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文丑
面对这扮自己上了瘾的傻妞,张锋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感觉。 要不是她这次又瞒着自己偷偷跟来,自己也不会想出李代桃僵之计。 而颜良这样的武将,耐性极差,一见前几天没什么动静,就心生放松之感,否则这次袭营不会这么容易。 哪怕换成普通的谋士,都不会这么容易让三千人突进十万人的大营。 不过不管怎么说,让玲儿这么女扮男装跟着自己也不好,不说带着家眷在身边不方便,就算是朝中也肯定有人会趁机泼污水,不如…… 张锋写了一份奏折交给曹cao,尽数吕绮玲之功。 曹cao收到张锋的折子,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 原来只想着张锋能守住白马十天便算大功,不让颜良与袁绍主力汇合,谁知道这张锋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自己从头到尾也没在白马老老实实的守着,而让自己老婆在那里挂羊头卖狗rou,哄得颜良一直以为张锋在城内出不来,结果一举中了劫营计丢了脑袋。 “不知道袁绍小儿吐血没有!?”曹cao几乎已经想到,袁绍得知颜良一路军已经全军覆没,并且主将身死的消息后,是怎么一个暴跳如雷的场景。 “如果他不吐血,不如就袁熙身上做点手脚,让他更疯狂便是了?”郭嘉这个坏心眼的小子,跟曹cao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 “什么?颜良身死?十万大军被张锋一万人击败?”袁绍看着跪在眼前的探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可能,我大哥勇冠三军,你说被张锋那小子两合所伤,这绝对不可能!” 文丑一把象拎小孩一般,把身体本就瘦小的探子一把拎起,恶狠狠的瞪着他。 那可怜的探子被当作出气筒,两条腿在空中乱踢:“将军,我所言句句属实,营外有一些逃回的败军,将军不信自可去问。” 偏偏梗直的沮授,居然不明白这个时候不能火上浇油:“主公,臣曾言过,颜将军性格暴躁,不宜为将……” “够了!”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无处撒的袁绍,恼怒得将几案上的一应之物全都甩到地上,墨汁溅了沮授一身。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袁绍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太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更不喜欢别人指责他错误之处。 “属下失言,还请主公恕罪。只是我军新败,曹贼又肆渲染白马之事,恐是激将主公。依属下之见,不如暂回邺城,整兵休战,以待新式装备齐整,再与曹贼决一死战!” 袁绍也颇有些意动,毕竟他心里是清楚,自己这时候打曹cao是一点优势也没有,除了士兵多以外。 见到袁绍开始犹豫起来,逢纪心急了,当初田丰力劝袁绍不要出兵,而自己则力挺。 万一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邺城,只怕袁绍秋后算起帐来,自己是逃不掉责任的。 “主公,万万不可。虽然颜将军身殒,但主公还有大军三十万,而曹贼满打满算不过十万人。且主公一回邺城,岂不是正让田丰说中了么?” 最后一句话彻底说服了袁绍,只是为了不让回去时田丰看到自己的笑话,袁绍决定继续打下去。 “主公,切不可听逢纪之言。如若继续渡河,必中曹cao诡计,败不远矣!” 沮授急得拉住袁绍的胳膊不放手,对他和田丰来说,个人的一些荣辱得失事小,大局为重。可惜逢纪、郭图等人不是这样想的。 “若再多言惑我军心,必斩不饶!”袁绍也是骑虎难下了。 想想也是,隆重的四十万大军出征,许昌的城墙没看到就损失了一员大将,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太丢了人吧。 “主公!若能听属下一言,虽死无憾!”沮授见袁绍仍是不想听,急得跪下连连以头跄地,磕得额上磨出了血。 咚咚之声响在众人的心里,象鞭打一般,说不出是怎么一种感觉。可是袁绍既然决定了的事,就很难回头。 逢纪、郭图掩嘴暗笑,许攸和审配则是面无表情。连有着杀兄之恨的文丑都有些心软,可是袁绍就是不听。 “文将军,本帅再与你十万人,务要渡过黄河,占领延津。到了对岸之后,再听将令!” “喏!”文丑先抱了抱拳,然后两手恭敬的接过令牌。