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伊莉斯岛,希腊。【】 这里是坐落于克里特岛周边的一座小岛,和那些用古老的神话与文明的外衣层层包装着自己吸引世界各地游客的希腊诸岛不同,伊莉斯这座小岛平和而幽静,岛上几乎百分百都是本地土著居民,生活悠闲自在。花半个小时爬上岛中央的石灰岩山山顶眺望,整个岛屿的风景便尽收眼底,雪白的房子,成片的橄榄树,小巷里偶尔窜过的不惧生人的猫,比海伦的眼泪更加晶莹的蔚蓝大海…… 今天的伊莉斯岛却略有不同。 细心观察可以发现,岛上的居民们各个穿戴齐整,精神抖擞地忙活着什么,与他们平时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慵懒习性大为迥异。连平日街边小店里的土狗,脖子上都被它的主人挂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领结。人们一边忙活着,一边略显期待地频频看向码头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游轮甲板上,陆景白伸长脖子眺望远方,仿佛被迷人的阳光与海洋控制住心神,她不由自主地踩上一格船栏,展开双臂,让海风无所顾忌地吹起她的衣裳。 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一下子双脚凌空的陆景白受惊似的轻呼一声,不由拍打横亘在纤腰上的结实手臂,身后的男人抱着她转了一圈,才将她放下。 陆景白转过头,看到的便是露出孩童恶作剧得逞般笑容的周则。 “能在这里结婚实在太棒了。”陆景白歪头倚向周则的臂膀。 “那你嫁我啊,只要你肯成为周太太,别说是希腊,在外太空举行一个婚礼都行。”周则揽过陆景白的肩,一脸谐谑地道。如果仔细留意,就能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与玩笑语气不符的紧张。 粗神经的女人当然没发现男人隐藏在话语里的变相求婚,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未成年呢,想知法犯法么?话说回来,你那个今天结婚的朋友,到底是谁?” 刚刚抵达雅典就又被身旁的男人拉上一架私人游轮,说是去参加一个当地朋友的婚礼。等上了游轮才发现身边尽是不凡之人,比如远处那个众人围绕身着阿拉伯传统服饰的男人,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传说他在自己的家乡,拥有一座真正用黄金打造成的城堡;再比如那个帽子上插满羽毛的年轻女士,是今年伦敦社交圈里最闪耀的名媛;更不用提离他们三米不到的地方站着的好莱坞巨星夫妇,两人加起来简直就是最强发光体。 没被领会心事的周则有点失落,戳戳顶着张嫩脸扯大皮的女人的脸蛋,回答道:“哦,是家里生意上的朋友。”低头看着神情立即紧绷的陆景白,低声安慰道,“放心,今天不会见到我家里别的人。” 陆景白暗暗松了口气,对于周则的家事,她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却一点也不想去弄清楚。说她自欺欺人也好,鸵鸟心理也罢,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一旦捅破那张窗户纸,两人就会形同陌路。 不一会儿,人们被船上广播召集到宴会厅。船长用银叉敲响水晶香槟杯,示意大家安静。 船长cao着一口带着异国口音的英语,讲话内容却很是热情风趣。一番欢迎感谢之辞后,船长放开音量,请来了婚礼的主角——新郎鲁塞尔与新娘阿丽莎。 两人在热烈的掌声中登场的时候,陆景白吃了一惊,新郎鲁塞尔有一个漂亮的鹰钩鼻与一把浓密的胡须,而新娘阿丽莎身上,如果没认错的话,应该是美丽的埃及传统结婚礼服。 “鲁塞尔是船王独女的长子,而阿丽莎的家族,在埃及有几个油田。”周则轻描淡写地在她耳边描述着这场婚礼的意义。而婚礼举行地——伊莉斯岛,则是鲁塞尔的私产,也是他打算送给爱妻的小小惊喜。 其实,周则带陆景白前来参加这场婚礼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向家族社交圈暗示她的身份。还有就是暂时躲避国内的一场媒体风暴,有关他和她。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她尚且一无所知,而他,已决定独自承担。 很快,新郎新娘端着香槟走到这里。鲁塞尔吻了一下妻子的手放开,上前一步,给了周则一个热情的熊抱,“你这下可落后于我了吧,我介绍阿丽莎给你认识。” 周则微笑着拍拍男人的厚肩,两人分开。看着面前那张洋洋得意的脸,故作生气地答道,“嘿,鲁塞尔,你是在向我炫耀你妻子的美丽吗?” 阿丽莎落落大方地露齿一笑,分别拥抱了一下周、陆二人。这位身着埃及传统婚服的石油王千金其实并未在埃及渡过她的多少年华,她持瑞士护照,长年住在法国尼斯。可是给她送嫁的队伍却在开罗引起轰动,十里红妆堪称现代版的出埃及记。 “我在巴黎看到了你在dw秀上的表现,实在太美了!”阿丽莎对着初次见面的陆景白不吝赞美,“要是能让丹尼吴设计我的婚纱就更好了。” 眼前女子的表情无论是惊叹、赞扬还是些许遗憾,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陆景白在心中为阿丽莎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社交怪物级别的千金小姐,完全不逊于专业演员。 “zed,她是那么美,你可要牢牢抓紧。”鲁塞尔与周则碰杯,并朝陆景白的方向挤挤眼。 