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复仇的匈奴人
在骑兵连番冲击下,刚刚构建起来的防线显然也是开始摇摇欲坠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阵型被攻破那也是迟早的事情!曹cao虽然愤怒,但却也没有因此失去理智,他很清楚,眼下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趁着防线没有被攻破,立马撤兵!虽然心中很是不甘,但曹cao也不是意气用事之人,只能是咬牙切齿地喝道:“传令!徐徐退兵,不得自乱阵脚!” 若论战斗力,曹军那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强兵,要不然,曹cao也不会在明知袁绍有二十万大军的前提下,还敢与袁绍第二次开战。在曹cao的命令下达之后,步兵方阵也是开始轮番转变防线,在抵挡住胡人攻势的前提下,开始徐徐后退。 而与此同时,在后方的袁军军阵中,放出了这数万胡人骑兵之后,麴义却没有下令袁军同时进攻,反而是冷冷看着前方疯狂冲击的胡人,下令袁军原地待命。见到如此,袁熙也是忍不住对麴义问道:“麴将军?曹军大败在即,为何不趁胜追击?将曹cao彻底击败?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要再找上曹cao,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啊!” 听得袁熙的问话,麴义也不敢不回答,对着袁熙抱拳一礼,随即又是左右看了看,这才对袁熙说道:“二公子!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次我们虽然和这些匈奴人联手对付曹cao,但,与匈奴人联手,还是要防着他们一点,倒不如让他们与曹cao拼个两败俱伤,何必损耗我们的兵力?” 麴义的回答也是让袁熙恍然大悟,不过很快袁熙又是紧皱起眉头,说道:“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平白放过了曹cao?这,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只怕……” 曹cao与袁绍之间的那点恩怨,天下人皆知,更何况,三天前两人还在这里打了一架,袁绍都快被曹cao打成猪头了!要是让袁绍知道,袁熙和麴义有机会将曹cao给擒下,却又平白放过了曹cao,那不管是什么原因,袁绍都不会饶过他们的! 听得袁熙的担心,麴义却始终没有露出半点畏惧的样子,说道:“二公子无需担忧,你且看,曹cao虽然败局已定,但曹军败退有度,完全没有慌乱迹象,可见曹军的训练的确了得!就算是我们出兵,也拦不住曹cao,更不要说是将曹cao给擒获了!况且,经此一役,曹cao损失惨重,就算是让曹cao逃了回去,几年之内都不可能东山再起了!二公子此战有功无过,主公必定不会因此而怪罪二公子的!” 听得麴义这么一番解释,再望向远处曹军的退兵,果然如麴义所言,丝毫没有因为胡人骑兵的冲击而混乱,袁熙也只能是轻轻点头,将心思放下之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都听从将军的了!” “请二公子放心!”麴义抱拳应喝了一声,紧接着,抬起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立马就是对袁熙说道:“二公子!那匈奴人的头领来了!二公子不如暂且离开,一切交给末将来应付就是了!” 麴义这话一说出口,袁熙也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果然,十余名胡人骑兵正朝着这边赶来,为一人正是那些胡人骑兵的头领。当即袁熙就是明白麴义的意思了,连连点头,立马就是纵马离开了,剩下麴义一人,眯着眼睛看着那赶过来的胡人,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麴义从心底里就是不赞同与这些胡人联手,但奈何这是袁绍所作出的决定,麴义根本没有权力反对,但在对待这些胡人的态度上,麴义可没办法强逼自己好一些。 很快,那些胡人来到麴义的面前,当前那名头领长得人高马大,身形健硕,可偏偏一张脸却是十分削瘦,看上去像是十分刻薄之人。这胡人头领一到麴义面前,就是冲着麴义大声喝道:“袁熙在什么地方?我有话要问他!” 见到这胡人头领张口就是对袁熙不敬,麴义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冷冷地哼道:“二公子有事离开了,临走前已经将所有事都交托于我,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跟我说吧!” 胡人头领先是一愣,随即又是恢复了一脸倨傲的模样,昂着个头,哼道:“那也行!你们的主公袁绍与我们结盟,共同讨伐曹cao!如今曹cao已经被我们的勇士给击败了,为何你们的兵马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们只能这样守在后面坐享其成?” 麴义显然早就知道这些胡人来这里,就是要质问这件事的,所以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冷冷地一笑,哼道:“虽说我们只会坐享其成?若非有我们的兵马为你们隐藏行踪,你们又岂能杀曹cao一个措手不及?至于出兵的事情,我们自有自己的打算,还用不着事事都向你们匈奴人通报!” 麴义的态度也是让胡人头领很是不满,而且麴义的这个解释也不足以说服他们,当即胡人头领就是两眼一瞪,喝道:“你们汉人就是诡计多端!想要骗我们匈奴的勇士为你们卖命?不行!我现在就下令,让我们匈奴的勇士退兵!看你们怎么办!” 对于胡人的威胁,麴义却是连半点惊愕都欠奉,脸上的冷笑不停,眼中满是轻蔑和讥讽地看着对方,哼道:“要退兵的话,随意!不过,提醒你们一句!若是你们擅自退兵,那就意味着你们已经违背了与我家主公之间的盟约!那么,我家主公答应你们的条件,也用不着完成了!” 麴义当然不怕,如今曹cao大败已成定局,不管这些胡人是否退兵,都不会影响到战局,麴义又何必在意胡人的这些威胁?