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后遗症
汤药清亮，与往常的药看起来并无多大差别。 宇文朝阳不由有些失望：“就这汤药，它真的能够治好我的脸吗？” “长公主不必怀疑，菀云已经在您跟前立下军令状，自然绝不敢欺骗于您。”水菀云知道宇文朝阳之所以怀疑，是因为脸被毁一事毕竟已隔了这么长时间，那么多太医都没有治好她的脸，所以她才心有余悸。 不过，水菀云对于自己的医术十分有自信。当下将汤药往宇文朝阳手里一递，豪情万丈地劝道：“长公主便信我一回吧！” 宇文朝阳心头虽仍有怀疑，但水菀云的眼神太过真诚，两人目光在空中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宇文朝阳最先低下了头。 将碗中汤药一口喝尽，但觉心肺都苦涩不堪。 水菀云在一旁面有忧色：“我试过很多法子，但没有哪一个法子，能够在去除汤药苦味的同时，还不破坏药性。所以，只能够委屈长公主了。” “无妨。”宇文朝阳摆了摆手，道：“比起这汤药的苦，揽镜自顾时镜子里的脸更让我觉得恶心惊惧。菀云，你生得这般貌美，自然不能够体会容貌被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具有多大的毁灭性。” 水菀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道：“不论我是否能够对您的遭遇做到感同身受，但是我敢以性命担保，一定能够治好您的脸。” 宇文朝阳含笑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抚摸上脸上的面具，问道：“这药要喝多久，方能见效？” “原本是十二个时辰一服，可是后天就是您的生日了。所以菀云斗胆，建议长公主每隔四个时辰一服。”这个决定，水菀云也是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 宇文朝阳倒并没有过多追问什么，点了点头，半响之后方问道：“这般加快进程，可有什么后遗症？” 水菀云如实道：“原本十二个时辰一服，讲究的是循环渐进，一旦您脸上的毒素悉数排尽，便会恢复原本的容貌。而这四个时辰一服，虽说能够使您的容貌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但是您体内的毒素并非全部排尽，而是转移到身体其它部位去了。您接下来要喝更多的汤药，才能够将这已经转移的毒素排干净。如此，身体才算是痊愈。” “不过是要喝更多的汤药罢了，无妨，我都已经吃过了那么多苦头，区区苦药还能够奈何我吗！”宇文朝阳看向水菀云，语气肃然道：“你便按照你刚才的方案去做吧，在我容貌尚未恢复之前，这事绝不能泄露。” 水菀云点头，道：“长公主放心好了，菀云绝不是喜欢四处嚼舌根子的人。如果长公主没有别的什么吩咐，那么菀云便先回去给您准备接下来的药材了。” 宇文朝阳激动地上前一步，握住水菀云的双手，恳切地道：“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长公主请放心。”水菀云回以坚定的眼神。 回到凌霄殿的水菀云，片刻都不敢耽误，这边嘱咐柳绿好生照看着煎药，那边让春桃给教习嬷嬷递药方，自己则捧着一堆医书研究。学术这种问题讲究融会贯通、触类旁通。看似毫无关联的医书，可是每当水菀云认真看完之后，总会茅塞顿开、受益良多。 水菀云此刻捧在手里看的是一卷比较古老的医术，书的整体泛黄，严重卷边。在皇子府邸，保管良好的书籍都能够出现这种程度的损坏，只能够证明这书绝对是一本好书。 事实上，的确是。水菀云一头栽了进去，几乎忘了一切。直到…… 一双极具力量的手，小心翼翼地锁住她纤细的腰肢，力量掌控得十分巧妙，既能够让她挣脱不开，又不让她感到害怕。 但由于水菀云实在太过投入到书本中，以至于还是受到了较轻程度的惊吓。 “别怕，是我。”宇文清歌轻声道。 水菀云定了定神，推开宇文清歌，语气里夹带着薄怒：“三皇子，我现在在忙。” “忙着看医书？”宇文清歌目光定定地看着水菀云，瞧见她一脸认真，不由有些失笑：“皇宫里这么多太医，有什么事情一声招呼，他们就都过来了。你又何必为难自己，去研究这些难懂的老古董呢。我看你最近都快要将凌霄殿变成了药店了。” “如果三皇子不喜欢的话，可以给我专门准备一个房间。”水菀云鼓起腮帮子道。 宇文清歌笑意更加深厚，不过笑着笑着，眼神便有了变化，他目光温柔如同春水一般，将水菀云整个人覆盖住。 “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正因为各种局限性，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选择置若罔闻。” 水菀云歪着头看向宇文清歌，澄亮的眸子里布满了不解：“三皇子这是想向我表达什么？恕我愚钝，不解其意。” 宇文清歌哈哈大笑起来，道：“既不解其意，又何必相问呢。菀云，你冰雪聪明，我宇文清歌能够娶到你，是我的三生有幸。” 水菀云看着走出房外的宇文清歌，越发不解起来了。 宇文清歌今天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这样的说话方式，很明显与他以往的作风不大符合。 正巧这时候春桃跑了进来，不等春桃开口禀报找教习嬷嬷一事，水菀云便抢先问道：“春桃，关于煎药的事情，你跟谁透露了？” “奴婢绝对没有跟任何人透露。”春桃见水菀云这样问，只当秘密已经泄露出去，当下吓得面如土色，却依然努力保持镇定，分析道：“难道是三皇子知道了吗？如果三皇子知道，皇子妃你不必太担心，毕竟三皇子跟您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船要真翻了，麻烦的可不止您一个人啊！” “没事。”水菀云摇了摇头，略带歉意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倒将你给吓坏了。” 春桃低头，沉声道：“奴婢之所以会被皇子妃吓到，那是因为奴婢在乎您，唯恐自己辜负了您的信任，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