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逃出深山
人所害怕的往往不是事物本身，而是事物背后所蕴含的未知。就像死亡，死亡可怕吗？不一定可怕，但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死亡背后的秘密，所以显得可怕，其实，人是在怕自己所幻想出来的东西。 韩鸾算是个坦荡荡的真汉子，并没有为难上官月众人的意思，但若是杨宪等人仍然在定州范围内，他也绝对不会放弃追杀他们的念头，所以在上官月等人出营后，便暗中派人给跟踪着上官月。 杨宪几人来到定州脚下，却迟迟不敢进去，一来城门口搜查严格，二来此地已是韩鸾的势力范围之内，要处处提防。不过好在此时陆瑜、赵念跟他们在一起，于是他们一商量后便由陆瑜跟赵念进城打探上官阙等人的下落，再出城团聚。 其实陆瑜这次千里逃亡至此，也是逼不得已。薛冷封、陆青嵩以及秦啸天这几人在忘忧谷中盘桓了数日后，见迟迟等不到陆瑜，便以为赵老爹存心欺骗，大为恼怒，将赵老爹与赵念二人抓了起来，一顿严刑逼供，秦啸天骂道：“老东西！快给我说！陆瑜到底在哪里？寻龙玦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但赵老爹就是不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陆瑜为了采摘书中所记载的锦绣草，锦绣草只在深山中生长，且极为稀少，对疗伤治病有着极大的作用。这一走，不觉走进深山便有多日。秦啸天大怒，又是几鞭子，打的赵老爹在地上死去活来。 “我知道你认识段帅！嘿嘿，你看看你都要死了，他回来救你了吗？倒不如将陆瑜的下落告诉我，我必保你在这谷中弄孙为乐安享晚年。”秦啸天又说道。这时赵老爹若有所悟，皱着眉头说道：“你。。你们！你们原来是要对付段少侠！我告诉你们，别痴人说梦了，段少侠与我有恩，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秦啸天嘴巴一咧，咬牙切齿地抽打着赵老爹。这一天，秦啸天鞭打赵老爹太累，便到谷中的温泉里洗了个澡，赵老爹此时已经伤痕累累，但是一息尚存，眼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忍饥挨饿地被捆在一旁，心中实在不忍，趁着秦啸天出去之际，赵老爹咬着牙挪到了赵念身边. 他将赵念推醒后，便用嘴一口一口咬着困住赵念的荆棘草藤，荆棘草藤蔓上长满了刺，只见赵老爹咬的满脸是血，藤蔓上的刺将赵老爹的脸刺的血rou模糊，赵念哭着想要推开爷爷，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过了不久，总算是将赵念解了开来，而此时赵念却已经认不出这个血rou模糊，伤痕累累的爷爷了。赵念虽然才六岁，但饱经风霜，已经十分懂事。他泪流满面地将捆在爷爷身上的荆棘草弄开，也是弄的一手的血，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忘忧谷外跑去。 可刚跑到谷门口，身后便追来了陆青嵩，陆青嵩脚下生风，一步快似一步，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便加快了脚步，跑出谷后也不知朝哪走，便沿着小路一路奔去，到了斜坡处，哪知此时面前跳出薛冷封来。 薛冷封迎面一掌，将赵老爹劈倒在地，赵老爹心知今日自己不能活了，便用尽全力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薛冷封的大腿，薛冷封想甩可怎么也甩不掉，只好死命地用手肘打着赵老爹的背部，赵老爹口中鲜血直流，大喊着：“念儿，快跑！”赵念也想上去厮打，却被赵老爹一脚踢开。 赵念心知爷爷是为了救他，便哭着快步地朝山中跑去，薛禹见小孩儿跑了，心里急了，一掌打向赵老爹的天灵盖，赵老爹当场毙命，可手还是死死地扣在薛冷封的大腿上，怎么也掰不开，直到陆青嵩前来，一剑斩断了赵老爹的双手，这才将薛冷封解救出来，随后便一脚将赵老爹的尸首踹下了山崖。 可怜赵老爹护孙心切，就这样送了命。说来也巧，赵念往大山深处跑着，也不回头，跑着跑着便看见不远处有一白衣女子，而此时他也快没了力气，那白衣女子渐渐朝他走来，赵念定睛一看，便是陆瑜，哭着冲陆瑜怀里一扑。 陆瑜也是吃了一惊，看着赵念满身伤痕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念儿，怎么了？