”“信物已经被用掉了，除非重新找到信物，不然就算打开地狱之门，也没办法把他找来”“那信物·····靠，我讨厌寻宝类任务！”“找信物已经来不及了”阎月判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有个办法可以找到他——师傅他曾经答应过我，我死后，可以让我跟着他在地府中当职”“你是想·····”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行，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你一死，我就会被直接驱逐出这个世界，那就白搭了！”“唔·····那就只有······”阎月判抬头望正北方望去。 “所以？你就打算借我的命一用？”阎月尊跪坐在榻榻米上，她的面前，有一把用木樽盛放的花雕柄匕首。 阎月判跪倒在阎月尊的面前，额头紧贴榻榻米“是的，母亲。请您下去之后，找到师尊，请他助我们一臂之力！” “唉”阎月尊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是心爱的女儿的请求，那也不能视作没听见。我这条命，就借给你吧！” 说罢，阎月尊拿起匕首就要往脖子上抹。 “斯多普！”绯一把抓住匕首“你真打算死吗？”“不死，怎么去找小判的师傅呢？”阎月尊反问，。 “总会有办法联系到的啊！”绯觉得不可理喻。 “是的，的确会有办法的”阎月尊昂起头“但那会很花时间，现在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受害，我们等不了”“可是·····”绯拽刀的手在淌血，但她浑然不知“这也太扯了。女儿要母亲死·····这·····” “死母亲一个，比死上百万人要好得多”阎月判头也不抬的说“母亲的死，是值得的”“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这·····”绯也卡词了“母亲大人，您居然也同意了·····”“为什么不同意？人终有一死，与其死的默默无闻，不如死的更有意义”阎月尊神色淡然“这就是所谓的舍生取义吧”“小判，你这是不孝你知道吗”绯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光凭我的不孝和母亲的生命，就能救百万生灵——那真是太划算了”阎月判依旧保持着跪倒的姿势。 阎月尊掰开绯的手“反正我也还没有死过，或许会是不错的体验呢。哦对了，小判，从今开始，你就是阎月家的家主了。请原谅我不能再陪伴你的左右了” 说罢，不等绯反应，匕首就深深割了下去。 “小尊！”绯迅速将阎月尊抢如怀中“小判，快解封，我能救她！” 阎月判不为所动。 “我能救你母亲啊！”绯用手捂住被割开的伤口。 阎月判依旧不为所动。 阎月尊嘴里冒血，支气管和动脉双双被割断的她已经说不出话了。但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绯的手，任由自己的血液横流。 不消半刻，阎月尊头一歪，已然死去。 阎月判这才抬起头，用沉稳的声音说道“母亲，一路走好” “阎月判！”绯真想把阎月判的脑袋按到马桶里去“你特么疯了吗！” “不，我很清醒”阎月判和绯的目光对上“我没有强大的力量，也没有绝顶的智慧。但我还有命——不仅是我的命，还有我母亲，我父亲，我阎月一族上上下下一十七口的生命。只要能拯救世界，我愿意将这些生命奉献”“你这是胡闹！哪有亲生女儿逼死自己的母亲的？”“今天便有了”“你这是不孝”“恩，我知道”“阎月判，你，你疯了，真的疯了”“不，我很清醒”阎月判站起身来，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母亲的牺牲绝不会白费的，对吧绯，你一定会消灭白面者的，一定会的。” 绯瘫坐到地上，她揪住自己的胸口，老天爷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将纯白的绢布染成黑色，任由那洁白的宣纸被墨汁侵染······ 阎月判在院内搭起木柴将阎月尊的尸体烧了。 绯跪在火堆面前，火焰映红了她的脸颊。 “难道除了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如说假死，比如说魂魄离体，你们不是阴阳师吗？难道这点把戏都不会吗！”绯双手攥成拳。 “有区别吗？地府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言，灵魂一旦到了那边的世界，就绝无回头的可能”阎月判站在绯的身后“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因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且·····”阎月判停顿了一会儿“师傅他到这边来，也是要背负风险的”“你！”绯瞪大眼睛“哼，难怪了，阎月尊身死，崔判绝不会坐视不管——你好算计！” 阎月判不回答，显然是被绯说中了。 这是逼宫，阎月判用她母亲的生命作为代价。这让崔判绝对无法推脱，必须前往这边世界。 长叹一口气，绯心说难道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什么跟着自己的妹子总是动不动就黑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