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条坐了起来，抹掉眼角的泪痕，一声不吭的继续翻阅着资料，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个不存在的幻想。

    “…………”疾风无言的看了看表，十一点半，还剩半个小时。看着眼前如山的资料堆，他叹了口气。

    ‘仆(ぼく)にはまだわからず舍(す)てる宛(あ)てもないんだ言叶(ことば)の裏(うら)の裏(うら)が见(み)えるまで待(ま)つからさ待(ま)つくらいならいいじゃないか，进(すす)む君(きみ)と止(と)まった仆(ぼく)の缩(ちぢ)まらない隙(すき)を何(なん)で埋(う)めよう？まだ素直(すなお)に言叶(ことば)に出来(でき)ない仆(ぼく)は天性(てんせい)の弱虫(よわむし)さ…………（天之弱）’手机铃声想了起来，轻快的旋律回荡在屋子里，把这让人烦躁的沉默驱散了一点。上条也是抬起头看向疾风。

    疾风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的是小萌老师。“喂，小萌老师吗？”

    “嗯！小风，上条和你在一起吗？”小萌老师的萝莉音传来，疾风的心情也好了一点，嘴角挂上一丝微笑。

    “当麻啊，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哦，有什么事吗？我让他接电话吧。”

    “啊，不用不用，老师就是告诉你们一声，老师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嗯～所以你们可要注意身体早一点睡觉哦！呃啊～～”小萌老师的声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声传来，让疾风和一旁的上条听得面红耳赤的。

    “喂喂喂！老……老师！你现在在干什么啊？”疾风结结巴巴的问。

    “啊？老师现在、嗯～～，在按摩哟！呃啊～～很舒服的！小风和上条有机会、啊～～可以一起来试试哦。嗯～～”

    “我、我、我知道了！那、那我挂了，再见！”疾风急急忙忙的挂断电话，长呼一口气。

    上条离得较远，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脸红红的问：“疾风……小……小萌老师在干什么啊？”

    “呵呵，她在按摩……居然发出这么让人遐想的声音！真是的。”疾风干笑道。

    “原来如此～”上条也是呼了一口气。

    ‘当！～～～当！～～～当！～～～’午夜的钟声响起，代表着夜晚十二点的到来。

    两人都是一僵，同时望向门口。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至近，可以判断出是两个人。上条两人的心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待到脚步声停在门口前时，‘砰！’的一声，小萌老师那因为要防止发传单而加了三层铁锁的大门狠狠地震了一下，接着就传来了类似于“I**!Thisdamndoor!I‘llburnitdown!（卧槽！这该死的门！我要把它烧掉！）”的英语，听声音是那个红毛史提尔，看来他痛的连母语的冒了出来……

    “史提尔！冷静！这是住宅区，会被普通人发现的！”一个女声冷冷的响起，带着些许无奈。“让我来吧。”

    ‘砰！！！’，大门轰然倒塌，三层铁锁被巨力撞得弹飞出来，其中一个结结实实的砸到疾风额头上，本人直接陷入昏厥状态。上条则是一脸被吓到的摇晃着变成蚊香眼的疾风。

    “呃～～我～要～死～了～～……”疾风被上条摇的脑袋快断掉了。

    上条这才赶忙放手，失去支撑的疾风又是‘咚！’的一声后脑勺敲在地上。

    “*&#￥%%￥&*#%…………”疾风指着上条瞪大眼睛，无声的骂了几句后，就光荣的昏迷了。

    「傻缺……」史提尔和旁边的女人默默的想道。

    那女人……女孩身上穿着在腰部扎起的T恤，下身穿着牛仔裤。但外套右手臂的部分连肩膀一起被切断，相反地，牛仔裤则是从左腿根部开始整条裤管切掉，色气程度相当高。像是那种不良的太妹一样的非主流服装早在三天前和上条对战的时候就想狠狠地吐一个槽了，不过一直没机会。

    「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在路上难道都没不良们找她吗？」不过上条很快就发现了她手里拿着的两米长的长刀了。

    「我勒个去！居然还拿着！难过不良不敢找她。不过怎么没警卫员或者风纪委员找她？」上条刚明白了一点，另一个疑问瞬间就冒了出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张开双臂挡在他们面前，试图阻止他们前进。“喂，就不能再让我想想吗？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到即可以拯救茵蒂克丝，又不用消除她记忆的大家都幸福的方法的！这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的吗？！”上条试图哀求着改变他们的主意。

    史提尔一把推开上条，“让开！”，他左右看了看，走到一面墙壁前，拿出一个不知道是煤块还是墨块的东西开始画起了图案。上条知道，这不是随随便便的涂鸦，这是用来消除茵蒂克丝记忆的术式。