而听得麴义的话,那胡人头领的一张脸,立马就是被气得铁青,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麴义,怒喝一声,直接就是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一半!而见到自家头领拔刀了,身后那数十名胡人也是纷纷吆喝起来,有样学样地拔出了腰间佩刀,大有要上前与麴义拼命的意思。 “大胆!”这些胡人刚一动手,很快周围就是响起了一连串地呼喝,这里可是袁军的军阵当中,别的不说,袁军将士那可是全都留在这里!一看到胡人动手了,守在一旁的张颌立马就是暴喝一声,紧接着,周围上千名袁军将士都是围了过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胡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大动手的意思! 如此变化,饶是那些胡人胆大包天,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而那名胡人头领倒还沉得住气,阴沉着一张脸,狠狠地等着麴义,喝道:“汉人!你们这是要跟我们匈奴人开战不成?你可知道,你如此对待我,有什么样的后果?” “嘿嘿!”听得胡人头领的话,麴义却是嘿嘿一阵冷笑,眼中满是阴寒,盯着麴义就是哼道:“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里是汉人的土地!你们这些化外之民,休想在这里耀武扬威!” 麴义身为汉人将军,在对待这些胡人的态度上,和大部分的汉将都是一样的,而随着麴义这最后一句话喝出,包括张颌在内的不少袁军战将都是杀气腾腾地冲上来,吓得那些胡人都是一个个立马往后退,再也不复之前的张扬模样了。而那胡人头领总算还能维持住沉着,左右看了看,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汉人诡计多端!果然如此!你们骗得我们的勇士为你们卖命,现在又背信弃义!无耻!我呼厨泉,身为匈奴的左贤王,要为所有匈奴勇士的性命负责!” 这名胡人头领,正是匈奴的左贤王栾提呼厨泉,也是当日在并州,被甘信冷箭所杀的栾提于夫罗的弟弟。当日被关兴领兵突袭,最后大败而退之后,呼厨泉一心想要为兄报仇,所以回到关外之后又是拉扯出了一支兵马,想要南下找寻杀兄仇人。只不过并州已经为刘备所得,刘备在得到并州之后,也是将整个并州重新整顿了一遍,再也不复当初并州各地都是胡人聚集地的模样,呼厨泉虽然手头上有数万匈奴轻骑,但在并州也只能是偷偷摸摸,不敢大肆张扬。 在游荡了几个月之后,呼厨泉也是终于知道,当日杀死自己兄长于夫罗的,并非是侯成,而是刘备麾下大将甘信。而几番机缘巧合之后,呼厨泉竟是与袁绍勾搭上了,双方都对刘备恨之入骨,自然也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这才结下了盟约,共同应付刘备与曹cao的进攻。 原本呼厨泉是极为看不起汉人的,可自从九原城外一战之后,呼厨泉也是不得不收起了对汉人的轻蔑。况且这次南下,呼厨泉也是屡次碰壁,若不依靠袁绍,根本就别想复仇。无奈之下,见到麴义如此油盐不进,呼厨泉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哼哼!”麴义的冷笑声不止,从呼厨泉刚刚的话语中,他已经能够听得出来,呼厨泉虽然嘴巴上强硬,但也已经是有了退让的意思。这也是麴义越看不起这些匈奴人了,随手摆了摆,对左右战将喝道:“诸位,莫要脏了咱们的手!让他们滚吧!” 听得麴义的话,张颌等战将也都是纷纷冷笑起来,直接收起了兵器,同样都是满脸的轻蔑。而呼厨泉虽然汉话水平不高,但也听得出麴义话语中的轻蔑之意,气得那是满脸涨红,却又不敢作,只能是狠狠地“哼”了一声,朝着身后那数十名胡人一招手,便是径直从另一头纵马离去了。 目送呼厨泉等人离去,袁军战将吕威璜也是忍不住对麴义说道:“麴将军!你这次可是把他们这些胡人给得罪惨了,要是让主公知道了,只怕,会对你不利啊!” 吕威璜也是一片好心,对此,麴义倒也是领了这份情,只不过说到那些匈奴人身上,麴义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冷哼着扭过头,望向已经接近尾声的战场,哼道:“我才不会怕这些未开化的胡人!只要能够击败曹cao和刘备,这些胡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战斗很快便是结束了,曹cao的十五万大军,在付出了近五万士兵伤亡的代价之后,终于是摆脱了匈奴骑兵的追杀。只是这场大败已经不只是单纯士兵数量上的减少了,曹军士气大跌,再也无战斗之力,直接就是退回到了魏县休整去了。 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留在阳平亭后方修养的袁绍显然是十分高兴,连着招呼群臣大宴三日,以庆祝自己打败了宿敌。甚至袁绍还打算要趁胜追击,将曹cao赶出魏郡以至于冀州! 在大帐内,刚刚欢庆过后的袁绍,却又是满脸不痛快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垂着脑袋,满头冷汗的长子袁谭,眼中满是寒意。就在刚刚,袁绍的这个大儿子突然跑来找袁绍告状,说了一大通有关袁熙的坏话。这要是换做以前,袁绍就算是不全信袁谭的话,也会将袁熙给招过来狠狠训斥一顿。可问题是,袁熙刚刚为袁绍打了个大胜仗,而且还是打赢了曹cao,袁熙这个时候在袁绍的心目中可是大红人,袁绍怎么会去怪罪袁熙?这样一来,倒霉的人,自然就变成袁谭了。 足足训斥了袁谭一个来时辰,袁绍这才狠狠瞪了一眼袁谭,张口喝骂道:“废物!比不过自己的弟弟,却是在这里嫉贤妒能!你若是有显奕的一半本事,当年也不会被甘信给擒住,成为我们袁家上上下下的耻辱了!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袁绍最后一声呵斥,也是骂得袁谭立马掉过头,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大帐,足足逃出了有五六十步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