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疾如风

    以一种相当随性的盘坐在和式房屋里的女孩静静的望着檐角挂着的晴天娃娃，看着那个泛黄的娃娃在微风的吹拂之下自然而然的摇摆，然而现在她已经不会发出类似于‘啊，这就是父亲当年来这里求学的时候住过的房屋’这样的感慨了。

    “五年了啊，”她突然的躺在了榻榻米上，红色的浴衣随着她这样的行为前襟大开，深深的沟壑就这样暴露了出来，但是这个居室里并没有别的人，所以她表现得这样的随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门被打开了，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小皮靴的硬质鞋跟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弄出咚咚的响声，她不用看，就可以猜到闯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信玄，对这次的演习有兴趣吗？”那个人拉开了纸隔木门之后这样直接的对着侧身卧在榻榻米并朝着庭院中发呆的女孩发问。

    “什么演习？”信玄翻了个身，看着那个急匆匆跑进来的洋娃娃，“另外，下次来的时候至少要说一句，‘打扰了’之类的话吧？约瑟芬。”

    “反正你知道是我，”约瑟芬靠在墙上坐了下来，“这样的话说不说也无所谓吧？”

    “你总是有理，”信玄叹了口气，拿起手上的面包，掰得小块，坐在了廊下，开始把面包块往庭院里的池中扔，“然后呢，重点并不是后面，而是演习的事情。”

    “的确是这样，”约瑟芬相当认可信玄的看法，“就是和公海舰队的演习，有兴趣么？”

    “这件事啊……”信玄坐了起来，现在她手里的面包已经被全部掰碎扔到池子里去了，“之后还有什么大的攻略战么？”

    “当然有，”约瑟芬盘腿坐到了信玄的身边，“大的攻略作战之前一定会有演习，这是惯例，不是吗？”

    “这样的惯例只有公海舰队和皇家海军才玩得起吧？”信玄把将廊上的仙贝推向约瑟芬，“毕竟皇家海军和公海舰队的资源储备相当充裕，联合舰队可比不了。”

    “这可不一定，”约瑟芬相当自然的拿起一块仙贝。

    “你的错觉，”信玄晃荡着洁白而纤细的双腿，她只是这样反驳了一句，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的确不怎么了解联合舰队的现状，”约瑟芬自然而然的朝着下一块仙贝动手了，“实际上，就皇家海军的现状我也不算太了解。”

    “无论如何也要多去了解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啊，真是的……”信玄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这真是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约瑟芬躺在了长廊上，“这样就好了，诺玛负责整理物资，温丽莎可以去临场指挥，我只需要做出大致的计划预定就好了，外务和物资上不管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去问她们，但是啊，”约瑟芬猛地坐了起来，“在设计上来说，不管是诺玛还是温丽莎都只能来向我询问可能性，不是么？”

    “是啊是啊，”信玄对自己的朋友约瑟芬的了解还是相当清晰的，对于内政来说，约瑟芬完全属于一抹黑的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对于外务——例如开拓未知海域，稍微说得上一些话，但是相对于温丽莎那样的洞察细节来说，说得上一些话完全不够看，但是她有着相当程度的设计才能——几乎是本能一般的设计天赋，例如圣人级的战列巡洋舰——虽然在消耗上为人诟病，但是她们的实力的确是有目共睹的——能够执行救援、斩首等各个方面的任务，虽然防护能力有所欠缺，但是她们的航速完完全全可以弥补这一点点微末的不足之处。

    航速就是力量，这是信玄的观点，也是约瑟芬的看法。

    至少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可以证明她们的看法有错——虽然有着不同的声音，例如放弃航速，加强防护，但是这只是另一种声音，只有实战才能检验思路的正确与否。

    实战既没有否认约瑟芬的思路，也没有否认低航速高防护的思路——另外也不是没有将两者结合起来的例子——比如阿尔法型的后续舰娘，俾斯麦型，她们在有着高航速的同时也有着相当可靠的防护能力，火力虽然较纳尔逊级有所不足，但是正面打的话，两者的差距并不大。

    但是就以目前的主流看法来说，还是以高火力，高航速的思路为主，这是开拓舰队的核心思路——冒险家们总是容易遇到各种各样的险境，强护甲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好用的，但是高航速的确是在任何时候都是相当好用的一个特点。

    “啊，说了这么多，”约瑟芬拍了拍手，取出了自己的手帕，擦干净了手上和嘴边的碎屑，“对这次演习有兴趣么？”

    “不能说没有，”信玄用手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微微后仰，“这样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不参与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甘心的吧？尤其是在有条件参与的情况下。”

    “所以你打算参加？”

    “是啊，你来不也是为了劝我参加这次的演习还有后续的行动么？”信玄站了起来，走进了居室之中，“还有，我听说公海舰队等这样的演习等了很久了？”

    “那种事情我不太清楚，”约瑟芬相当直接的说出来了，“不过好像是有这个说法，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公海舰队一直这样。”

    “因为你们是第一的舰队吧，”信玄取出了一盘花林糖，“所以她们一直以来以皇家海军为目标，还真是……”

    “是这样吗？”约瑟芬继续将手伸向信玄端出来的花林糖，“完全没看出来。”

    “因为你是一个笨蛋，”信玄没好气的将约瑟芬的手打到一边，“这个我也喜欢，真是的……”

    “有什么关系嘛，”约瑟芬继续将手伸向那个盘子，“现在拿出来不就是为了分享吗？”

    “只有在这种事情和设计方面你才会变得聪明，”信玄叹了口气，“别吃太快，我这里的存货也不多了。”

    “明白明白明白，”约瑟芬毫不客气的继续取食着被信玄说所剩不多的花林糖，“还有把皇家海军当做假想敌到底怎么了？”

    “挺好的啊，”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盘子推向约瑟芬，“算了，你吃吧。”

    “开心一点吧，胜千代，”约瑟芬拈着一根花林糖，“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真是的，啊……”

    “这样就好了嘛，”约瑟芬坐在了信玄的身边，“苦恼的话也无济于事喔，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联合舰队啊……”信玄将茶杯捧在手里，“它真的没救了。”

    “哈？”

    “是时候召回她们来准备演习的事务了，”信玄猛地起身，“约瑟芬，离演习还有几天？”

    “六天。”

    “能有机会看见皇家海军和公海舰队这两个庞然大物的对决也是我的幸运，”信玄走到了一间小神龛的前面，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至于亲身参与其中那就更是走运的一件事情了，这样的合战是决计不能放过的，不是吗？”

    “从明天开始出海的话，还可以给她们两天深入未知海域锻炼自己的时间，希望那个笨蛋不要忘记怎么开炮……”在提到那个笨蛋的时候，哪怕是信玄这样的人也有些头疼，“但是啊，不管是演习还是攻略战，一切只能期待诹访大明神的庇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