    “一个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真是伟大！不要说你了，就是我也希望能找出这种方法，为此，我奋斗了一年，神裂也是。”史提尔边画边讽刺的说道，“我拜访过许多的，比较有名的魔法师，他们都拿茵蒂克丝的症状没办法。我恳求他们，他们甚至直接用魔法把我轰出门！”

    “我不停的翻阅魔导书，试图找到可以阻止消除记忆的方法，这让我的魔法进步了很多，但依然没有拯救茵蒂克丝的方法，直到最后，她消除记忆的那一刻，我依然希望在她醒来后对我说“史提尔！我肚子饿了！带我去吃东西吧！”这样我们平时再平凡不过的话了。”

    “但是她没有。”史提尔悲伤的道，画着的术式也停了下来。神裂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史提尔的经历和她的都差不多，所以她可以理解史提尔的悲伤。

    “她再次坐起来时，只是茫然的望向我，“你是谁？我在那里？”这是她醒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知道，我的希望是不可能的，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忘掉我了，忘掉和我一起救助乞丐，忘掉和我一起欣赏过的豪华城堡，忘掉和我一起的欢声笑语，忘了…………她什么都忘了……”史提尔失神的喃喃道。直到神裂在一旁大声叫他时才回过神，继续画起了术式。

    “听着小子！我现在告诉你，我对茵蒂克丝的关心和爱丝毫不比你的少，也不是我想让她把你这个混蛋忘掉（真的？），只是我知道，想治好她是不可能的，与其在消除她记忆的时候想办法错过时间让她的脑袋过载然后爆掉死亡，我更希望她能忘掉一切然后快快乐乐的生活，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你姑且算是这孩子的监护人，和她的感情也还不错。我虽然非常的讨厌你，但不会在她还没忘掉你的时候杀掉你，那只会解我一时之恨，但会让她伤心。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做好我这样的觉悟，不要像个傻缺那样在我消除记忆的时候冲出来大喊着“茵蒂克丝我一定会解救你的”话然后破坏了仪式让茵蒂克丝死亡，那样的话我绝对会把你打断双手双脚然后用我所知道的最恐怖的酷刑来折磨你，然后在你准备死的时候用我最强大的攻击把你打的连渣渣都不剩！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真的会这么做！记住了吗？！”最后，史提尔恶狠狠的威胁道。从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杀气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说到做到。

    “……”上条低着头，没回答也没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史提尔画完了术式，这是一个大大的六芒星。他走到茵蒂克丝身旁，静静的看着她的睡脸，像个圣母一样的脸庞让史提尔心中的戾气消散许多。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十字架项链，看着上条，“这个是消除茵蒂克丝记忆的信物，现在它就在我手里，你面前。如果你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找到拯救茵蒂克丝的办法的话，就用你的那只奇怪的右手碰它，这样的话它就会被毁掉，也就没办法消除茵蒂克丝的记忆。你要阻止我就趁现在吧，要不然茵蒂克丝的记忆我是消除定了。”

    上条抬起头，看着那在微微摇晃的十字架，很精致，十字架中心钉着一个男人，这么经典的样子上条不可能会不知道他的，那是耶稣。

    他缓缓伸出手，接近着十字架。就还差一点就可以碰到时，他停了下来，脸上不断挣扎着。

    自己真的有办法拯救茵蒂克丝吗？自己真的可以想到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吗？上条不清楚，就像不久前他对自己问的问题一样。

    他最终放下了手。他没办法，他想不出办法。或许那所谓的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只是他的一个无聊的幻想。现在的，只是他那无聊的幻想被他自己的右手打破后所发生的最为不幸悲惨的结局罢了。他早该知道的，他一生都是在不幸中长大的，直到遇到了疾风。在他四岁那年被其他人厌恶，欺负，被五六个不良少年殴打，辱骂的时候，疾风出现了，他用他那四岁身躯所包含的小小的力量推开了十多岁的那些不良，用他那同样稚嫩的手拉着他一起逃跑。那时，他发现了自己人生中除了出身在整个世界外的另外一个幸运。疾风的出现让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不幸，即使自己的不幸有时波及到了他，他也只是捂着肚子指着自己身上被路边汽车疾驶过后溅上的泥水开怀大笑着，这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这是那种只会对朋友才会露出的真正开心的笑。

