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试探
令宣正准备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溜过去。 本就做贼心虚，手这么一搭上来，吓得她差点三魂七魄出窍，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在她就要惊呼以前，一双带着些微微的薄茧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巴，好闻的皂角香沁入鼻息。 闻到这个熟悉的清淡香味，令宣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转身，看到李修崖今日的气色看上去十分好，蝙蝠纹的蜀锦长袍更添几分成熟俊逸。 令宣咬唇一笑，“丫鬟说你在将军府，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他点了点头，眼神灼灼，想起什么，忽而凝重，“令宣，今天早晨你可有去过我的园中？” 令宣眉心微动，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李修崖凝神沉吟，似乎在分辨她眼中的不解和疑惑是真是假。 半响，他松了一口气，笑道：“今天早上我去找秋夕的时候在她屋外看到块遗落的糕点，以为是你不小心掉的。” “我早上去了酒窖，所以没空去看秋夕……”令宣凝噎一瞬，脱口而出道：“我让孔烟带了些小食去看秋夕，约莫是她掉的。” 她尤其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孔烟会把包装得好好的小食掉在秋夕外面，为何秋夕回屋后，脸色怪异？ 令宣抬头看着李修崖。 当他听到孔烟曾今去过秋夕屋中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额头冒冷汗，遂焦急问道：“是什么时候？” 令宣被他紧张的神态吓到了，“约莫接近午时的时候……怎么了？” 李修崖眼中锐利锋芒一闪而过，等再细看，已恢复了那温柔的模样。 “没事。”他温醇笑道：“孔烟可有对你说起过什么？” 令宣摇头，“没有。” 刻意不谈孔烟从修崖园中回来后的怪异神情，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修崖安心笑了笑，将她揽入怀中，自嘲道：“无事，是我多心了。” 头挨在他的胸膛里，令宣眉头一皱，闻到修崖的身上，似乎有秋夕身上特有的茉莉花香的味道…… 她极其熟悉这种味道，绝对不会闻错。 令宣感到古怪，安慰自己：约莫是修崖和秋夕相处久了，才有了这种味道吧…… 子时一过，整个京华城内响起鞭炮声。 爆竹声中一岁除，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丞相夫人让令宣拿出早就用红纸包好的红包分发下去。 红包里面的银子不多不少，但相府每个人都领到了一个，寓意平安。 忙活到后半夜，令宣顶不住困意，拿着孔烟那份红包回屋了。 以为孔烟已经入睡了，她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她在刺绣打发时间。 孔烟一见她回来，立刻站了起来。 令宣将手中红包交到她手中，眉开眼笑地道：“新春快乐！” 孔烟接过，笑道：“你也是，新春快乐，岁岁平安！” 她正准备告诉令宣，将军府和宫里都送了好多礼物过来给她，一转头，就看到令宣倒在了床上。 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 令宣拖着沉重的身躯扑倒在床榻上，想着眯会眼睛，没想到不知不自觉地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洗漱过后匆匆去了丞相夫人屋里。 好在赶得及，丞相夫人也是刚刚才起床。 进了屋里头，几个丫鬟早就侍候在侧了，见她来了，纷纷让开了位置。 丞相夫人笑眯眯对令宣招手，和蔼道：“令宣丫头，来。” “是。”令宣福身，走过去伺候她穿鞋。 不想，丞相夫人牵住了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大大的红包。 直羡煞旁边看的小丫鬟们。 “这几月你照顾月色辛苦了，我又冤枉了你，今日一块补偿奖赏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正是除夕，丞相夫人格外高兴。 令宣不推脱，以免扰了她的兴致，只道：“并非奴婢一人之力，园里的姐妹们都有帮衬着奴婢。不若把红包分给大家，图个喜气。” 在丞相夫人发话前，对那些丫鬟们道：“还不快跪谢丞相夫人，祝夫人青春永驻、平安百岁，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小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跪了下来，道：“奴婢恭祝夫人青春永驻、百岁平安！” 锦上添花，丞相夫人眉眼带笑，拍了拍令宣的手背，笑嗔道：“你这丫头，若是不喜欢钱财，我让丫鬟送几匹布料到你房中。” “水满则溢，多谢夫人好意，奴婢吃穿足够了。”令宣委婉拒绝，伺候丞相夫人洗漱。 丞相夫人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今日一试，这小丫头不是贪心之人，与世无争，若是能成为相府的人，也是好的…… 前几日吴嬷嬷无意提起，若是能将令宣收为相府义女，一来可以打消修崖的念头，二来也可以避免丞相和令宣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她如醍醐灌顶，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想法甚好。 令宣这丫头有的是胆识和美貌，恐怕就算没有相府义女的身份，往后的路也会是一片光明。 只是这是还需要从长计议，慢慢和夫君商量，挑个合适的时机尽早办完此事…… 几个时辰后，到了宫门，令宣下马车想去那小杌子，却被丞相夫人拦住了。 她格外亲和地道：“此事交给宫女来就好。” 令宣也不强求，随她去了。 下了一整夜的雪，皇宫好生雄峻，云蒸雾绕，大开大阔的雄魄景致，让人呼吸一窒。 宫里头竟比宫外头还要热闹，宫甬道上头不停有宫女太监走过，个个眉目间洋溢着喜色，偶尔窃窃私语。 是平时不常有的鲜活。 令宣仿佛也被这气氛感染了，微笑着。 这一次，率先去拜访的还是杨皇后。 目送丞相夫人进了皇后内殿，在外殿等候，闲来无事走了出去，看到一些女官在坤宁宫门口写春帖。 似乎遇到了难题，不知如何落笔，绞尽脑汁地想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远处观望的令宣按捺不住了，走过去，笑道：“各位jiejie们可需要我的帮助？” 女官们抬头，看到一位女子冲她们笑着，看到那张绝色的容颜，不由得齐齐愣住。 其中一位有眼界的女官率先反应过来，对令宣道：“我们在写春帖，只是不知该怎么写才好。” 令宣了然一笑，“不如我来帮你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