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在哪里?
“您有什么事情吗?父亲。” 看也不看(想看也看不到)自己的父亲,好像问一个陌生人一样,时臣向他问道。 “......” 家主阁下的气势为之微微一滞:这次他们本就是不速之客,按理来只能旁听而基本没有发言权——即使他们是时臣的长辈。 但是,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即使有些失礼也顾不得了——这可是关系到家族利益的关键时刻! “除了给秋子的,你手中剩下的那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哦?”眉毛轻轻一挑——时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果然已经noface了吗?“这和您有关系吗?” “我是你的父亲。” “......” 看着对方那张义正辞严又理所当然的脸,时臣几乎要无语了——真亏他能出来! 不,他就是能出这种话的人啊! 在心中默默地一声冷哼,一道叹息,时臣又恢复了那凉凉的眼神,无情地看向男人:“所以,我应该把它交给您,是吗?” “咳,你父亲的意思是......你不照顾一下你的表妹们吗?自从你在欧洲生病开始,她们也很担心的。” 这样睁着眼睛瞎话,祖父大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时臣的状态和话语,明显是一言不合就要撕逼的架势,如果再让那个傻儿子这么‘仗势欺人’下去,别是要钱,不定连人都没有了! 现在是他们有求于那个家伙,这个傻儿子怎么还不知道摆正自己的态度呢?真是的,你是他的父亲,但是你想过自己合格么?况且在这种利益相争的时刻,你觉得他还会在意你父亲的身份吗? 祖父大人在心中大肆吐槽着自己的儿子——他固然对行人尽了抚养的义务,衣食住行教育医疗休闲什么的也面面俱到,但唯独没有‘亲情’二字,就算有,也被置于‘家族’二字之下。如果行人和家族的利益之间发生了冲突,这位父亲肯定会以家族的利益为中,杀伐果决地牺牲掉自己儿子——当然,让他送掉命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然后多在事前或者事后留下几滴到几百滴不等的,真诚的悲伤泪水。 “哦?” “除了鸿彦和慎久,其他人先出去一下吧。” 在打断了时臣的话之后,老人接着对房间中的 其他人道——接下来的话,不定就要撕逼了,如果让孩子们看到,对长辈们的形象是十分不利的。 “紫苑留下。” 几乎是打脸一般,他的话音刚落下,时臣就马上道。 老人这是在清场,他清晰无比的知道这一——比起那个只能仗势欺人欺压弱的父亲,这位老谋深算的祖父更让他忌惮。在清场之后就是战斗,双方之间全力以赴的战斗。 所以,他要留下紫苑。 “嗯?” 老人稀疏的眉毛动了一下。 “紫苑必须留下。”时臣坚定的道。 “好吧。”老人微微头,“如果你坚持的话。” ...... “你先,还是爷爷我先?” 秋子纱织她们离开之后的房间空旷了不少,也显得冷清了不少——虽然只是出去了四个人,但座位也空出了接近一半。 “还是爷爷你先吧。”面对亲切和蔼的祖父,时臣表情平淡的同时的大脑紧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得就是这一类人。相对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其实对他毫无威胁的父亲,这个老头子的威胁可就大多了。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老人头,微笑,指着他手边的那叠纸“这些,是你留给自己的吗?” 看似和风细雨,实则杀机暗藏——老人的问题平和无比,但时臣却已经看到了之后无论他怎样回答,老人都可以从容施展的后续。 真不愧是活了多半个世纪的老头子啊! 不过,时臣也不认为自己会输——如果连自己最后的布置都被人一招就化解的话,那他的智商也太低了一。 “算是吧。”他表情如常的答道。 “这个......怎么呢?能解释一下吗?”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老人眨了一下细长的眼睛,问道。 “可以。”时臣眨了一下眼,“首先,这些确实有为了我的将来做准备的作用。比如用来支付医疗费、交通费、食宿费,以及其他费用。” “这些的话,我们也可以为你支付啊!”老人微笑着道,语气有如闲话家常,“那其次呢?” “您真想知道?”时臣确定道。 “想知道。”老人依旧微笑以对。 “好吧。”时臣轻轻眨眼,“这是为紫苑准备的——这些都会交给紫苑来全权管理,律师和协议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和紫苑签字就可以立即生效。” “......”4 一片死寂。 “......时臣君?”紫苑轻声震惊道——昨天晚上直到现在,时臣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这一方面的口风。 “你......”家主阁下同样难以置信——自家的财产竟然要分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凭什么?为什么? “......”秋子的父亲没有话,但微微缩的瞳孔同样证明了此刻的他也处于震惊之中。 这是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回答。 “呵呵,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啊!”干枯的右手在头的白发上摩挲着,老人脸上的笑容不太自然,“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紫苑会陪着我。”时臣陈述着两人在昨天晚上做出的约定,“直到我治愈回国。” “如果诸位当中有人也能做到此种程度的话,那么这些钱改送给诸位也不是不可以。” “咳,我知道你父亲这些年有些冷落行人你,但是,他也是为了家族好......” 对于孙子出这种近乎赌气的话的原因,老人也大概可以猜到——都是那个老想把他当肥羊宰的儿子做的好事!现在好了,宰肥羊的报应来了! “也就是,不行了?”没等老人完,时臣就平静的道。 “如果是你母亲的话......”老人试探着问道。 “母亲大人的话,我已经准备把我在家族内部的股份分二分之一给她——另外二分之一是纱织和香织jiejie的。律师和协议同样也已经准备好了。” 淡然的语调,平静的眼神,这些都显示着他已经下定的,无可动摇的决心。 都是那个混蛋儿子做的孽! 在心中把儿子骂了无数遍,老人叹了一口气,只好无奈的道:“......她总是一个外人。而且,你把这么多的财富交给她,不怕给她带来危险吗?” 是的,她是一个外人,和你不是一家人,谁知道她会不会拿了钱就走人?甚至做一些更进一步的事情?就算她自己不会做,她身边的其他人会不会让她这样做?这些都有进一步想象的空间。 “呵呵......”时臣轻笑,低低的笑声中透着凄凉,透着失望,“是的,紫苑是一个外人。但是,您知道吗,爷爷?就是您口中的这个外人,在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几乎觉得自己要被世界抛弃的时候,不顾危险,握住了我的手,让我知道还有人在我身边陪着我。” “行人......” 老人想些什么,但是却被已经闭上眼睛陷入回忆的时臣打断了。 “您知道吗?那个时候,在我的大脑中,就好像有人在用一把烧得通红的铁钳使劲地夹住一块块的灵魂,然后撕掉,让它碎成千百片;用一个打铁用的锤子,使劲的把我的灵魂砸了一次又一次,让它变成灰尘一样的粉碎——您感受过那种痛苦吗?在我咬着牙忍受那种痛苦,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死掉,希望有一个人来拯救我的时候,您在哪里呢?您所的那些不是外人的人,又在哪里呢?甚至在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那些人,又是在哪里呢?” ps:比仗势欺人欺负弱的人更不如的,就是连欺负弱的事都做不好的人。 ps1:总算让时臣出这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