    然而现在，原来到现在为止一直只是被他当做口头禅，只在他小时候才发生过的不幸再一次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并且这次不幸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残忍：会带走他重要之人的记忆，而他只能静静的等候不幸的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史提尔看他放下了手，重新站起来，“你做了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这是假的。”说完，他‘咔嚓’一声把十字架扳断，从衣服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十字架，“这个才是真的。不过如果你把手抓着那个假的，相信你现在已经可以在地狱里等着老死后的茵蒂克丝来陪伴你了，前提是你一直没投胎。”史提尔啪啪屁股。

    “准备消除记忆了，你给我出去吧！你的右手会影响仪式。抱歉，你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史提尔看向茵蒂克丝。

    上条死死地握着拳头，“我……我还可以最后呆在她身边一下吗？”

    “嗯？”史提尔皱眉，“不可以，现在你……”

    “史提尔！”神裂打断了史提尔的话，“让他和那孩子最后的时间告别吧！我们都是这样的……”

    “切……”史提尔切了一声，走向门外，“十分钟，只给你十分钟，我们再次进来以后你就给我乖乖的滚到外面去。”

    “抓紧时间告别吧。”神裂冷冷的道，也跟着走了出去。莫大的屋子里现在只剩下上条，茵蒂克丝和昏迷的疾风了。

    上条脱力般的坐了下去，看着自己的手。

    疾风默默的坐了起来，看着门外。

    “你醒来的真是时候，他们刚走。”上条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早就醒了。”

    “是吗？呵呵，他们的话你也听见了吧？还剩十分钟。”上条摇摇头，整个人都好像老了三十岁。

    “啊，听见了。”疾风点头，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

    “谁啊？”

    “小萌老师。”

    “小萌老师？”

    “对。那个红毛是想过很多办法，但那些办法都是他们那cao蛋的魔法世界的，一点都不能让我佩服，除了一开始的惊讶。”疾风听着手机，缓缓道，“既然他们魔法不能搞定的事情，就让我们科学来搞定吧！成功以后我一定要狠狠地羞辱一下那嚣张的红毛！”

    电话通了，小萌老师的声音再次传来“咦～～！小风？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晚睡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疾风干笑两声，接着严肃的道：“小萌老师，我现在有个人命关天的问题，我现在要请教一下你，可以吗？”

    “人命关天？小风你太夸张了啦，有问题就请教老师是好事哦！问吧。”

    “老师知不知道‘绝对记忆能力？’”

    “绝对记忆能力？知道哦。”

    “那老师，绝对记忆能力是把生活中的任何一个细节都完全记在脑中吧？那如果过个几年的话脑袋会被大量的记忆撑爆吗？”

    “撑爆？哈哈哈，小风你太有想法了！你上课难道没听吗？这点老师记得有在课堂上说过的。现在我再说一遍，你要认真记住哦！”

    “完全记忆能力的确会记住所有的垃圾记忆──就连去年在超市广告单上面看到的东西也忘不了──但是脑袋绝对不可能因为这样而被撑爆的，他们只会把一生将近百年的记忆全部带进坟墓里去而已，因为人类的大脑可以记忆一百四十年份的资讯呢，人的‘记忆’并不是只存在于一个区域。记忆区分成很多地方，例如掌管语言与知识的‘意义记忆区’、掌管运动熟练度的‘手续记忆区’、还有掌管回忆的‘经历记忆区’等等，非常多种哟～”

    “…………呃～老师……我好像有点听不懂耶……”

    “简单的说，放置每种记忆的‘容器’都不一样的，就像垃圾分成可燃跟不可燃一样啊。即使一个人因为撞到头而失忆，也不会爬在地上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不是吗？”

    “......意思就是说......”

    “没错，不管看了多少本图书馆的书，增加了多少‘意义记忆区’的情报，也不会压迫到掌管回忆的“经历记忆区”的。这在脑医学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萌老师。”

    “不用不用，虽然你上课不听课让老师有点生气，但是身为老师，自己的学生不懂就问可是个大好事呢！～～这次就原谅你了，开学后要记得认真听课哦！”

    “知道了！真的十分感谢！”疾风道了声谢，挂掉电话。

    他转头看向上条，他也是十分震惊的，刚刚电话的声音很大，他也能听得见。

    “被骗了！”两人同时说道。

    不管是他们骗了上条，还是他们所说的教会欺骗了他们，总而言之都是被骗了。

    这让两人十分汗颜，他们是魔法侧的，不懂一点科学知识情有可原，可他们两个可是真真正正的在这个科技科学领先外界三十年的学园都市里长大的，竟然也被骗得眼泪都掉出来了，这还得了？疾风决定以后等自己牛B起来了绝对要捉着他们主教的屁股来打，不管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