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蓝与青
路西菲尔·普瑞德就是基拉·大和——这个事实无疑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可真相便是如此，现实仿佛是在开玩笑一般，即便感情淡漠如索拉也一时间对于这件事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那个温和善良到甚至连战场上面对的敌人都不会去下杀手的少年，竟然会成为以给予世界苦难的毁灭者组织中的一员，还身居队长这一高位——任谁都是想不到这种事的。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只是稍稍深入了一下路西菲尔的内心，索拉便轻而易举地确定了他的身份——毕竟，在身为00世界的索拉·古蕾斯之外，她同时也是带有那位和基拉·大和做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战友的卡迪娅·格林尼亚的记忆的。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人回答她。路西菲尔的心灵虽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混乱，可是却也算不上清醒，依旧是无法进行交流。 而且…… “这也不是我需要去了解的。” 即便继承了部分卡迪娅的心灵，但是索拉的本质却从未有过变化。 路西菲尔是基拉，但是，这并没有改变他是敌人的事实。 ——是敌人，就要予以排除。 00C开始了猛烈进攻。 浮游剑加上手中的双剑，每一瞬都有数十道攻击落在那将“路西法”团团包裹起来的光翼上，简单粗暴的方法往往会有很好的效果，即便那光翼防御力惊人，在这样高强度高密度的打击下，也呈现出了崩溃的趋势。 不过可惜的是，“路西法”却先索拉一步完成了变化。 单从外表看起来，只是多了一层蓝蒙蒙的光芒所组成的光束衣而已，然而，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改变，却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机体速度变快了。 索拉很明显的能感觉得出来。不仅如此，“路西法”的动作也比之方才流畅了不知多少，甚至都带上了一丝节奏感。 光束步枪、磁轨炮、高能量光束炮……依旧是夸张的火力压制，然而，和之前的攻击相比，这次的每一道攻击都是目的明确，一齐攻过来，便起到了封死索拉闪避路线的效果。 只能硬抗……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 ——00C化作粒子散去了。 量子化——00一系机体自00R开始便拥有的能力，到了00Q的那个时代开始变得可控，而索拉目前所驾驶的这架代表了00世界最高科技水平的00C，更是已经将其作为了一种常规的战斗手段。 在00C所展开的量子爆发领域中，它可以跳跃到任何的位置。虽然因为消耗问题在每一次跳跃过后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进行第二次跳跃，可是量子化的强大特性在任何时候都是足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一股脑的攻击落空，然后，GN剑VI的剑刃出现在了“路西法”的后方。 这一次，并不是单纯的斩击。 巨量的粒子流在剑刃上聚集，由GN粒子化作的巨大光束刃挥斩——RAISER-SWORD！ 这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索拉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任何的留手。 两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突然放大招，没有量子化这种无敌技能的“路西法”显然是不可能躲开的，事实上，路西菲尔甚至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就被直击而中了。 然而没有用。 ——巨大的光束刃斩在“路西法”身上，就连一丝一毫的伤痕都没有留下。 蓝色的光束衣中不知何时混杂了一丝黑色，与RAISER-SWORD接触的部分激荡着剧烈的能量火花，可是“路西法”连象征性地后仰一下都没有，显然那层光束衣将冲击力都尽数化解了。 “不明能量的力场，超过了RAISER-SWORD-MODE的最大出力！” AI提耶利亚的提醒来的还算及时，索拉当机立断放弃了继续输出能源的想法，抽身而退。 ——情势有点不妙了。 RAISER-SWORD-MODE本是00C用来一击必杀的最强攻击手段，被这么轻而易举化解完全出乎了索拉的意料之外。粒子的消耗不小，更糟糕的是对方身上那层力场的强度不知到了一种什么程度，若是连防御都破不开，那继续打下去就是开玩笑了。 在四周飞舞的几支浮游剑突然聚集了过来，索拉控制着00C将手中的两把GN剑VI的尾端一合，顿时化作了一把双头刃，随后，浮游剑有序地组合在了两端的剑刃上——就如同GN剑V的组合大剑模式一般，这为索拉的战斗风格量身打造的GN剑VI，也是可以与浮游剑组合的。 直冲而上！ 对方的力场虽然构成不明原理不明，但是无疑面对力场类装备，实体武装是最好的应对手段——“天人”的档案中，初代刹那·F·清英驾驶EXIA与Alvatore的一战便是很典型的例子。 “路西法”光束衣上的黑色越发明显，像是流体一般蔓延，快速地交织出了宛若蛛网般的诡异纹路。立刻地，索拉便发现自己无法感知到路西菲尔的心了，随即而来的，是直指00C脑袋的枪口。 唰！ 千钧一发地躲过了袭来的光束，前冲的势头却也被缓了一缓，就是这么一瞬间，路西菲尔展开了“路西法”那两对不知何时由金变黑的光翼，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的同时，全身的所有射击武装展开，来了一个封死她所有闪避路线的全弹齐射……不对！ 00C在千钧一发之际发动了量子化，一截剑刃从粒子假身的脖颈上一掠而过，随后，那些射击武装的攻击将假身彻底轰散。 这是…… 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路西法”。并不是分身或是瞬移，而是单纯的移动速度——机体的移动速度甚至超过了它的射击武装，这已经不是能用夸张能形容的能力了。 差距很大。 索拉面无表情地做出了判断。 ——若是保持现在的状态，胜率无限接近于零。 这是对于此刻局势的客观分析。以此所得出的结论便是—— 必须做出改变。 “刹那·F·清英是吧。” 一个声音突然传入耳中，随后，上方的屏幕中，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跳出。 ——是路西菲尔，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先前的混乱。 “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说说话，不过时间似乎不太充裕，所以还是不要把事情变得复杂了吧。” 摸不透对方的意图，索拉选择用沉默应对。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现在的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路西菲尔淡淡地道。 “所以也该拿出来了吧——我知道你有的，那颗‘青色’。” “……不用你说。” 青色的光辉充斥了整个驾驶舱。 “我已经在用了。” 本因为使用了量子爆发而浑身散发青色光辉的00C，那层光辉更上一层楼，使其看起来完全就如同是光芒构成的一般。 “青色的进化方向，代表了变革——用在00一系的机体上，可以引发质的变化。” 路西菲尔喃喃道，并没有特意压制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也像是在向索拉说明。 除了双肩上方安在亮翼上的两个GN炉之外，00C的背后，第三个纯粹由粒子组成的GN炉，若隐若现。 三炉驱动——两炉是粒子平方化，而三炉，便是粒子立方化。量变引发质变，这种程度的粒子量，甚至可以支持一些奇迹般的能力——比如世界间跃迁。 是的，索拉并不是第一次使用手头上这颗墨格拉赠送的青色的核晶了，跳跃世界将真带回来，依靠的就是它的能力。 而现在，她要用它来战斗了。 思维在蔓延，随着GN粒子的大量弥散，索拉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脑量子波以几何倍数增强着。 然后，她举起了手中的组合双头刃，化作了粒子消散。 无数的火花，无数的残影——索拉动了之后，路西菲尔也动了，一边是靠着量子化的瞬时空间跳跃，一边是靠着那层光束衣的逆天速度移动，射击武器在这种节奏的战斗中能够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两人都是拿着手中的利刃在进行最凶险的近身战。 “很好，这样就行了。” 虽然战斗激烈，但路西菲尔的话语依旧时不时地透过通讯器传来。 “空有信念没有力量做不成任何事——你如果想要继续坚持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事情的话，现在这种实力是最基本的。” “然而，你却放弃了自己坚持的事情——空有实力的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基拉·大和！？”不再保持沉默，索拉正面质问起了路西菲尔。 消散、出现、消散、出现…… 量子化所产生的剧烈消耗在立方化的粒子量面前已经不是问题，就连RAISER-SWORD也可以列入常规手段。可即便如此，路西菲尔也完全没有在争斗中落入下风，即使作为火力压制机的“路西法”的近战手段只有手中的光束军刀，但面对神出鬼没的00C，路西菲尔也没有做出过过哪怕一次的错误判断。 “基拉·大和并不存在。” 路西菲尔一边挥刀一边回应。 “我是路西菲尔·普瑞德——从一开始就没有坚持的东西，又谈得上什么放弃呢？” “可悲。” “是啊，可悲。” 路西菲尔笑了。 “如此可悲的我，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很庆幸我刚刚找到了。” “是吗，恭喜。不过很抱歉……” 00C再度出现。不过和之前不同，这次00C手中的双头剑一端，聚集起了超巨量的粒子。 “不管你的存在意义是什么，我都要在这里，将你驱逐。” ——这是属于刹那·F·清英的信念！ SUPER-RAISER-SWORD-MODE！！ 巨大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刃，直接顶着“路西法”，刺破了空间！ 那一边，金色的“辉耀拂晓”、黑色的“奇迹命运”，还有紫黑的“昔拉”，三机进行着无比激烈的超级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