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阴
2015年5月26日，暴雨 今天是我正式养鬼的第二天，外面下着大暴雨，电闪雷鸣，我的心情却抑制不住的兴奋，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养小鬼》上统共记载了13种养鬼的方法，我用的是其中最简单易行的，供奉。 说白了就是摆个方怡的灵位，将她供起来。这个供奉还有点讲究，头三天必须保证香火不断，每到子时必须来给她烧纸，同时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之后就只需要保证每天都有点香和烧纸就行了。 但这样养着她，她也不会开口对我说话。 于是，我想了另一个主意：过阴。 老一辈的人可能都知道，所谓过阴就是活着的人在睡觉时，灵魂出窍去到阴间。 据说过阴是能够与鬼魂对话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过阴。过阴对人的要求很高，通常来说一个人能不能过阴，从他出生起便决定了。 很明显，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和你们一样非常非常普通的一个人，我也曾信封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但是，现在，我的世界观扭曲了。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我疯了。 是，我的确疯了。 说起来我还遇到了一件怪事。 众所周知，自打阿里巴巴上市，某宝的道路越走越宽，这对实体店来说，冲击还是很大的。 而我，不幸的，正是一间实体店的员工。 眼看着店里生意越来越不景气，老板决定裁员。 最近，为了方怡的事情，我早把工作抛之脑后了，平常做事没干劲不说，还三天两头的请假。我想，如果我是老板，像这样的员工早该辞掉了。 万万没想到，辞退名单出来后，上面没有我。 非但如此，老板还将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子悦，以后我们店的生意就靠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 我想老板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把这种连非人类都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交给我。 呵，难不成…… 他暗恋我？！ 对，没错，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 但只要一想到他那满脸横rou加剃不干净的络腮胡子和油哒哒的地中海，我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被这种人暗恋，还是赐我一把刀，让我趁早死了算了吧，太倒胃口了。感觉就像是胃里有一千万只哪吒在翻江倒海，唱着：想你时，你在闹海……想你时，你在种田…… 对，没错，老板，我很想对你说一句：店撑不下去了就回家种田吧，别折腾我这种懒人了。 …… 废话就此打住，刚说哪儿了？ 哦，对，说过阴来着。 我自己是没办法过阴的，所以，我在网上发了个帖子，希望会过阴的人能来帮我一帮。 等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帖子被我刷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我等来了消息。 一个用咒怨那小屁孩做头像的哥们回复了我说他知道有人会。于是，我按照他提供的地址和电话，联系到了传说中的过阴人。 说真的，那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激动，感觉就像在坐过山车，还是没系安全带的。 也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过阴人就住在东城区的一处老旧楼房里面，离我家不是很远，坐公交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我沿着那些老房子，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13栋，402号房间。 老房子的制式很古怪，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长长的走廊只有尽头处有窗，即便是在大白天，走廊里也是漆黑一片，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鬼宿舍。 我四下张望了一番，才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门。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从门里探了出来，表情冷冷的。 见到我，他也不说话，只给我让了条道，示意我进屋。我们早前就有通过电话，这倒也不奇怪，但他那张干枯得面无表情的脸总让人遐想联翩。 感觉他就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干尸，可能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但看到他的那一刻，莫名的，我想到了粽子，端午节吃的那种…… 这样想想，心情轻松了不少呢！ 可进屋后，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摆饰，我的心不由得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像是来到了鬼屋。 他尼玛收藏各种佛牌佛像就算了，居然还收藏骷髅头和婴儿标本……吓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吗？ “大哥，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我忍不住问。 再不开口说点什么，我可能就要被压抑得崩溃了，总觉得放在玻璃罐头里的小婴儿会突然跳出来，咬断我的脖子。 啊呸，我刚刚说什么罐头，怎么又浮想联翩了呢！ 人一到神经特别紧张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譬如打雷下雨走在路上总会想：我会不会被雷劈？！ 大哥听到我的问话后，缓缓转过身来，终于不再用他那佝偻的背对着我了。但他那张脸好像更恐怖。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那哥们儿过了许久才回应我说：“叫我花姑娘就好了，他们都这么叫我！” 说完，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天真烂漫的笑了。当真像是传说中的花姑娘…… 像才有鬼了！！掀桌！！！ “大哥，你严肃点好吗？！我勒个去，之前被你吓得要死，现在你突然这样，我真的接受无能好吗？请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吗？！” “哎哟，小哥，干啥子那严肃啊！吓坏了小心脏可就不好哒……”大哥一手翘着兰花指，一手轻掩着嘴唇，腼腆的笑了，笑了…… 终于没有大黄牙了，但为什么隐隐的我还是觉得有种阴气渗入骨髓的感觉呢？！ “什么小哥，我是女的，女的好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本姑娘长发飘飘，还穿的连衣裙，哪里像小哥了，你丫是瞎子吗？！” “哎哟，小哥儿，你骨子里不就是小哥儿嘛！”那哥们cao着一口王宝强似的口音回应我。 当时我就想抡起板砖拍他一脸血了，虽说姑娘我为人的确直爽了些，但你丫也不能说我是小哥吧？顶多，也只能说我是女汉子，我勉强能接受了…… “看你这样子，被鬼缠身了吧？我猜，那鬼多半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大哥又说。 我的情绪瞬间稳定了，忙不迭地直点头：“对对，我这次来找大哥你，就是为了那个女鬼，希望你能帮帮我，问那个女鬼，她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 “好说嘛，但有一条你必须跟我保证。”大哥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根手指伸到了我面前晃悠悠，晃悠悠。 “我保证。”我当然是毫不犹豫的下保证书了，“只是不知道大哥要我保证的是什么事儿？” “是这样滴嘛，我过阴需要睡觉滴嘛，我睡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嘛，就你一个人在旁边，我有点不放心滴嘛……”大哥解释道。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哥，我会保护你的！”我赶紧保证。 “我不放心的就是你嘛，万一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不轨，我……还怎么见人嘛……”大哥扭捏着有种掩面欲泣的架势。 我！！！ 看着他那张瘦干尸的脸和那副瘦干尸的骨架子，我真心给他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优越感折服了。 “大哥，我向玉皇大帝保证，就算我那什么焚身，也会找母猪，不会找你的，我喜欢有rou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大哥这才放心的去睡了。 过阴人睡觉还是有点讲究的，必须要一只鞋正常，一只鞋翻过来。如果两只鞋都正过来，过阴人就会醒来，如果两只鞋都翻过去，他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