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宁可一无所有
“长公主的脸怎么了？”宇文清歌紧紧握住水菀云的手，柔声问道。 她的手，小而绵软，躺在他的大手里，让人愈发觉得疼惜。 水菀云听到宇文清歌这么问，不由一愣：“你不知道？” 宇文清歌挑了挑眉，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水菀云。 水菀云见他果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样子，顿时更加犹豫起来。 宇文清歌却因为她的这份犹豫而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他扳起水菀云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时至今日，你在内心里仍然这么不信任我吗？” “当然不是了。”水菀云摇了摇头。 想起在长公主房里的所见所闻，水菀云总觉得内心戚戚。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皇宫如此阴暗的一面，她突然开始心生后怕。往后的路还那么长，她要怎么走？ “清歌……”她开口轻声唤道，语调出奇的软糯。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开口叫他，宇文清歌只觉得心中一动，看着水菀云的眼神越发温柔，鼓励地道：“没关系的，菀云，我不会害你的。在我跟前，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算是我嫁给你的特权吗？”水菀云失笑。 宇文清歌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水菀云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由也相当配合地笑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水菀云的头，道：“是的，这就是皇子妃你的特权，天下人，就你独一份儿！” “嗯嗯，我喜欢独一份儿！”水菀云用力点头，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开始缓慢淌过身体内部，原先的恐惧感也因此被冲散了一些。 她抬头看向宇文清歌，今天的宇文清歌看起来跟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但到底是哪些不同，水菀云一时之间又说不上。 她只知道，这样的宇文清歌，让她很放松，觉得很安全。从离开婶娘的那天开始，这种安全感，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奢侈的存在了。水菀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宇文清歌这里也得到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飘飘然，她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眸，俏皮地笑看向宇文清歌，道：“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给我的不是独一份儿，那么我就把你给我的，统统都还给你！” “宁可一无所有？也要保持自己的骄傲吗？”宇文清歌似笑非笑地看向水菀云。 他从水菀云眼里，又一次看到了那种倔强，但是这一回不同的是，更多了一份少女的纯真。 可是这一抹纯真，让他心里更加难过。 因为，他很确定，纯真的人在宫里更容易被摧毁。 “菀云，告诉我，长公主今天见你，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怕成这个样子？”宇文清歌移开眼睛，不再盯着水菀云看。她这一刻宛如孩童纯真的模样，勾起了他内心潜藏的柔软一面。 提起长公主，水菀云始终显得有些紧张，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小声道：“清歌，你真的不知道长公主的脸吗？” 她说完，又忍不住仔细盯着宇文清歌的脸看了看，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身为皇室中人的皇子，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可是宇文清歌眼神坦荡荡，他皱了皱眉头看着水菀云，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神秘兮兮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跟你继续耗下去！水菀云，想要快点解决问题，你就要快点告诉我才是啊！” 明明该是训诫之词，可是宇文清歌说着说着，却从自己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宠溺以及无可奈何的情绪。这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掉了！ 水菀云此刻还沉浸在之前发生的事情里，因而对于宇文清歌语气中的异常，她并没有敏锐地捕捉到。但是，她也很清楚，宇文清歌眼下或许就是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所以，她深吸一口气，如实相告：“长公主的脸被毁容了，十分……惨不忍睹。” “怎么会？”宇文清歌却立即出言反驳，认真地道：“菀云你在说玩笑话吗，长公主长得非常漂亮，将父王与她母妃的优点都集于一身。” 水菀云不可置信地看向宇文清歌。 宇文清歌朝她点点头，以示自己很认真，绝对不是在说谎。 水菀云冷静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去见过长公主了？你最后一次看到长公主的脸，是什么时候？” “这……”宇文清歌眉头蹙起，道：“三年前长公主十九岁生辰，她一亮相，艳惊四座。但是我跟长公主素来不亲近，所以除了那一次近距离仔细看过她的容颜以外，我跟她并无什么交集。” “可是不是每年都为长公主举办了隆重的生辰吗？你怎么可能会见不到她呢？”水菀云追问道，此刻她的语气开始有些急迫：“是不是长公主每次出席任何场所，都戴着面具啊？” “没有，只是用层薄纱笼着面容而已，依稀间能够看到容颜。况且苍穹国的女子向来十五六岁就都嫁了人，长公主身为皇室中人，这婚姻大事不得马虎，才一直耽搁下来。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以薄纱笼面，并没有什么不妥。”宇文清歌耐着性子跟水菀云解释道。 “不，真相不是这样的。清歌，我知道，光凭我的三言两语，一时之间是不可能让人相信的。走，你跟我一块去凤凰阁，你就会明白一切了！”水菀云激动地拉住宇文清歌的手就要起身。 “菀云，你冷静点！”宇文清歌沉声道：“如果你说的都属实，那么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公主被毁容，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能够瞒得这么滴水不漏，这背后一定有很多人在cao纵。菀云，你以为仅仅凭借你一人的力，就可以将此事揭露吗？” “那我要怎么做？我们要怎么做？”水菀云急切地追问道。 宇文清歌沉默了一下，凝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公主的生辰，依然是你头一桩要注重的事情。长公主的秘密，我们还有时间去慢慢探索，长公主的生辰，却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这一关你都过不了，那么下下下关，你就都没得玩了！” “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就玩完的！”水菀云目光坚定地看向宇文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