待两人走后,陆景白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感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知道我们能否走到这样一天。” 一句平常的感叹却让身后周则的一张脸瞬间冷冻,本就患得患失的他根本不想听到她这样怀疑两人的未来,哪怕是玩笑也不行。 “鲁塞尔心爱的女人依旧住在伦敦的高级公寓里,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阿丽莎的法国艺术家男友还等着她为他办下个月的画展。”周则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说出来的事实却令人心下一凉。 “看,嘉嘉,这就是我原本生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貌合神离的怨偶比比皆是,所以,我不怪你不愿参与。如果可以,我只想像从前那样做好乐队,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周则那冷静的,可以说略显冰质的音调传入耳中,陆景白僵住了,她没有想到,刚才还和煦如风的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如此直白地阐述出两人关系的危点。 “我们……”陆景白的声音有些迟疑。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周则轻抚她的脸颊,“你什么也不用管,我唯一要你做到的是——永远不要放弃我。”周则如是说,他的嗓音既坚定,又带着蛊惑。 仿佛被他的笃定所感染,陆景白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她埋首进他的胸怀,闷闷地说,“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我只是……” “反正,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死也不会放开你的。”陆景白耍赖似的总结道。 “还有一个要求,不许你说那个字——”有些事情,一次就够了,他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
待游轮靠岸,整座岛立即陷入了欢腾的海洋,热情洋溢的岛民们自来宾下船的一刻起就开始挥洒花瓣。到新郎新娘下来时,高昂的欢呼声与漫天飞舞的花雨几乎要将人淹没,不断有当地孩童跑上前去,将月桂冠与花环给来宾们戴上。更多人在街边畅饮木桶里的葡萄酒,配上柠檬叶上的各种烧烤海鲜,整个岛上的空气里弥漫着纵情的味道。这里就像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小小王国,每一个子民为庆祝他们的国王的婚礼而由衷地高兴着,虔诚地祝福着。 夜晚来临,转移至露天庭院里的婚礼却更加热闹非凡。鲁塞尔和阿丽莎这对新人早已换上了常规礼服,在众人中央拥吻。而在和声伴奏下,角落的女歌手唱起了阿拉伯语的婚礼歌曲,来自遥远埃及的舞娘们从一侧窈窈登场,华丽的舞衣与柔软的腰肢手臂旋转成绚烂的波影。借着朦胧的夜色,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完全放松下来,不停地谈话、跳舞、喝酒、调/情。 陆景白一时兴起,也随着兴奋的女宾们跑上舞台,穿插在埃及舞娘中间扭动起来。舞姿性/感撩人,甚至和领舞的舞娘即兴斗了一小段肚皮舞,引来一片口哨声与掌声。周则一边应酬,一边还要抽空杀气四溢地瞪向那些想要过去趁机搭讪一下的雄性生物们,可惜似乎由于月色太美、美人太诱/人,效果貌似不大,最后,周则不得不脱身将群狼环绕的自家女人扯下舞台。 回到客房的时候,已然是深夜。陆景白在周则的紧迫盯人之下,只喝了一点点的香槟,却好像已经有些醺然,最后还是周则看不过去,干脆扛起她开门进屋。 不知是故意还是别的什么,给周则与陆景白安排的房间简直就是蜜月套房,可转动的圆形大床,能够反射人影的天花板,点燃的高高矮矮的香薰蜡烛,落地窗外爱琴海涛声阵阵。 将陆景白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接着吹灭半数以上蜡烛后,周则脱下自己的外套,单薄的白衬衣勾勒出男人劲瘦的轮廓,待到单手松开领带时,男人才缓缓舒了口闷气。 突如其来的拉扯力量让他来不及躲避,重重摔在柔软的床上。来不及思考,惊魂稍定,挣扎着想要用双手撑起身体的周则突然发现,本该在酒精作用下酣然入睡的女人,此时正半趴在自己的胸前,两人的脸距离不到十公分,如兰的气息湿湿热热,宛如一根根调皮的小羽毛挠的他心痒难耐。周则摸不准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故意的,不由眯起眼睛,打算警告对方不要试图挑战男人的自制力。 黑暗中,陆景白眨了眨她那妩媚的猫眼,爱娇地凑近周则的耳边,呢喃道,“阿则,我们做吧。” 只一句轻柔的话语,却仿佛瞬间点燃了周则全身流动的血液。 作者有话要说:无良的蠢作者回来填坑了,或许她先把自己埋了比较好…… 多事之秋,三次元发生了很多事,心力交瘁,断更非所愿,也不想解释太多,在此向大家诚挚致歉。最近才知道有个叫做请假条的东西怎么用,为这三个月无声消失的愚蠢的我而羞愧,再次跪地。 不想匆匆结尾,所以还是会慢慢写到完结。 也许,追文的你们都不在了,但蠢作者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