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杉山元的想法

    “纳尼？”

    这次在场的人再次被震惊了。刚才石原莞儿说不能主动出击，怎么这次他又说主动出击呢？难不成石原莞儿的脑袋坏了？

    石原莞儿的脑袋可没坏，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仿佛明白了众人的不解，石原开口了：“天皇陛下，诸位大臣。我说的主动出击是指小规模地战术出击，而出击的对象就是华北的八路军。目前的华北地区有我皇军、西联军、中/央军、晋绥军、西北军、八路军。其中尤以八路军对我大日本皇军的威胁最大。八路军经常袭击我大日本皇军在华北地区的哨站、运输车队等容易得手的目标。华北方面军曾派遣过部队对其进行围剿。可都以失败告终。同时在围剿过程中华北方面军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如果我们打击中/央军、晋绥军、西北军，那么八路军一定会予以支援。可如果我们只打八路军，那么其他三军会动也不动。现在西联军也进入到华北地区了，华北的局势更复杂了。如果我们能够对华北的八路军予以打击，那么不但对皇军的士气恢复有积极作用，更能为应对西联未来的进攻起到练兵作用。”

    “石原君，你刚才说西联军已经进入华北地区。难道进入华北地区的西联军会坐视不管，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对八路军发动大规模进攻。”某人显然有些疑问。

    “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西联出手干预。但我想西联军的干预只能通过空中来表现了。而且八路军能不能请动西联的空军都还难说？”

    石原莞尔说得没错，西联军的干预的确只能通过空中来表现了。西联军虽已到达华北，但控制区也只是在陇海线沿线而已，离华北八路军主要盘踞地点的距离实在有点远。如果华北方面军真的对八路军动手，西联军也真的只能够对其进行航空支援。要是派出地面部队强行进发，可能中/央军、晋绥军、西北军，都会积极行动起来。他们积极行动起来是为了阻止西联军的进发，防止西联抢地盘来的。自从抗战一开始国民政府能够控制的中国传统地区越来越少，目前也只有福建、陕西、河北三省，其他地区不是在日本人手中，就是在西联手中。至于外/蒙/古和西/藏这两个地方，早就成为独/立王国了。只不过在名分上还是中国的地方而已（谁叫哪届中/央政府都不承认呢？）。要是西联真的进入了华北地区，凭借西联的实力这些地区肯定会被西联彻底掌握在手中，到时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从西联手中夺去。

    “石原君说的没错。”良久才有一个声音响起，仔细一看这人是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将。

    今年年初的时候西联向长江以北地区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为了挽救危如累卵的局势身为帝国陆军大臣的杉山元大将被紧急派往了华北，指挥南下的关东军救援部队。结果在沧州被西联空军极度热情地招待了一番。这下子损兵折将的救援部队再也没有勇气南下。其实也不是真的没勇气南下救援，而是南下救援的最终结果可能就是被西联空军毫不费力的消灭掉。在这种情形下南下的救援部队当然不会主动南下了。至于关东军的航空兵部队，也被西联战斗机打得没了脾气。按照这些飞行员的说法，如果帝国不能提供能够与西联战斗机正面抗衡的飞机，那么他们拒绝升空作战。在他们眼中，与其被西联打死，倒不如被自己人打死。这样做至少有个全尸。东京大本营知道这件事后心里那个气呀，很是强令关东军对这些飞行员进行严惩。严惩是严惩了，结果嘛……东京大本营还是只好捏着鼻子点头答应了。

    南下救援的失败，被日军高层引以为耻。身为救援部队最高司令官的杉山元则被强令回国述职。杉山元本以为这次回到日本本土肯定倒霉，没准儿连命都没了,结果没想到被下令写出这次作战的经验教训，以作日后参考。得知自己不用倒霉,更不会死了，杉山元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将自己自到达中国后到回国前的作战经历写了出来。为了让自己的观点更明确，更具吸引力，杉山元还不忘增加了大量的注释和自己的想法。杉山元也因此保住了自己陆军大臣的职位。后来日本陆军进行了大量的改革，这些想法功不可没。