俊脸上闪过一丝狞色,心中暗自默念了几遍张锋的名字,退出帐外。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听到袁绍又派比颜良还冲动的文丑去打头阵,占领延津,沮授哭都哭不出,一屁股坐在地上,象小孩子一样耍赖。 袁绍看得目瞪口呆,这还了得,我袁家堂堂一谋士,便如同山野小民一般失礼之至。 “来人,将这狂生收监起来,待到日后得胜再议之罪。” 两个腰圆臂粗的士兵进来一把拖起沮授就走,他嘴里还兀自喃喃道:“完了完了……” “这狂生,怎敢乱我军心!”袁绍大怒,把几案拍得震天响,也许是用力过头,又把拍红的手掌放到嘴边吹了吹。 “完了完了……”沮授象是得了失心疯,一路只传来这几个字淡不可闻的声音。 文丑把颜良败部逃回的士卒前前后后问了几遍,确信他是中了张锋的金蝉脱壳之机,疏于防备之际被偷袭得手。 “记得要提醒我小心!”文丑仔细叮嘱了副将几遍,他很清楚自己的毛病就是容易冲动,当然,他在发怒的时候,是根本不记得的。 至于这渡河嘛,唯一的麻烦就是要造船,探子来报,那曹军太小家子气了,把黄河南北的船全收走了。 要想过河,要么变成鸟人或天使飞过去,要么就自己动手造船吧。 遥遥看见黄河对岸的于字大旗,文丑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抓几个曹军将领过来砍了,好解自己大哥颜良被杀的恨。 偏偏曹军个个都是张锋给祸害的坏胚子,仿佛知道文丑心里在想什么。 有的在黄河边放下几条小筏子捞鱼,有的脱了衣服在湍急的河水里游泳,然后一张口呸的吐出一口黄沙…… 还有的更过分,在稍上游一点的位置集体小便,一边还大声唱着歌,生怕文丑没听到。 “快快,给我加紧伐木造船,这帮无赖、下作的地痞便是曹军么?只会在这作些小动作,待爷爷大军渡过黄河,便杀得这一帮龟孙子哭爹叫娘!” 文丑虽气,却无奈隔着一条黄河,拿这些专门寻自己开心的曹军毫无办法。只能拿自己手下撒气。 “还有几时才造好?” “回将军,就算全造木伐,也要三日才能齐备!” “三日,哼,爷爷便容得你们多活三日!” 哪知让文丑跳脚的事才是开始。 几万袁军士兵连皮甲都没穿,大多都光着膀子在林中伐木。 一队队的士兵喊着号子把伐好的木头堆到一起,象座小山一般。原本茂密的树林里,一片光秃秃如和尚脑袋一般的树桩,地上铺满一层又一层踩上去软绵绵会吱吱喀喀响的木屑。 “呔,儿郎们都与我杀了!”突然从林中深处冒出一支几千人的队伍,为首有三人,正是新降曹cao的宋宪、候成、魏续。 原来以为黄河北岸没有敌军,所以文丑大部队在这里放心大胆的造筏。也不想想曹军收集了那么多船,难道就只放着长霉? 等气急败坏的文丑得知后派兵来追,那几千人早就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林中堆积如山如的木材全被付之一炬,气得文丑流着眼泪隔着黄河大骂曹cao的爹。 第二天…… 文丑布了重兵在伐木场,结果…… 那三个人去了自己大营放火…… 文丑率全军在黄河边上骂曹军,骂得天上有一只路过的大雁沉到河里去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宋宪、魏续、候成三人聚在一起,纷纷谈论着这两天的趣事。 “原来还不知道,原来仗也可以这么打。那文丑每天酉时都会在河边骂娘,那骂得,哈哈,跟张锋将军有一比啊!” 宋宪两只黑乎乎的手拼命揉着眼睛,眼泪流得太快了。 “就是就是,怪不得连奉先公也不是曹……呃,主公的对手。这两天我们几个估计让文丑做梦都梦到我们了。” 魏续在马上学着文丑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奶奶个熊,曹军便都是些偷鸡摸狗的贼。老子在这里辛辛苦苦的砍树,你们这些都是偷人生出来的野种便来下黑手了。” “别笑了,郭先生说过,明天才是重头戏,记得要演逼真点……”候成总算还记得大事。 “不过,我说老宋,老魏…”候成止住笑,望了望天,天上有一层让人眼前蒙蒙一片的雾气,“我记得,好象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三人一阵沉默,也许这样跟着曹cao,选择也不错。 吃了两次小亏,文丑听取了众将的意见,派了一部分人继续造船,营中留了一部分人守着,自己则亲自率了骑兵在林中伏着,另派一小队人马去寻曹军的渡口。 “切须小心,别一会跑不出来了。”魏续一双贼眼四处打量,林中哪一处看上去都象是有伏兵的样子。 “知道了,你也别太担心了,都说二十七次了。”宋宪本来也有些紧张,但是看上去魏续更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