爷爷呢？”赵念哭了好久才探出头来说道：“爷爷快被打死了！”陆瑜一下子呆住了，手里的草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眼泪扑哧扑哧地流了下来。 赵念接着说道：“有三个坏人说是你的朋友来找你，好几天了，找不到你，就把爷爷跟我捆了起来，一顿痛打，爷爷为了救我，跟他们纠缠杂一起了！”说着又是一阵呜呜声。陆瑜搂着怀里的赵念，赵念擦干脸上的眼泪，说道：“jiejie，我们快去救爷爷吧！” 说着两人便往回赶，赵念冲在前头，陆瑜紧跟着，刚到那里，便看到陆青嵩刀砍赵老爹的一幕，一刀下去，顿时血rou横飞，还好赵念个子小，没有看到，陆瑜忍住哭声一把抱住赵念趴了下来，捂住了赵念的嘴，随即滚到一旁堆积的枯叶中。 两人躲了许久，陆瑜的眼泪早已流干，赵念这才推了推陆瑜，小声地问道：“jiejie，jiejie！怎么了？”陆瑜突然又泪如雨下，随即擦了擦眼泪说道：“走，念儿，爷爷逃走了，我们也快点逃走吧！” 赵念听说爷爷逃走了，连忙乐了，也没有在意陆瑜哭丧着的脸，笑着说：“那我们快走吧！”陆瑜双眼噙满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命地点了点头。薛冷封等人哪里放得过他们，四处在山中搜捕赵念的下落，还真让他们寻着了踪迹。 于是一路追杀过来，好在陆瑜有些江湖经验，千里下来，薛冷封几人愣是没有抓到他俩，刚到定州脚下，便遇到了杨宪几人。可她也知道薛冷封定然就在附近，所以万事都未敢过于张扬。这天晚上，陆瑜抱着小念儿，正哄他睡觉，不觉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来，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其实最痛心的莫过于陆瑜，她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杀了怀里这孩子的爷爷，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挚爱的小念儿，这让陆瑜何去何从。陆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追到忘忧谷，为什么又要杀赵念爷孙，不管怎样她是绝对不会让父亲找到小念儿的。 此时的她似乎长大了不少，有了几分担当，不过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便是段帅，没有了段帅的保护，她便像一个浮萍一般，在风中飘来飘去，她多想依偎在段帅怀中安心地睡一觉啊，就像怀里的赵念一样。 第二天他们便按计划进了城，陆瑜跟赵念都乔庄了一番，陆瑜扮成了个庄稼汉，脸上涂满了黑灰，小赵念也是一样，两人就这么混了进去。刚进城不久，便看到四处张贴着捉拿杨宪等人的告示，原来换了一方守将，杨宪依旧逃脱不了被抓捕的命运。 他俩找了一家民居安顿了下来，便开始四处寻找上官阙等人的下落，因为素未蒙面，所以找起来非常困难。这一日，上官阙跑进韩鸾军帐，还是要来商谈追杀杨宪之事，可刚一进去，便看到秦啸天包括曾经被自己打伤的陆青嵩坐在了韩鸾的军帐之中，几人似乎还相谈甚欢，正在饮酒。 上官阙一进来，韩鸾立马起身，笑着拉住上官阙的手，就要介绍，上官阙一把挣脱开，怒冲冲地冲着陆青嵩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陆青嵩见是上官阙立马起了警惕，在下面慢慢拔出了手中长剑。韩鸾见他们认识，也觉着奇怪，便向陆青嵩等人说道：“这位是我的恩帅，跟我父亲一般，这两位是。。。” “不用介绍了，我们是老熟人了！”上官阙冷面说道。而这时一旁不解的秦啸天问道：“哦？我们一直身处西域，这位将军是如何认识我们的？”陆青嵩也冷笑着说道：“老相识了！” 上官阙一甩衣袖，冲着韩鸾说道：“你！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你可知他们是何人？”韩鸾有些发蒙，解释道：“恩帅，我前两日跟他们较量了一番，他们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我有幸结识真是人生快意啊！他们还答应为我大齐效命，攻取长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