    “陆相大人（日本人习惯称陆军大臣为陆相）。”石原莞尔没想到首先表示支持的居然是身为陆相的杉山元。

    “陛下，诸位大臣，身为败军之将，臣无颜多说。但在这事关帝国国运的情况下，臣不得不说。”杉山元没理石原莞尔,他现在正想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臣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西联的海陆空三军对帝国海陆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当时日本没空军，它的空中力量分属海陆军）。想要靠目前的力量是不能击败西联的。帝国必须对军队进行改革，但在目前的危急情况下这显然是不可能。帝国只能有限度的增强军力。其中最重要的、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的就是增加军队的战斗力。诸位都知道在武器装备等客观条件相当的情况下，同等数量老兵的战斗力要绝对强于同等数量新兵的战斗力。这也是之前帝国在军队数量远少于支那政府军（这是日本对国民革命军的称呼）的情况下能够攻占支那很多地方的有利条件。可是西联的两次大规模进攻让帝国的老兵损失惨重。要知道这些老兵都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老兵，远不是那些新训练了几个月的新兵可比的。更让人不可接受的是这些老兵都是从帝国本土中抽调的，也就是说帝国本土的老兵数量已经急剧下滑了。唯一能够拿出大量老兵的地方就是满洲的关东军。可关东军南下救援部队的失败对关东军的心理造成了极大打击。这造成了关东军不愿再次派出部队南下。现在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那些新兵更多的见见血。只有见过血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士兵。新兵的对手一定不能选择太强，否则就不是练兵了，而是找死了。自从西联拿下陇海线附近后，西联的飞机经常执行侦察任务，偶尔还会飞到中条山附近。如果我们真的将练兵对象选定为支那的政府军，那么我们就只能进攻中条山或者跨过黄河进攻陕西。这两个方案都不是我们所能接受的。因为西联的空军会对我们参与进攻的部队进行狂轰滥炸，而我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一旦我们真的对支那政府军进行打击，那我们就是在暗中帮西联的忙，是在帮助西联消灭异己。一个虚弱的、哪怕没有什么自保力量南京政府的存在对西联都是一种牵制。毕竟南京政府可是公认的能够代表整个支那的中/央政府。要是南京政府完了，西联就能更早地统一支那。这对帝国来说绝对是坏得不能再坏的事。可是华北的八路军就不一样了。它是工农党领导的部队。我们都知道支那各党派达成了一项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是：一旦支那完成驱逐将我大日本帝国在支那的势力驱逐出去的任务，支那将马上开始进行大选。对于这次大选支那的所有势力都紧盯着，其中最有希望获胜的就是赤色的工农党、姜分领导的东国党和控制西联的西国党。三党都明白要想在这次大选中获胜，肯定要与大日本帝国发生冲突。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能与大日本帝国发生直接冲突的只有工农党领导的八路军。他们经常袭击容易到手的目标，这对帝国在华北的治安造成了极大地威胁。经过接近两年的战斗支那政府军部队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遭到了极大地损失，根本不具备挑战大日本帝国华北方面军的实力。华北方面军不去进攻他们，他们都要烧高香了。西联军则正在厉兵秣马、储备弹药油料，同样的短时间内不具备大规模进攻的能力。当然也不排除西联趁机会发动小规模进攻的可能性。如果八路军真的在华北地区地区主动进攻，并取得重大战绩。这位无疑增加了工农党掌权的机会。由此西联和国民政府都不会继续允许八路军的发展壮大下去，因为强大的八路军是未来掌权的西联或者国民政府的巨大威胁。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绝不能接受的事情。我认为我军应该集结兵力，特别是将那些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的新兵给集结起来，将他们送到华北的剿灭八路军的战场上积累作战经验。臣愿意亲自率领围剿部队前去围剿。”

    听完这最后一句，众人这才明白杉山元之前说了这么多，原因不在于让在场的人都同意对八路军进行打击，而在于让在场的人同意让他杉山元前去指挥华北的皇军部队围剿华北的八路军。在场的人也明白杉山元这是去找场子了。之前让西联空军狠揍了一顿，杉山元肯定感觉很没面子，想要去找回场子。结果南下救援的关东军被打怕了，不肯动了。恰在此时要杉山元回国述职的电文摆到了他的案头上，带着不甘和恐惧的心情杉山元回来了。这次对八路军进行打击，无疑是一个洗雪耻辱的好机会，难怪杉山元要毛遂自荐了。

    杉山元的心情在场的人都很理解。丢了面子肯定要找回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在这事关大日本帝国国运的情况下，出兵的领导人选一定要仔细考虑呀。不能因为他的地位高、军衔高就派他前去指挥。只不过这人选问题难呀？要是不让杉山元上前线，那他准会闹腾。

    “陆相大人，根据在华北前线的冈村宁次司令官发来的电报显示，参与剿灭八路军的战斗中，不但小队长、中队长有极高的阵亡率，就是大队长、联队长稍不注意也会阵亡。”说话的是石原莞尔。虽说石原莞尔很感谢杉山元，但他可不想让杉山元死在华北前线的八路军手中。石原莞尔的言外之意是：大将阁下，你看呀，连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联队长都会阵亡，要是让那些八路军知道你亲临前线指挥，他们还不像打了鸡血似的与你率领的皇军作战。要是你不幸玉碎了，你可就亏大了。

    杉山元也是个聪明人，听明白了石原的意思。当即道：“我认为石原君说的话是十分有道理的。还是派遣在华北前线有相关作战经验的军官去做比较好。毕竟他们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我可是个外行人，让外行人指挥内行人是对帝国的极大不负责任。”

    众人都在心里鄙视杉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