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虎扮猪
陈生表一通之后,心情也美丽很多,他打算带着身边的亲兵离开了。 “国公一怒之下将贵国陛下建造的夷人馆砸了稀巴烂,又侮辱了我西班牙的国民,您莫非想要这样一走了之吗?” 这一次站出来的明显是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十字架的神父。 神父的眼神中带着平静的蔑视。 陈生转过身来,冷笑的看着那个神父,平静的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你们西班牙如果想要挑起战争,我大明是不会有丝毫的恐惧。” “我听闻,大明乃是东方的文明古国,今日得见贵国的两位公爵的作风,让我们这种来自西方的客人,有了深刻的体会。 当然,如果说,破坏和野蛮也是一种文明的话,您是我见过最文明的贵族。 只是这大明想要跟世界各国通商,凭借贵国的态度和礼仪怕是有问题吧?刚才您的表现,让在场的每一个都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我们的财产,我们的人身安全在贵国得不到任何的保障。 所以我想在不就的将来,再也不会有勇敢的欧罗巴商人乘着船,迎着海浪,来贵国贸易了。” 陈生微微一笑说道:“就你们这些野蛮人也配对我们的拥有几千年文明的礼仪之邦进行质疑?我不会去谈论些什么无聊的东西,我只知道,当我进入这夷人馆的一刻,我看见的是我的义父,大明帝国最尊贵的公爵,被你们挂在旗杆上,进行非人道的羞辱。 我告诉你们,圣上让你们替他经营夷人馆只是为了让你们更方面,是为了照顾你们的习俗,不是让你们在我们的土地上作威作福的。 你们这样做的下场,那只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大明每一个人的愤怒,以后在我们大明的土地上,不会有你们说话的任何机会。 只要你们踏上我们国家土地一步,那么一切就要按照我们的规则行事,不然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死于葬身之地。” 神父笑了笑说道:“公爵大人的话,在下已经明白了。我们也见识到了您颠倒黑白的能力,在此我也不想和您多说些什么了,我只想告诉你们,您这样的做法已经寒了我们的心,因为您的表现,让我知道,东方是一个仅仅凭借着力量说话的地方。而恰恰,我们西班牙人,最喜欢的便是战争?” 周围的人刚想说话,陈生挥手制止了,看着这位主教平静的说道:“你来自神教?还是个红衣大主教?” 那神父立刻将眼睛盯在陈生的脸上,看了半响,过后才说道:“您去过我们的地方?” 陈生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们也只不过是一群孤魂野鬼罢了,腓力刚刚控制大片本来属于你们的区域,你最多也只不过是他的俘虏罢了,这么急着表现自己,无非就是为了让腓力对你刮目相看。 不过你要明白,这里是东方!宗教永远没有干涉国家的权利。 在我们的历史上,宗教凡事想干涉国家的事情,都会便无情的粉碎。而你只不过是蛮夷之地的神职人员,所以请管好你的嘴巴。 不然,我会代替耶稣,教训你!还记得那场灿烂的烟花吗?” “你去过梵蒂冈?”神父更加急切的问道。 “只是无缘看见你们的教皇加冕!” “这是个秘密!” 陈生说完,转身而去,那神父却一反常态,非常恭敬的施礼说道:“公爵大人再见!” 朱瑷就在夷人馆外面等着陈生,有人将里面生的一幕幕全都告诉了朱瑷。 朱瑷看着陈生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上前很是疑惑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场烟花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去过欧罗巴?” 陈生笑道:“你这个家伙是在做梦吧?我自小便住在沧州府,从尿裤子开始,锦衣卫里面就有我的档案,你自己不会去查?” 朱瑷点点头说道:“你的档案,我和父亲早就看过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更加疑惑。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是神职人员,你又是为什么对欧罗巴教会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 “你傻啊,他胸口的十字架你没看见吗?他衣领绣着的金边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但是这和红衣大主教又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要乱猜了,你只要记住,衣领上绣着金边的,就一定是西方教会的红衣大主教,而且你要明白,一般人在面对一个帝国的公爵的时候,他不应该是侃侃而谈,而是恐惧!” “我还是不相信你没去过欧罗巴。” “我的生平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去过欧罗巴洲?” 朱瑷陷入了深深的悖论中不能自拔,陈生也没有去解释的意思,因为陈生是不能解释自己来自未来这个问题的。 所以只能让他去疑惑,让他去猜想,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梵蒂冈的那一场烟花,陈生也只是有个大碍的印象,当时去作为交换生去梵蒂冈的时候,他在博物馆的档案里,看到了这一篇记载。 说到底只不过是政权像宗教争取权利和土地的斗争罢了。 不过啊,神父拿着圣经到处去宣扬上帝,这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就已经出现在大明了呢? 能够在京师看到一个身份高贵的红衣大主教,陈生心里也非常想知道为什么? 人总是对不知道的事情保佑着非常大的好奇心,陈生准备回去之后,就动锦衣卫好好的查查,这西班牙到底是什么情况。 喝了醒酒茶,洗了个澡,朱晖现在已经清醒了很多。 去礼佛的义母也回来来,吩咐家里人准备了不少非常不错的吃食,陈生看着桌子上的美味,心里的疑惑瞬间消失了。 折腾那么久,又是杀人,又是打砸的,说不饿那全都是假的。 越是贵族,也是讲究更多的规矩,饭桌之上从来没有一个贵族会无言无辜的去聊天的,那样会显得一个人非常没有礼貌。 而朱晖也因为犯了错误,一直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朱瑷则因为在家中处于时常被训斥,又没有地位的存在,所以他也是一直不肯说话。 所以这一顿饭吃得非常压抑,国公夫人一直用带着火星的眼睛看着朱晖和朱瑷父子二人。 朱晖被看的有些不舒服,喝了一口汤,又夹了一口菜,从开始到现在,他也没有敢去看自己的夫人一眼。 陈生则轻松很多,反正这是在义父家,又不是在神木文人聚集的场合,他根本不会在乎那么所东西。 一口菜,一口酒吃的非常惬意,除了不说话之外,看不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在朱晖老爷子准备吃一口鱼的时候,夫人终于忍不住爆了。 “啪” 国公夫人的手狠狠的拍着桌子上,朱晖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两下,可以看得出纵然是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当的朱晖,也有他恐惧的时候,也有他恐惧的人。 陈生和朱瑷两个人则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机,虽然不敢继续去吃东西了,但是不妨碍他们两个幸灾乐祸的用眼神交流。 国公府的厨子进步很快,饭菜做的很好吃,尤其是红烧rou,做的肥而不腻,陈生已经下定决心,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他们家的厨子了。 国公夫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多说一句话,就是冷冷的看着保国公朱晖,当然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娿,朱晖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陈生知道这种情况下,想要吃东西,是不成了。 起身告饶说道:“义父义母大人在上,我府上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朱瑷也很是乖巧的起身说道:“我去送送义弟。” 两个人飞快的逃离了战斗现场,刚刚关上门,就听到屋内山崩海啸一般的责问声。 “一把年纪了,你也不嫌丢人?书为什么被人家如此羞辱!” 陈生手插在袖口里,对着花花草草坐着羞羞的事情,朱瑷看着被浇的有些东倒西歪的花花草草,撅着说道:“你个混蛋,这是我家,你能不能别如此胡作非为?” 陈生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别以为你没有感觉,要是我就不跟你一样憋着,去旱厕要经过你父亲和母亲大人那里,别告诉我,你还有胆量回去。” 陈生的话成功导致了国公府又多了一堆东倒西歪的花花草草。 看住朱瑷,陈生说道:“干妈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改日你找个郎中瞧瞧,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朱瑷气的给了陈生脑袋一巴掌说道:“有你这样吗?竟然咒长辈!我非得打死你不成。” 陈生躲闪着笑道:“那不然怎么会那么大火!?莫非嫌我给义父大人出气不够吗?” 朱瑷踹了陈生屁股一脚说道:“要是你的相公丢了如此大的人,你还如何出门跟其他的贵妇人们聊天?我母亲大人怕是没有脸再参加任何的勋贵们活动了。” “义父大人不是这样人啊!我往日里想要约他出来喝酒,那都是要经过义母大人同意的,今天怎么就惹出如此丢人的祸事来?我都看不下去了。” 朱瑷摇摇头说道:“还不是为了争一口气!” “争什么气?” 朱瑷摇摇头说道:“大明的武人向来在官员圈子里没有尊严感,这前些日子更是有一群文人得到了夷人馆那个女掌柜的热烈招待,所以我爹看不下去了。” 陈生顿时被气笑了,说道:“义父大人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争这种风头,不就是一顿饭的事儿吗?” “你感觉是一顿饭的事儿,但是这顿饭是西班牙未来国家主人的夫人请的。这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是一顿饭的事儿啊。 这已经上升到在外面的国家看来,我们国家的武人的形象。对于你,大家都是很清楚的,这种要面子的事情,一直被你定位无聊,所以这个脸你是不会去争的。 但是你可以不要脸,但是其他人不能不要脸啊。所以最后只能我爹去。” “你就不拦着义父大人吗?你脑子也让驴踢了?” “你这句话怎么说话总是那么大逆不道!”朱瑷气恼的说道:“我也认为这事儿简单了,想着只要我父亲出马,让他们知道我父亲在军中的身份,那么这夷人定然会有最尊贵的礼节招待,然后那群文人就会乖乖的不继续胡说八道了。” 听了朱瑷的话之后,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难怪这些年武官都不过文官,感情你们都是不带脑子做事儿的。” 朱瑷苦着脸说道:“你以为我们都跟一样傻吗?我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一个优秀的大将军,在立下功勋之后,总是要想办法自侮的。我们只有表现的足够弱智,足够丢人,才会让陛下更十足的安全感。 也只有这样,陛下反而不会去惩罚我们什么。” 陈生看着朱瑷默默的看着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陈生忽然有一种揍人的冲动,合着所有人都是狐狸精,最终的傻子只有自己那么一个。 朱瑷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办法了,我爹不是一般人。我爹不像是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羽翼和根基,我爹想要的是在京师享受荣华富贵,他只能这样做。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我爹就是一个戏子,他演的戏连自己的夫人都骗了” “小畜生,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朱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站在朱瑷的背后冷冷的说道。 “爹,您现在在老虎伴猪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儿子对您的智慧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 朱瑷的两个眼睛放出冒出了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住朱瑷。 “滚!你在老子眼里根本不用扮演一只猪,你就是一只猪!”朱晖的话说完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朝着朱瑷就打了过去。 朱瑷嗷的一声,捂着脸就跑了,自己好歹也是大人了。但是自己的爹还是动不动就打自己。 自己的心好痛,自己的心好累。 朱瑷仿佛还不解气,追着朱瑷跑了一阵,见追杀无望,只能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你是不是非常看不起我?要有如此丑陋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有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一个无能的小辈。”朱晖有些落寞的看着陈生。 陈生摇摇头说道:“您在我眼里不是小辈,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英雄,真的。”